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在家吗?”王顺成带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
王顺成此时竟做好了准备,上次拐骗王忠签字的事情,他承认!但对于拐卖两个侄女的事情,他断然不会承认。
在宏德王朝,拐卖儿童,那可是要坐牢的,加之当时除了两个小丫头,谁也没看到,青楼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作证,所以只要他不认,弟弟一家人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样的话,他只需面对老爹王忠一人就行,所以想到这里,王顺成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别人不知道,他显然清醒的很,王忠不但忠厚老实,还是个心软的,只要他一认错,一悔恨,王忠自然会原谅他的——按王忠常说的话,都是血肉至亲,就算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因而早早来到方远村的王顺成悄悄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一些,然后将特意借的破衣服上的破洞又撑大了几分,然后觉得此时自己的情形够惨,才开始叫下一声:
“爹,你不在吗?”王顺成故意伋着鞋,然后腿一瘸一拐的样子,满脸的颓废,一看就知道境遇不好。
“叫唤啥?你爹我还没死呢。”很显然听到王顺成的声音,王忠的气儿很不顺。
不过,倒是走了出来,很显然,刚才在屋子里里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王顺成的惨样了,此时如此说,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爹,我知道您气,这样,您打我几下解解气。”王顺成一看到王忠满脸的愧疚,然后拉着王忠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
“啪!”
而不知道王忠果然生气,还是王顺成拉的力气有些大了,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打在了王顺成的脸上,打的王顺成眼睛只冒金星——当时王顺成就有些气急,不过强行将火气压了下去。
王顺成和王玉成虽然是亲兄弟,但二人的心眼儿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他们俩在一起,自然是王玉成干的比较多了?
直到后来王顺成扒上高翔这棵大树,当时高家招收家丁,并一月给半两银子,当时的王顺成简直乐开了花,马上去做了高家的家奴。
不过,这一切王家父子始终是不知道的,他们以为,王顺成不过是在做生意,至于不怎么往家来,应该就是忙的原因。
直到上次给马配种事件的发生,他们才知道,王顺成不过是成了高家的奴才而已,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将自家老爹给坑了,还将王忠辛辛苦苦养的马也赔了出去。
“爹,怎么样?解气没?”王顺成强撑着没发出一丝怒气,而是做足的样子,好似他就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儿子。
“哼!”王忠将眼睛转向一边,但眼中的一抹期待,还是让王顺成抓住了。
有门儿!王顺成心中不禁暗暗得意,但面儿上不显,而是直接跪了下来,手则早将准备的好的印泥悄然打开了盖子,就等王忠的手过来,然后印上红印子。
而王忠好似真的没注意,所以王顺成很是顺利就王忠给算计了,一只手指已然变红了,只不过因为拿着方便,王顺成的一只手指也染红了。
当然,王顺成并不介意,他的字据写的明白,虽然王忠是将马匹卖给高翔,但经手人显然就是王顺成本人,所以纸张上印有他的手印,也没什么问题。
可就在王顺成刚想将手印儿摁在纸上的时候,王玉成气势汹汹而来,而看他那气愤的样子,应该就是来找王顺成算账的。
看到此情形,王顺成的心下意识一哆嗦,然后手中的纸张落地,只不过王玉成好似并没注意他的手里,而是径直走过来,一把就将王顺成前胸的衣服给抓住了。
王玉成比王顺成高一个头,所以要是打起来,王顺成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因而王顺成马上决定——认怂。
“玉成,有话好好说。”王顺成用的是柔和的语气,抬眼盯着已然脸色青黑的王玉成。
所以,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和王玉成对峙的时候,王忠默默的收起了王顺成之前丢的那一张纸,接过宋若雨默默送过来的另一张,按照之前那张折好,并放在了原处。
待已经交换完毕王忠方将王玉成喝住:“你要干什么?就算他再坏,他也是你大哥,你怎么能动粗呢?”
“爹,可是您看看他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啊?竟将自己的亲侄女偷出去要卖了……”王玉成显然也不会说别的,而是直接气鼓鼓的蹲在一旁,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玉成啊,我真没偷侄女啊,谁说的?谁说的?我怎么也是孩子的大伯,断然不会那么干的,肯定是哪个嚼舌根子的妇人瞎说的,玉成啊,你可不能冤枉你哥啊。”王顺成就按照之前打算的,咬紧了牙关不承认。
并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地上的纸捡了起来,然后没细看就揣在怀里,然后才对众人说道:“实际上我也得到教训了,我此时的模样就是拜高翔所赐。”
王顺成情绪低落,好似说的就是真的一样,偷眼看对面的那对父子,眼睛里好似都闪现出一丝丝情绪的波动。
只不过那一抹波动太快了,快的王顺成都来不及看清楚就消失了,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呢,此时已经身无分文了,也无容身之所,林氏呢,也嫌贫爱富离了我,我悔啊!”
不得不说,要不是宋若雨昨日才见光鲜靓丽的王顺成,她简直都要被其的演技所折服了,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她心里都挺受的。
“大哥,这是真的吗?”这句话是王玉成诚心问的。
实际上此时,不管是王玉成还是王忠,都希望王顺成能迷途知返,只要他说他有苦衷,只要他真心诚意的改正,他们真的不愿意走这一步。
只不过,他们的希望显然落空了,因为王顺成还自顾自沉浸在的世界里表演的不亦乐乎,心底早觉得美好的生活朝他招手了。
“当然是真的了,这不,我想脱离奴籍,但要交半两银子,而我有的,有就只有村儿里的家了,所以只能将其抵押出去,但是爹您也知道,这块儿地契上是您的名字,所以,我就请人写了个东西,然后你我都摁了手印,然后就能抵押出去了。”
王顺成说的言辞恳切,脸上还配合着露出悲戚,但眼底的一抹精光出卖了他,也断绝了对面父子二人所有的念想。
“你需要多少,我们可以给你凑凑。”王玉成显然还做最后的努力。
“不用,不用!”王顺成连忙摆手,并将那张纸拿了出来,说道:“请给你们的亲人最后的最严吧,爹,摁手印儿吧!”
“好!”王忠叹了口气,郑重的将手指摁了上去,力道之重,王顺成就怕将纸张弄坏了。
“那好,我就告辞了,以后呢,等我混好了,我会将你们都接走过好日子的。”王顺成一步三回头,但眼睛里的兴奋已经掩饰不住了。
“你就不看看这张纸写的是什么吗?”宋若雨再也看不下去,而从一边走了出来。
“管你什么事儿?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赶快给我滚开!”王顺成对宋若雨从来就不客气。
“那我告诉你,这是一张你和王祖父二叔父脱离关系的证明,我们花大力气从县里弄来的,上面有县衙的大印……”
“你是说,不可能,他们都是傻子,只要我一哭惨,就会心软的会……”说到此处,王顺成顿住,很显然他将实话说出来了。
“谁会一生一世都傻呢?以后你和他们再没有关系了!”宋若雨真的无心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