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周得了银针包更是如鱼得水,取针落针游刃有余,几下下去,佟昭燕不断冒着的细密的汗水有了收敛。
司空逸眼见着奇效,放心许多,决定不能在这儿干扰叶泽周。
“朕就在外面。”
一刻钟的时间,佟昭燕完全清醒,醒来见到叶泽周的容颜,喃喃自语:“原来真的不是梦。”
“可怜小主了。”
“辛苦叶神医,救了我两次。”
叶泽周放下银针,柔声道:“如何值得?”
“值得,人命关天,如何值不得?”
其实,这都是一场局,佟昭燕明白,不能立大功就不能抵消叶泽周犯下的错,只是单纯地请脉治病是不能换回他的命的。
萧铭君即使有意保他,待她能为叶泽周作证,可能人都已经送往大理寺,屈打成招,斩立决了。
佟昭燕在故意假装肚子疼的时候,塞给了李嬷嬷一样东西,是一个香囊。
在璧山的时候,农户的一人家指着他们的一片遍地花开的土地说:“这是马仙草,人吃不得,但有奇香,能做香囊。”
最主要的是,能解毒。佟昭燕在小六子没去坤宁宫前喝下一杯茶水。
茶水能泡了能使人心悸、发软的草药,配以月季花瓣,一般人根本喝不出来,李嬷嬷也悄悄嘱托,拖延时间让小六子迟些赶去。
留有时间给佟昭燕,待药效发作。
不过,这是一步险棋,有半点差池,可能都会一尸两命。
香囊是在绿儿去请叶泽周的时候,塞给他的,天衣无缝,行云流水,是场完美的策划。
佟昭燕脱离危险,第一个高兴的便是司空逸。
“燕儿。”
佟昭燕知道司空逸对他的紧张,愧疚他心急如焚地守的这半个多时辰。
挨上了司空逸的脸颊,司空逸使她的手和他的脸更贴近,失而复得的喜悦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燕儿,你吓坏朕了。”
佟昭燕鼻尖泛酸,“皇上,是我不好……”
“的确是你不好,下次不能再令朕提心吊胆。”
佟昭燕瞬间觉得,欺骗司空逸,她是大恶人。不安、哀泣以及心虚等等,佟昭燕亲昵地入了司空逸的怀抱。
他胸膛了强有力的心跳使得她漂浮的情绪有了安定。
“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佟昭燕从怀中抬起一双水亮水亮的眸子,清澈见底,似一汪清泉,司空逸郁郁蠢动的心,刹那骤停,又狂放地在跳动。
“你不会再有事的。”
司空逸郑重承诺,在第二天就有了成效,他下令,因叶泽周护驾有功,暂时从天牢释放。
变相等于是不追究责任了,即使是追究,也要等到佟昭燕十月怀胎,生下孩子之后。
那时候,萧铭君早就醒来了,帮着澄清这件事情。
一场风波,便是有惊无险,算是过了。
在佟昭燕醒来后,叶泽周仍是担心萧铭君,匆忙跑去坤宁宫,不知是他医术高明,还是佟、萧二人的病情就服他的手,没药都能好。
萧铭君是气急攻心,淤血堆积在心口,一吐,把不好的全给吐出来了。
太医院的人如今是以他马首是瞻,全凭他一人做主。
说是冒名顶替,还顶进来一个好的,司空逸便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主子,叶太医求见。”
佟昭燕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她想给孩子绣两件胎衣。
“请进来。”
“微臣叩见昭小主。”
“使不得,使不得,怎能行如此大礼!不合规矩,您可是救我两次。”佟昭燕语有深意,叶泽周同样是了解的。
“谢过小主给我一次治病救人的机会,还了微臣一个清白,免于死罪,微臣没齿难忘。”
合情合理。佟昭燕不再跟他争辩,道:“坐下。”
“不用,微臣理应站着跟小主说话,路上碰到了苏公公,他说先去趟坤宁宫看看再过来。”
“苏公公是帮了大忙。”
佟昭燕故意这么说,目的是要叶泽周知道他是她的人,其次,也是想让苏德安在叶泽周这里留个好印象,多多靠近他。
“既然小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微臣便告辞。”叶泽叶感激地看了佟昭燕一眼。
“既是有要事在身,我就不留太医久站了。多谢,”
解药一到,什么痛没了,佟昭燕一点事情都没有,
碍于其他宫里有人穿插眼线,她还是选择多装几日,不过辛苦她每日都要吃清水白菜。
司空逸越发关注她,免去她的晨昏定省,赏赐了之前多一倍的宫婢太监,还每日都来长宁宫看她。
“近来瞧着主子没什么精神。”玉晴和绿儿一道陪着佟昭燕在御花园散步。
春暖花开,真正的春天将要来临,御花园的各色花卉已经有了万物复苏的欣欣之态,花苞一颗颗傲然挺立,只待一年一度的盛放芬芳。
日头阳光充足,佟昭燕走了一会儿,晒得她懒洋洋,走着越发没什么精神。
“我们去凉亭休息会儿。”
“也好。”
佟昭燕即使是春光潋滟里,困觉依旧屡禁不止。快步到凉亭坐下。
“总算是能歇着了。”佟昭燕大为欣慰。
“主子越发慵懒,嗜睡该来了。”玉晴帮着她捶捶肩膀,消去她的乏力感。
“就你敢说主子,你不说,我还不觉着有什么。”佟昭燕时常与她玩笑,不似主仆,更像是一家人。
玉晴顺着道:“我还有如此本事,说什么主子来什么,我就说主子能能有个小皇子,小皇子快些出来让奴婢都开开眼。”
佟昭燕轻笑道:“有什么可开眼的?宫里又不是没有皇子。”
“此言差矣,主子貌美,皇上英俊倜傥,这小皇子得是个多惊人的容颜啊!”
“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佟昭燕望着玉晴,玉晴不解。
“我该去看看娘亲了,这都多久没去看望她老人家了。自个儿当了娘亲,才能体会做娘亲的苦楚。”
佟昭燕低头看还没算是臃肿的衣袍,悠悠道:“这小家伙,无论是什么样,皇子还是帝姬。我一视同仁,疼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