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古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将他拉到一旁说:“你已经死了,血液没办法流动不会造成大出血的,明白吗?还有啊,她是专业的,你给她点信心,看着就好,别说话。”
男子哦了一声,又跑了回来。我屏住呼吸,慢慢伸进左手扶住心脏,随即右手拿着手术刀开始剔除边缘的经络。
可每划下去一刀,那魂魄就闷哼一声,本来心里还没多慌,被他这么一弄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过了五六分钟后,我替伤口穿好了线,老古板便打开大炉,将尸体推了进去。
我摘下手套,那男子用手绢替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有些抱歉的说:“真不好意思,我也是好奇,这看到别人对自己动手就想看看,你没事吧?”
老古板听后一笑,没再接话,现在既然心已经取出来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我冲老古板打了个招呼,便出了焚尸间,那男子赶紧追了出来,叫住我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唐心。”
“那很巧啊,我叫无心。有机会再见,拜拜。”
他似乎有些激动,笑着送了我很远,可魂魄在尸体未入土时,是不能离开太远的。
回到店内,我把工具箱递给了无忧,让她把心摆放好,一会儿会有人来取。
无忧见我一直带着微笑,奇怪的说:“无心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也没见你笑这么开心啊?”
“我告诉你啊,刚才我在殡仪馆碰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人。”
“真的,那快说出来听听。”
“那我还是不说了吧,不然一会儿厉啸又得数落我了。”
“哎呀不会的,快说说吧。”
“好吧,我刚才在殡仪馆碰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人。”
无忧见我一直不说,急的她心痒痒,可到了最后我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她。无忧一听我说完,还有些怀疑的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么傻的人。
其实我有的时候也在想,如果自己那天离开了这个世界,会不会也人真正愿意为我流一滴眼泪。可想了想,似乎只有无忧小土豆和老古板!
自从吴情离开后,所有原本属于我的快乐就变少了,聂渊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和我产生矛盾,或许两个人这一次,相互包容才是最重要的。
可包容多了,就成了理所当然,我这么多年来始终相信一句话,脾气是惯出来的,爱是挤出来的,失去的东西即使回来了,那也已经过了保质期。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经不起大风大浪,也经不起折腾,聂渊因为一些事情躲起来不愿意见我,那时间久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就变了。
没有任何一份感情可以在不吵不闹中维持一辈子,可淡了的东西,始终是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小土豆伸了个懒腰,自己飞到了饮水器旁喝着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它们精灵是不会渴,不会饿的存在。
夜里十点,那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也如约而至,她进店摘下墨镜,从包里拿出了十万块钱放在桌上。
我让无忧进去把那颗死人心拿了出来,女子一看,笑了笑又丢了一张信用卡在柜台上。
还没等我来得及询问,她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店里。我把钱锁进了抽屉内,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店外就站着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子。
看他可怜,我便在店里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水说了句感谢的话,随即一饮而尽。
我笑了笑,本想转身回到店里,可那男子却说:“那个女人命数已尽,活不过明天。你这店里有杂念,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他的一番话,让我有些意外,可对于我来说,心里难免有些不相信他。我做的是死人生意,店里有些不干净也实属正常。
我叹了口气,恭敬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店里还不需要驱魔。”
“那好吧,谢谢,如果刚才那个女人再回来,你记得来找我,这是我的地址。”
我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小纸条,他便朝我鞠了一躬离开了店外。
一直躲在柜台下的小土豆探出脑袋,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一旁的无忧似乎听的懂,与小土豆聊了好久。
本来就一脸懵逼的我,只能磕着瓜子不打扰她们。眼看着时间慢慢过去,店里也没人再来,我关上了店门,便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与无忧两人便出门逛街,一直玩到下午才回来。无忧给厉啸买了很多东西,却没给自己买什么。
我本想好好教教她,却被她怼的哑口无言。这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不能招惹的动物,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下午八点左右,外边刮起了大风,门口两边的灯笼被吹的不停摇摆着。
无忧叹了口气,说:“这好几天都没下雨了,突然下一次感觉还挺无聊的。看来今天晚上又没人来了!”
“要是天天都有人来,我还不得被累死啊,这下雨了也好,心情都好了不少。”
就在我们两还在谈这雨的时候,门外出现了一把黑纸伞,无忧本想上去招待,可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了她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这个女人就是昨天取走死人心的那位,这四周的风那么大,而她的头发却一直垂直的放在肩上。
女子慢慢合上了油纸伞,走到柜台前低着头说:“我想再要一颗死人心,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一下疑惑,可看到她那不沾地的脚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女子似乎能听到我心里说的话,猛的抬头朝我看了过来。
那黑的可怕的眼睛,还有惨白溃烂的脸颊,根本就与昨天的她天差地别。
我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说:“不好意思,这新鲜的心暂时还找不到,不过店里还有其他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女子没有说话,散乱的头发慢慢遮挡住了她的整张脸,她在柜台上放下一枚钻戒,随即离开了店内。
等我追出去想还回戒指时,却找不到她的身影,无忧叹了口气,似乎知道些什么。
可等我问她时,她却什么也不愿意说出来。我将手里的钻戒放进了抽屉,没再理会。
第二天夜里十点,她又来了,这次她留下了一对耳环,没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