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后娘娘面前。
“娘娘，临安年幼，只怕吓到了，臣妾想……带着临安先行告退。”也就是为了临安，端贵妃才能这样勇敢的和太后娘娘说话，娘娘颔首，“也是，她小小的人儿，自然是怕的，退下吧。”
“是。”端贵妃慌张去了，几乎没有跌跤。
苏寒月满意的一笑，也去了，有人在场内去检查了，却发现，云引早已经气绝身亡了，上前来，汇报了一声，太后娘娘兴味缺缺的点点头，“这玉女登梯实在是无聊的很，一下子就弄死了她。”
“这个将来还会改良的，其实娘娘，多半是吓死了，不是疼死了。”那太监找理由，好在娘娘也不追究，“收拾收拾尸体，哀家去了。”
“是。”那太监连连点头。
走的只剩下楚瑟和苏尽欢两人了，苏尽欢后背紧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楚瑟靠近苏尽欢，在苏尽欢耳边一笑，“这等事情，神灵也保佑不了，欢儿，你现如今失去了左膀。”
“楚瑟，你雪上加霜，我不会忘记今日。”
“不如你……”楚瑟花枝招展的笑了。“打我一个耳光啊。”
“不。不会。”苏尽欢道。
“为何不会？”
“肮脏！”苏尽欢起身，朝着修罗场去了，她需要收尸，这是无可厚非的，楚瑟看着苏尽欢的背影，却笑了。
苏尽欢靠近云引，经过检查，发现云引是咬舌自尽的，绿檀和苏尽欢好不容易才将云引从木板上弄下来，云引的尸身笔挺，自然是死不瞑目。
苏尽欢花了不少银子，疏通了不少关系，这才让人将云引带出去，选了风水宝地埋葬了。
因了这事情，连日来苏尽欢多梦，且都是噩梦，梦里不是秦琅那见死不救的冰冷眼神，就是楚瑟冷嘲热讽的神情，再不然就是苏寒月挑衅自己，跟着，苏尽欢就生病了。
阴历十二月初，苏尽欢就觉身上不好，接着，到十五后，每况愈下，可吃不下去东西了，也发高烧了，绿檀记得团团转，秦琅这才知道，死了云引，对苏尽欢意味着什么。
“怎么还不见好？”秦琅心急如焚，握着苏尽欢的手，苏尽欢能感觉到秦琅的温暖，却极力的躲避秦琅的亲昵。
秦琅愧对苏尽欢，越是想要弥补，因此，找了不少医官过来，那些生张熟魏，开的药都是不同的，苏尽欢迷迷瞪瞪，今日吃了东家的药，明日吃了西家的药，怎么一来，倒是将苏尽欢弄了个惨不忍睹。
秦琅每天都过来，看到苏尽欢这模样，秦琅也焦虑。
到腊月二十多，阖宫里热闹起来，处处张灯结彩，人人喜笑颜开，但在长明宫里，却死气沉沉，不见苏尽欢好，绿檀只能没日没夜的伺候在苏尽欢面前。
又是唯恐有的太医心术不正，受了楚瑟的银子给苏尽欢下药，因此，每一口苏尽欢吃的东西，绿檀都吃了，都说药是养人的，这一个月多，绿檀倒是长胖了不少。
太后娘娘让奚姑过来嘘寒问暖，各个宫里的娘娘都来看苏尽欢，有那真正担心的，说一些安抚的话，有那落井下石的，诅咒苏尽欢早早的去死。
倒是柳曦月过来，看了看苏尽欢成了这模样，对绿檀道：“停了药吧，依照本宫看，不是吃不好，倒是药吃的多了，吃出来了问题。”这无疑是最大胆的安排了。
“这如何可以呢，饶是吃了药都不见好，如何可以停药呢？”
“是药三分毒，看你们娘娘的模样，只怕果真是吃出来的，那些太医院的供奉，有的看出来了，却也未必就敢说出来，再吃下去，只怕你们娘娘要魂归离恨天了。”柳曦月摸一摸苏尽欢的脸颊。
“这……”只因为柳曦月是个中立之人，不要说和苏尽欢了，她和帝京里每个人的关系都不咸不淡的，因此，这个建议，她并不敢采纳。
“试一试。”柳曦月道。
“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这……”
“死了不可怕，这样吃下去，早晚让人动手脚，不死不活才更可怕，你家小姐有求生欲，仇恨在心里呢，现如今不死不活的，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听柳曦月说，不怎么像是风凉话，绿檀思忖了许久。
到了晚间，看苏尽欢的情况比之前还恶化了，绿檀毅然决然决定，听柳曦月的话，拒绝喂药。
当然了，外面送进来的药，绿檀是照单全收的，只不过，送进来都泼在了花盆里，到了第二天，奇迹发生了，苏尽欢居然逐渐的清醒了过来，绿檀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天，绿檀伺候了苏尽欢吃了粳米粥等，一天不吃药，到了下午，无尽欢居然能起身了。
“啊，娘娘，您可终于好了，您好了，奴婢就开心啊。”绿檀抱着苏尽欢，发现苏尽欢瘦骨嶙峋，泪水汪洋大海一般的流窜。
倒是苏尽欢，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还有很多事情，做都没有做呢。”
“是，是，小姐。”绿檀连连点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姐，您病了，昏厥了过去，浑浑噩噩已经二十多天了，今日是大年二十八，需要将祈福的红灯笼挂出去吗？”绿檀兴奋的看向苏尽欢。
“皇上来过了吗？”
“来过了。”绿檀显然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苏尽欢也知道，又道：“苏寒山呢，也来过了？”
“日日找人过来问病况的，只云引那事情后，就……再也不到后宫来了。”绿檀自悔失言，捂住了嘴巴，苏尽欢看到绿檀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叹息道：“那事情，你不说，就不存在吗？绿檀，不会的。”
“奴婢知道。”绿檀点头。
“本宫快好了，倒是辛苦了你。”
“奴婢不辛苦啊，奴婢看到您好起来，真的不辛苦。”绿檀道，但苏尽欢呢，明显看到了绿檀的黑眼圈，知道绿檀已经很久没有好生休息了。
大年下，帝京也有烟花爆竹的声音，但稀稀拉拉，一会儿就没有了，和坊间比较起来，帝京的年，是无聊透顶的，过了大年初五，苏尽欢就彻底的好起来了，也能在外面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