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场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而独孤应在陆峰的示意下,将一众宾客送走的的时候,时间就更晚了。
而等独孤应回到屋中,迎接他的,只有红烛燃烧而发出的“噼啪”声,而榻上,独留一袭衣裙,至于宋若雨,则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独孤应感觉有些懵。
不是说,成亲后二人就不再分离吗?为何此时看不到人?
“娘子!”独孤应大叫出声。
第一次用这个称呼,独孤应自己还有些不适应。遥想以后他和宋若雨就是夫妻了,独孤应就满心欢欣。
但是,结果依旧出乎独孤应的意料,依旧不见宋若雨的影儿,窗外的蟋蟀叫声,将漆黑的夜衬托的更静。
而此时的独孤应,第一次慌了,那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好似马上就要将其逼疯。
“娘子,你在哪里?”
依旧无人回音。
这次的独孤应早不能淡定,马上一晃身形,径直窜了出去。
在陆府多年,独孤应对陆府的每一条道路都烂熟于心,而他此时居住的地方,离兽堂不远,于是,独孤应的第一站,就去了兽堂之中。
不过结果显然不是那么让人安心,兽堂里只传来小兽们均匀的呼吸声,而周围发出声响的,只是些恼人的蚊虫。
整个陆府都是一片安静,就连那些装饰用的红灯笼,也好似和人们一起,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独孤应有些想叫,但终究没敢出声,他知道,陆府看似安静,实际上依旧有很多像他一般的死士和侍卫隐藏在这夜色之中。
而他之所以可以这么随意走动,一则是因为,他是这个府的人,二则,是他并没有去到那些绝密之地。
说起来也怪,陆府和其他的府邸不同,有一些地方命令不能随意走动,这些地方是哪里,当然瞒不过独孤应,可是他真不知道,他的小丫头是否知道这个命令。
而事实证明,宋若雨真不知道,而更独孤应想不到的是,宋若雨兼有“路盲”的特征,说起来也是宋若雨自己作的,她竟作死的不想按照原路回院子。
原以为她对陆府有了一定了解,就算是闭了眼睛,也不会耽误回去的。
但是,宋若雨就是这么一个被现实打脸的人,当她欢天喜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迷路了。
而虽然她的系统具有一定范围的扫描作用,但是这里的院子布局,几乎都他妈妈的一毛一样,弄的宋若雨彻底的懵。
更令她吃惊的是,周围竟隐藏了不少的黑衣人,虽然因为植物的遮挡,她暂时没被发现,但宋若雨也害怕好不好,毕竟知道独孤应的身份,就不会天真的以为,死士只有他一人。
可是她要怎么出去呢?宋若雨不禁心焦。
她好似是在某一处黑衣人换班的时候,一头撞进来的,此时想出来,显然就只有一条道儿可以用——遁地了。
可是,她是人,不会啊!
怎么办?怎么办?宋若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天知道她今日是发什么疯,怎么就想到要换条道儿走?
天知道此时宋若雨躲避在阴影之中,是多么崩溃,天知道为何有这么多的人,不就是个院子吗?何必动用那么多人看守?
难道,这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当然,宋若雨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她此时就算是订在了这个地方,周围可都是黑衣人的眼睛,她毫不怀疑,只要有什么异动,她就会浑身都是血窟窿。
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啊,天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此时更不同多想,就知道独孤应估计已经发疯,但是这个院子这么隐蔽,独孤应能找到她吗?
当然,独孤应找来也没用,虽然独孤应是死士中武功最好的,但他显然也是人,看这些黑衣人紧张的模样里面安静的没有一个人的态势,宋若雨知道八成里面有什么大秘密。
因而,宋若雨觉得,就算是独孤应来,估计黑衣人也不会徇私情,加之宋若雨不止一次听独孤应说他之前的事情,因而宋若雨更知道,这些人,对独孤应也没什么私情可循。
“唉!”想来想去,没办法,自己又不能动,真是进退两难啊。
而更为让宋若雨崩溃的是,之前漆黑一片的夜,此时竟越来越亮了,应该是夜风将遮蔽的云彩吹开,露出了苍穹上的星光灿烂。
当然,好看是好看,但对宋若雨来说,就只剩下了“慌乱”了。
原本黑漆漆的天,她还有大片的地方可待,但是等到此时,星光洒下点点光彩,宋若雨没了办法,只能隐藏在树木的狭小的阴影之中了。
而这个动作,持续下去显然也很难,只能抱着腿蹲在地上,还要不停的观察周围,唯恐自己的影子露出一点儿。
至于那些黑衣人,则好似早已经适应了这些地方,宋若雨用系统扫描发现,他们或站或坐,虽然不是在树上,就是在屋脊,但眼睛中竟都是淡然,很显然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些地方和在地面上,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不愧是高手!”宋若雨不禁由衷赞叹,但她就是个一般人好不好?她毫不怀疑,总是这个动作的话,她肯定会吃不消的。
而才这么一段儿时间,她的腿就已经微微颤抖了,很显然不肖一盏茶的时间,她就会坚持不住了,到时候,宋若雨简直都不敢往下想。
“扑棱棱!”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拍打翅膀的声响,宋若雨的肩膀随之一沉,却见白芷瞪着一双如豆的眼睛仔细的将宋若雨打量。
“白芍?”宋若雨用几不可见的声音说道,其兴奋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现在,宋若雨最为自豪的事情,就是将鹦鹉夫妻悄悄带了过来了,不得不说,还是他们靠谱啊,竟先独孤应一步将他们找到。
而来的这只呢,显然比较靠谱,它显然不和那个聒噪的白芷不一样,肯定不会大喊大叫,也肯定不会兴奋将作为主人的宋若雨扑倒,而会和一个合格的侦查者一样,先端详清楚,看主人的安排再做他想。
“主人,咱走吧!”很显然聪明的白芍用的是鹦鹉的语言。
也就是说,虽然众人听得见,但不明鸟语的人,听到的不过是一串鸟叫,因而就算被人听到,也断然不会被人怀疑的。
“走?我而已想啊,可是你看到我此时的情形了吧?我怎么走啊?”宋若雨哭着脸说道,显然用的也是鸟类的语言。
因而,在远处听来,不过是一串儿鸟叫,就算听出声音与之前的不同,也会以为是另一鸟。
“可是这样也不不行啊,你的脚好像一直在抖。”白芍依旧说道,这次的声音短促而激动,显然也是替宋若雨担心了。
这次宋若雨则没说话,白芍说的对,她是坚持不下去了,她觉得她的整个身子都好似浇筑了水泥一般,要是再不动的话,天知道她会不会直挺挺的倒下去。
可是,要怎么办呢?宋若雨的脑子飞快的转动。
她有空间,有药草,也可以让白芍帮忙,但是,这里是室外,不是室内,且风不小,因而就算想撒什么东西,也不会有什么疗效。
“等等!有了!”就在此时一道光芒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一个办法赫然跳进宋若雨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