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涕泪交流,“将来,临安也是父皇您利用的棋子,临安长大后,嫁人了,会报答父皇的,一定让边塞安宁。”
秦琅听到这里,心脏刺痛,分明有一双看不到的手,用力的卡住了自己的心脏,逐渐的收拢,逐渐的收拢,临安不知道做什么好,木呆呆的放空了眼神。
“朕会酌情去处理。”
“父皇,儿臣十年后,报答您,儿臣一言为定,希望父皇也君无戏言。”
“朕,会……酌情去处理。”秦琅叹口气。
临安将那盒子捡起来,抱着离开了,看到临安去了,秦琅的情绪彻底的崩塌了,他放空了思想,泥塑木雕一般,他也在检讨自己,难道临安说的不是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将来的临安呢果真是自己的棋子吗?而世间的百姓们呢,是将女孩儿当做了贴心小棉袄的呢,还是……
“皇上,到了。”张迪提醒了一声,长明宫里,早有绿檀出来了,挑灯道“万福金安”,秦琅收摄心神,进入了长明宫里,在长明宫里,陈情抱着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小鸟,遥远的看到秦琅来,来不及行礼,笑道:“皇上快来帮忙。”
“嗯?”秦琅靠近了陈情,一看陈情在用苎麻给小鸟包扎伤口呢,那小鸟的腿折断了,翅膀上是一片红色的血液。
“这小鸟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今日有狂风,怕是小鸟从鸟我里吹了出来,臣妾看这小鸟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家伙呢,因此准备治疗好,就放走。”
“是,万物都应该得到尊重。”秦琅道。
帮助陈情将幼鸟包扎好后,让侍卫送鸟儿进入了巢穴,陈情这才默然一笑,。“皇上看起来落落穆穆的,敢是风寒了?”一行说,一行伸手轻微触碰了一下秦琅的额颅,“不对,您好好的啊。”
“朕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
“皇上是神劳了,且喝一口茶,养一养精神。”陈情一边说,一边给秦琅沏茶,秦琅看着茶盏里的茶水,却无心饮用,摁压了一下眉心,悲凉道:“朕刚刚见到了临安,就在御花园那边。”
“可怎么样呢?”陈情明知故问,连临安出现的地点,临安要说的话,临安做的一切奇怪举动,都是陈情安排的,但此刻,陈情那清澈的眸子里,却似乎完全没能出卖内心。
“她最近也是有心要为端贵妃求情了。”
“难为了她,小小的人儿。”陈情顺水推舟,道:“可又是怎么样呢?如何啊?”
“朕准备好生盘查一下。”
“臣妾也觉蹊跷,最近臣妾始终在想这事情,那芦花也未必就是她安排过来的,皇上想一想,芦花能那样靠近臣妾,要果真想要弄死臣妾,办法多了,却用了最无聊最耗时,最奇怪的一种。”
“朕也疑窦重重,因此准备彻查。”秦琅攥着的拳头逐渐的松开了,握住了茶盏,轻轻的啜饮了一口,陈情听秦琅说到这里,心头的石头一落千丈,颔首一笑。
“但愿莫要让坏人逍遥法外,莫要让好人身陷囹圄,兹事体大,又是关乎到臣妾与端贵妃娘娘的名节,臣妾也想要好好的处理处理。”
“你有这样的念头,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了。”秦琅赞许的握着陈情的手。
这一边的事情,不许久,就传到了沐怀心耳中,沐怀心勃然变色,拍案而起,“可见,那小孽障是有人在安排的,她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却知道什么,也知道用这等办法来鸣冤叫屈吗?”
“娘娘,您先消消气儿。”黄莺拉着沐怀心坐在旁边,“要奴婢说,您也做错了事情,好好的,却非要治疗她,现如今,她的病好了,我们却逐渐的暴露了出来。”
“黄莺,你果真没有看出来吗?她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要果真陈情死了,皇上才不会善罢甘休呢,我离开南疆,王爷说什么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毒箭木是南疆之毒,早晚会暴露出来,因此,后果也可想而知。”
“原来娘娘果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奴婢愚昧了,但当务之急,可如何息事宁人呢?”黄莺皱眉。
“容本宫想一想。”她陷入了思维的魔障里,难以自拔,看到她这模样,黄莺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一语不发。
她知道,惯常,只要是沐怀心这样沉思默想,最怕的是给人惊扰到。
“她有策略,本宫就没有对策吗?本宫却想到了,黄莺,你附耳过来。”
“这么快?”黄莺不得不感叹她的厉害之处了,如此轻而易举,将问题就想明白了,黄莺凑近了她,她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黄莺将一切都听明白后,吓唬到了,一张脸是如此苍白。
“娘娘,不可,不可啊。”
“为今之计,却也只能如此,没有什么不可不可。”看起来,这结论,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
但,究竟她说了一句什么呢?以至于让黄莺如此大惊失色?
事情和陈情预料的一般无二,秦琅再如何铁石心肠,毕竟还是给触动了,因此,秦琅在第二天早朝完毕后,就去了冷宫,去见顾彤云。
这是洛宓完全想不到的,她知道,没有陈情的暗中运作,秦琅焉能过来看自己?但现如今,秦琅来了,秦琅来的麻利,更说明了,在这件事情上,陈情的确全力以赴。
“皇上…”洛宓失神的,木呆呆的盯着眼前人看,泪水却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洛宓噗通一声,跪在了秦琅面前。
秦琅上前去,保持了点儿距离,看向洛宓,洛宓在冷宫里,才几天罢了,但整个人已经急剧的瘦削了下去,那等瘦弱,让人一看顿觉痛苦。
冷宫的墙壁上,有各种藤萝,缠绕着,牵强着,洛宓显得那样凄冷,那寂寥的神采,让秦琅的心跟着沉痛了下去。
“朕来这里……”秦琅回过头,再也不忍心看洛宓一眼,他借助转身的瞬间来整理自己那芜杂的心,“问你一件事情,欢儿的毒,不是你下的,对吗?”
“皇上以为,我非要将苏尽欢于死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