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也是因为丈夫的原因才这么想要孩子吧，都这么大年纪了，挺不容易的。”
“你可能不知道，在a市啊，怀上第一胎的普遍年纪，其实是三十二到三十八岁，这二十到二十五岁基本就一个月有五六个而已。她第一胎和第二胎就是找我看的，每两年就得生一个，现在正在备孕第三胎。”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那像我这么年轻的女孩，现在是不是不适合留下这个孩子？”
“看你自己怎么想吧，a市的发展都比较快速，阶级固化严重，有钱的人还是有钱，没钱的还是没钱。很多年轻人在这个地方，基本上三十岁之前都在奋斗，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别说a市了，细数下来其实也不超过三个。”
在我的印象中，最能让人觉得生活节奏缓慢的，只有两个地区，一个是四川的成都，另一个就是云南的丽江。
节奏的快慢，取决于这个地方的发展速度，香港，上海和北京这些地方经济迅速，节奏发展也比较快。
a市就如同第二个北京一般，房价贵，基本上什么都很贵。普通阶级的工资在五千块钱左右，但房租最便宜的也得两千块钱。
我不知道怎么和白医生去说这个事情，其实我心里也挺矛盾的，他和我讲了很多关于a市的社会问题，我也知道他这是在安抚我的心情。
二十来分钟后，我咬了咬牙，叹了口气说：“白医生，我想做人流，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我相信你是一个思维活跃的人，同样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的建议就是你再考虑考虑，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孩子的父亲我不知道是谁，所以这个孩子，我不能留，希望这件事情白医生可以为我保守秘密，我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其他人的心情。”
白医生没有说话，依旧面带微笑，他从一旁拿过一份资料，让我在上边签了字。
我想了一会儿，拿起了笔……
下午五点多，我去换上了衣物，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下午六点，手术成功，我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等麻药劲头过去以后，就起身下了病床。
白医生建议我这两天多吃一些营养品，多注意休息，我交了医药费用，正准备走出医院时，也和无忧他们两个撞到了一块。
无忧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厉啸朝我跑了过来。
虽然手术做完了，麻药劲儿也已经过去，可我还是感觉自己很虚弱。
以前看电视里那么轻松，做完手术还能肆无忌惮的自己离开医院。现在等真正沦落到自己头上，才发现这种痛苦是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的。
无忧紧张的把我搀扶上车，转头看了看我：“无心姐，你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故作坚强的笑了笑，摇了摇脑袋：“放心吧，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失眠，所以才这么虚弱。先回去吧，我困了！”
无忧没再说话，我低着脑袋，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厉啸坐在前排，一句话也没说，他是医生，我自然瞒不了他。车辆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厉啸把车停在了工地路口。
老古板吃着盖饭，擦了擦嘴角的污渍转头说：“你们可算回来了，这死丫头今天骂我呢，回头你们好好教育教育。”
我没有说话，反而一旁的无忧突然哭出声就朝老古板吼了起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找了这么个侄子，无心姐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亏她把你当亲人，你没事就知道倔强，倔强有个屁用啊，她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只知道为自己考虑。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懂事点，什么东西都要无心姐处理，她只是一个人，哪有这么多精力啊！”
“不是……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拿我撒火啊？我不就是让他们陪我去倒斗，有这么难吗？实在不想去就不去好了，干嘛这样啊？”
无忧拍了拍厉啸，示意厉啸开车，我们回了铺子，刘洋他们也回来了。
我被搀扶回屋，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梦里一个小孩跌跌撞撞的朝我跑来，他拉着我的手叫我妈妈，还责备我为什么不愿意把他留下来。
他的眼泪，和当初我送走小土豆时一模一样！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我从睡梦里惊醒，掀开被子一看，床单已经被染红。
我捂着脸，抽泣了一会儿，白无常坐在一旁，拍了拍我的后背，随即给我递来一碗粥。
不知道是我太矫情，还是因为我太累的缘故，我总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总是在无理取闹。
就这样，我在房间里躺了三天时间，黑白无常来了以后，无忧就一直照顾着我。
老古板没有上楼看过我，听无忧说，他已经两天没回铺子了。
昆仑来过一次，得知我打掉了孩子，他无力的笑了笑，问我为什么不愿意把孩子留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留下孩子，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聂渊不会重新结上我们俩的红绳，阿谷不可能放弃昆仑，景尧也不可能娶了我，把这场婚礼当成事实而不是交易……
人那，就是这样，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就必须得失去一样重要的，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我得到了财富，失去了快乐，这对于我来说，就是长生不老的代价。
无忧倚靠在一旁睡了过去，我掀开被子起了床，站在窗口往外看着。
那个船夫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有些特殊！
他漫无目的的飘荡在海面上，依旧是那根鱼竿，那个斗笠，那件黑衣。
我看了许久，一阵声音就把我拉了回来。
“无心姐，你怎么起来了呀，你这还没有康复呢，快躺下吧，现在才三点多，天还没亮呢。”
“你说那个渔夫每天晚上都在钓鱼，那他钓到的鱼，都去了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