秦琅闻言却是一怔,赶紧问道,“他只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即使不杀她也没有几年活头了,吴大人为什么要如此多此一举呢?”
“秦公子有所不知,那老头儿虽然年纪大了,但绝对不是个善茬,他本就是那纤户的头,所有人都听他的,就是他山东那些纤户们联合对抗下官。”
杭州此时咬着牙,似乎是对他恨之入骨,“下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他们的联盟打散,否则这事情闹大了,一定会连累楚天大人,而且此时牵连甚广,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秦公子,这下你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吧,那老头儿坚决不能留。”
秦琅闻言点了点头,“吴大人不必多言,秦琅已经明白了,等在下回去,一定把他处理了,不会让吴大人有后顾之忧的。”
“好,秦公子,那这事就拜托你了,事成之后,我在京城最大的贵宾楼等你。”吴青峰哈哈大笑起来,“秦老弟,不知勤秦老弟来杭州,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生意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吴大人一起干。”
秦琅压低了声音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吴大人也不要拿秦琅当外人,在下就是想知道,吴大人是与谁合作,是哪个山头的老大?”
“这个嘛……”
吴青峰捋着两撇小胡子,态度有些迟疑。
秦琅唇角微勾,只是那笑却未曾直达眼底,“怎么?吴大人信不过在下吗?”
吴青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秦琅的肩膀,“没有没有,哪能呢,老弟别生气,你若是想知道,今晚便跟着老哥去见见世面。”
“哦?”
秦琅眼神一亮,“吴大哥这话的意思是?”
吴青峰轻抿了口茶,“日前我得到消息,有几艘运往苏州的官船,要经过杭州城外的护城河,也是运盐的船只,抵达时间就是今天晚上,我早就召集了弟兄们,今晚便大干一票,抢了这官船。”
“吴大哥,多谢了。”秦琅抱拳道,“以后兄弟发达了,一定忘不了大哥。”
吴青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秦琅从刺史府中出来,心跳的特别快,胸口的愤懑几乎要撑破了胸膛,这吴青峰实在是太过猖狂,丝毫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官匪勾结,官官相护,若他这大燕养的都是这等官员,那他这大燕也离亡国不远了,这帮毒瘤,他一定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回到绸缎庄,秦琅立刻吩咐文琴给负责官盐运输的新任水部侍郎传了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好让他们协助,然后把吴青峰等人一网打尽。
双方约定好,见到秦琅的信号才可以行动,万一这只是一个试探他的阴谋,那他们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了。
水部侍郎把负责运盐的官兵,全都改成了死刑犯,并且派了几个水性好,武功高的兄弟们看管,其他的人则是埋伏着,见机行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吴青峰待带着秦琅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二人埋伏在草丛中,等候着官船路过。
秦琅暗地里打量着吴青峰身后的人,看起来都是一群强盗土匪的模样,为首的一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从眼角一直到嘴角,听底下的人都叫他“闫老大”。
闫老大一看到秦琅,立刻凑到了吴青峰的身边,神色很是难看,“吴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带了一个陌生人来,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吴青峰撇了秦琅一眼,随后队闫老大说道,“你放心,秦老弟是自己人,没准日后就加入我们了,大家都是兄弟,不要介意这些。”
闫老大还是有些不信任秦琅,一直派人盯着秦琅一举一动,这让秦琅头疼不已,这些人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秦琅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不行,他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否则,年入被动的就是他了。
秦琅抿着嘴唇,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的办法,眼角忽然扫到远处人影晃动,秦琅顿时心生疑虑,借口去上厕所,暗中观察的那群人。
那群人身着官兵服饰,手持兵刃,像是之前在吴青峰的刺史府见到的刺史府兵,秦琅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用来试探他的陷阱。
还好他及时发现,不然的话,所有的努力变全都功亏一篑,不仅如此,就连水部侍郎等人,也会遭逢巨变,甚至会丢掉性命。
光是想想,秦琅便一阵后怕,还好,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眼看着那官船越走越近,吴青峰率先派人下水,凿穿了船底,水不停的渗入官船。
“不好了大人!我们的船进水了!”
水部侍郎立刻明白,是那群水匪动手了,他望了一眼漆黑的夜幕,周围寂静无声,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秦琅并没有发出信号,那便说明,这只是一个用来试探秦琅身份的幌子。
无数的鹰爪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勾住了船杆,无数水匪沿着绳子爬了上来,于是水部侍郎当机立断,“弃船,大家快撤!”
水部侍郎的人早有准备,都是些水性极好的人,等那群水匪上了船,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那群水匪上了船,立刻开始了大肆屠戮,鲜血染红了海面,官船伤的官盐也被洗劫一空,秦琅看着他们,把官盐从水底捞了上来,然后运走。
文琴一早就接到了秦琅的命令,他一直躲在暗处,就是为了追查,这群水匪到底把打劫的官盐藏在了何处。
“怎么样?秦老弟。”
刚打赢了一场胜仗,吴青峰的兴奋溢于言表,“这下可开了眼界了吧。”
“确实是开了眼界。”
秦琅点点头,眼底的冷意越来越重。
等搬空了官船,吴青峰便邀请闫老大与秦琅一起进城,去贵宾楼喝酒庆祝一下,酒过三巡,吴青峰与闫老大全都醉意微醺,拉着秦琅,不停地灌酒。
所幸秦琅早有准备,他假意饮酒,实则全都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