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酒店的KTV包房,躁动的音乐折磨着人的耳膜,扑闪的灯光摧残着人的眼睛。
黎清面不改色地喝下了第N杯梁淼同班同学敬过来的酒。
梁淼试图帮他拦下来,但她刚开口,黎清就把酒灌进了喉咙。见黎清如此老实,一群人便灌他灌得越发凶狠。
木子瑶见这势头不妙,拉过梁淼来问道:“你男朋友没事吧……男生他们今天闹过了,你要不拉他唱首歌,这么喝下去可不好。”
梁淼心急拦不住一堆疯狂的人,听了班长的建议,觉得也只有这样了。她轻拍黎清的手臂,发现对方已经不清醒了,只好自己去点了一首歌,拿起话筒朗声道:“给大家献丑了,我唱首歌给我男朋友,你们不准灌他了,不然他怎么听我唱歌?”
一大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乱叫着起哄,不在给黎清灌酒。
梁淼坐到黎清身边,一只手抱着他的肩,张口唱起来。
清亮的歌声仿佛从天而来,像小溪一样流淌在房间内,起哄的人们慢慢地安静下来聆听。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骑的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爱看她穿。
“好多桥段,好多都浪漫,好多人心酸,好聚好散,好多天都看不完。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
这首《慢慢喜欢你》的歌词梁淼早就背下来了,她唱的时候没看电子屏幕,只盯着黎清双眼,与他目光相接,极其暧昧。
黎清因为醉意,圆眼睛像汪着两坛清水,努力睁着眼,朦胧地看着梁淼。
心上的弦被梁淼反复撩拨着,他一把揽住梁淼,附在她耳边说道:“我答应你,慢慢陪着你。”说话时的呼气声喷在梁淼的脖颈上,梁淼感觉酥酥的,脸上一红,跟着歌声的调子也跑到西天去了。她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被黎清箍在怀里,突然她自己的耳垂一痒,原来是黎清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梁淼扔下了自己的话筒,跟木子瑶说道:“我和我老公回家过日子了,再见。”说完,就拖着黎清走了。
留在包房内的同学们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木子瑶是最快反应过来的,转头瞪了一眼一帮醉醺醺的男生:“哎呀,叫你们灌那么狠,活该吃狗粮。”
黎清醉得不省人事,却极有精神地高声唱着:“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整个楼道回荡着他的儿歌十八首连唱。
梁淼从包里摸出黎清家的钥匙,这是之前黎清配好了给她的。
进了黎清的家,梁淼把黎清放到床上,帮他换上睡衣,给在唱《小燕子》的黎清盖好被子。
梁淼无话可说地看着自家变身大儿童的男朋友,看在他刚才给自己乖乖地摸了几把腹肌的份上,转身打算去厨房给黎清做了一碗醒酒汤。
她刚转身,就被嘴里在唱《小白菜》的黎清拖上了床,紧紧抱在怀里。黎清蹭了蹭梁淼的侧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啊呀,不甜,还没卸妆。”
梁淼脸色一黑,几近崩溃,想把黎清推开,自己下床去给他准备醒酒汤。
黎清放开了她,坐直起来,迷迷糊糊地说道:“我给你卸个妆,你还没有卸妆,卸完妆一起睡觉觉,你抱着我睡觉觉。”
梁淼心下一暖,她每天都带妆工作,有时候累得回到家都没有力气卸妆了。跟黎清交往后,梁淼就教会黎清卸妆,当自己累得不行的时候,能找个人来代劳。
许白听梁淼说起这件事后,据说回去也教瞿明卸妆大法了。
奇怪的是,黎清虽然醉了,居然还能认清卸妆油和眼唇卸妆水。他手很稳,按照梁淼教给他的步骤,嘴上还念叨着:“先用化妆棉沾眼唇卸妆水,敷,敷几秒,哎呀,我忘了……擦掉眼妆和口红,然后卸妆油,这么抹,这么抹……”
梁淼闭上眼睛,任他在脸上动作。
“卸好妆,要用洗面奶洗脸……”黎清下了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穿反了鞋子。他拉着梁淼来到洗手台,用洗面奶给梁淼洗脸。
满脸泡沫的梁淼忍不住恶作剧,蹭了黎清一脸泡沫。黎清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滑腻的脸,突然笑了:“淼淼,你幼稚。”
梁淼:……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
最后为了避免把洗面奶的泡沫弄得到处都是,梁淼把自己的脸弄干净后,拽着黎清把他的脸用清水沾湿的毛巾擦了好几遍。
终于,两人躺到了床上。黎清手臂从梁淼的背后圈着她,下巴虚搭在梁淼的头顶。梁淼合了眼,十分困倦。
“淼淼,我想听你唱《摇篮曲》。”说话者沉着嗓子,意图让梁淼的耳朵怀孕,还十分作弊地低头吻着梁淼的头发。
梁淼想翻白眼,但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用自己最后一丝睡着前的力气,挣扎了一下,把旁边饶人清梦的烦人鬼推开了:“一边儿去,我要睡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梁淼发现自己面对着黎清,窝在他的怀里。对方显然已经醒了,正用黑漆漆的眼睛凝望着她。
“现在还不到七点吧,我想再睡会儿。”梁淼闭上眼睛,打算无视黎清大清早的异常。
“淼淼是个老司机啊,居然记得这种生理现象发生在4点到7点。”黎清一脸的佩服。
梁淼:……滚蛋。
梁淼背过身去:“我累,不想动。”
黎清把梁淼拽到怀里,克制地啃着她的嘴唇,然而事情逐渐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中午十一点钟,黎清一脸餍足,被脾气不怎么好的梁淼一脚踢下床,屁颠屁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