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啊，不是奴婢非要这样去关心这些事情，而是奴婢想，会不会德妃娘娘就此事会借题发挥啊，要果真如此这般，德妃娘娘和您的关系是最紧张的，到了那时候，只怕矛头就指在了娘娘您的身上啊，奴婢的意思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苏尽欢从来想不到，事情很有可能会这样演变，原来绿檀一次一次的聊起来这个话题，并不是特别的，而是……绿檀想要提醒自己啊，苏尽欢叹口气，握住了绿檀的手。
“你也放心，最近这个三五个月，我到她那边去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三五次罢了，好好的，他可怎么样来加害于我呢？放心，放心。”
“娘娘还是小心为妙。”
“我省的。”苏尽欢点头，让绿檀帮助自己卸妆，一会儿，将头发里的一切装饰品都拿走了，放在了盒子里，苏尽欢抚摸了一下木盒，看像镜子，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背后的……秦琅。
“啊，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却也这般无声无息的，臣妾惶恐，没能迎驾。”苏尽欢慌张回身，跪在秦琅面前，秦琅一把握住了苏尽欢的手，手掌却是那样暖和，温存了会儿后，拉着苏尽欢坐在了云榻上。
“朕来了一小会了。”
“嗯。”苏尽欢红了面颊，忙碌起来，给秦琅准备茶水点心，秦琅今日忙碌了一天，有关于朝政的，有关于孩子的，他现在身心俱疲，哪里都不想去，就想找个能说话的人，和那人推心置腹的聊一聊。
但现如今……能和自己好生聊一聊的人，在帝京似乎都没有了，找谁呢？秦琅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过来找苏尽欢聊一聊是好的。
“白日的事情，臣妾都知道了。”苏尽欢看得出来，秦琅坚强背后的脆弱，也看得出来，秦琅伪装的保护色，“那事情也的确是蹊跷的很，但说到底，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皇上您就不要去想了，好吗？”
“朕何尝不知道事情过去了就不要纠结，但朕如何能不纠结了，毕竟失去了的，是朕的孩子，一个……”秦琅叹口气，双手撑住了脑袋，“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
“皇上，现如今，将元凶找出来却是正儿八经的当务之急，您也不要这样伤心了。”大概，在皇城里，真正看得到秦琅伤心与痛苦，憔悴与伤感，落寞与无助的，除了苏尽欢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苏尽欢的手，用力的握着秦琅，她希望这是一种能量的传递，更希望让秦琅能体会到，无论在什么情况里，无论秦琅是多么的孤立无援，自己都还在和秦琅并肩作战。
“现如今，德妃的孩子没有了，有人欢喜，有人发愁，朕心里就好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那种感觉，是……是不好形容的。”
“臣妾自然是知道，德妃娘娘这一胎要是生出来个孩子，她以后必定恃宠而骄，更不成个模样了，即便是生出来个女孩儿，六宫里却也发生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
“因此，这已经适最好的结局了，皇上，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孩子原不应该来到世界上。”苏尽欢这样说，乍一听，简直是在诅咒秦琅了。
秦琅一怔，盯着苏尽欢看了半晌，似乎，眼前的苏尽欢在一刹那之间就变得陌生了，面对秦琅那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苏尽欢沉默了会儿，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秦琅的面前。
“臣妾……说错了话，还请皇上责罚。”
“你怎么会说错话呢，这些话，除了你，朕在哪里还能听到呢，你说的很是，这孩子，这样，未必就是最坏的结果……”秦琅点点头，拉苏尽欢起来，苏尽欢知道，秦琅已经个很累了。
“皇上，不如就早早的去休息？”
“也好。”秦琅点点头，苏尽欢伺候秦琅脱掉了衣裳，拉开了被子盖在了秦琅的身上，秦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苏尽欢却发现，秦琅的眼睛在转动，并且那转动的频率很快。
通常，这种体征，也就表明了，睡觉的人在做梦。
苏尽欢握着一个鞋子，在鞋子上面做绣花，这鞋子是做给弘策的，上面的花卉是莲花，莲花是佛教的话，一来，寓意孩子可以得到神明保佑，能健康成长，二来，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苏尽欢多么希望，将来这是一个慈悲的孩子啊。
秦琅睡着了，但却揪着眉心，似乎眼前是什么可怕的烈焰或者什么深渊一般，狂叫起来，“不，不，不，不。”
恐怖的叫声，吓唬到了苏尽欢，苏尽欢急忙将手给了秦琅，秦琅握住了苏尽欢的手，这才睡安稳了。
“娘娘……”外面，绿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掌灯进来瞧瞧，准备问苏尽欢需要什么帮助吗？苏尽欢将食指竖起来，放在嘴角，轻柔的给绿檀摇摇头，绿檀看到这一幕，心领神会，也就到外面去了。
秦琅这一晚上都睡得不怎么好，其实，苏尽欢也猜到了，哪里是一晚上呢，只怕是那孩子去了后，许久秦琅都这样了。
试想想，谁的孩子是个畸形的死婴，谁还能淡定呢？
到了第二天，苏尽欢起来的早，为秦琅做了玫瑰花粥后，秦琅才起来，苏尽欢忙碌起来，将王冕戴在了秦琅的头顶，束发等，做的干净利落。
“你倒是比为朕梳头的丫头利索的多了。”秦琅赞赏的回头，在一起握住了苏尽欢的手，苏尽欢小步露出，“臣妾哪里能和他们比较，她们的手段，都是教习姑姑教授出来的，但他们靠近您，不外乎是紧张罢了，因此做的差强人意。”
“你面对朕，也紧张吗？”
“皇上希望臣妾面对您的时候，紧张吗？”苏尽欢反诘一句，这是聪明人的聪明回答，秦琅听到这里，一笑。“朕自然是希望你不紧张了。”
“皇上看。”苏尽欢摊开手掌给秦琅看，秦琅发现，苏尽欢的手掌汗津津的，伸手，将那湿漉漉的汗水擦拭掉了，“你居然也紧张。”
“但经过今日后，臣妾就不紧张了，因为臣妾知道，要是臣妾没能给您弄的满意，您也未必就会责罚臣妾，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