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晓羽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间里了。
她只觉浑身上下都又酸又疼,像是跑了几百里的路又像是被狠狠揍了一顿,骨头都要散架了。
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你可算醒了。”
修晓羽愣了愣——难不成,她睡了很久?
“对了,陵越怎么样了?”
“少爷有些低烧,刚吃了药睡着了。”
管家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少爷抱着浑身湿透的修晓羽,满脸焦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少爷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极少会显得如此惊慌失措,虽然医生检查后说修晓羽没有大碍,可他还是不放心的陪着她一整天,直到自己实在支撑不住了才肯回去休息。
想到陵越,修晓羽心中犹如电光火石一般激荡,难以平复。在湖边那些经历猛然浮现出来:他凭空划出的银色光影、被击溃的巨蛟那古怪的眼神……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疑点重重。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问:“那他现在还好吗?”
管家看着修晓羽,语气有些不满:“少爷抱着你回来后,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作为管家,这些话可能我不该说,可是又不得不说,为什么他总是为了你陷入危险呢?上次在郊区也是……
修小姐,老太爷说你是最适合少爷的未婚妻人选,那我能不能拜托你好好照顾少爷而不是让他为你冒险为你受伤?”
修晓羽听了这话,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很难解释,事情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站在管家的角度,他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修晓羽耷拉着眼皮,说:“医生有没有来看过陵越?他要不要紧?”
“看过了,幸好只是体力透支。不过上次腿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怎么长好,还是要多休息才行。”
“我知道了。其他人呢?”
“陈若素有些着凉,何助理有些轻伤,好在都没有大碍。”
“那就好。”
这次的妖怪,可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倘若真的有人因此出事,那该如何是好?
“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啊?那不是已经上课了?”
“这点不用担心,已经帮你和学校请了假,学校那边说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再去也不迟。”
“那就好。谢谢管家。”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管家说完,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修小姐,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晓羽听他一问,禁不住便是一颤,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他不能把发生的事告诉管家,但是又得说服他,想了想,编了个理由:“陈若素约我去湖边,是要……和我决斗……何春秋是跟踪我们……随后她告诉了陵越……”
管家一愣——所以,这是三个女人为了他们家少爷而发生的战争?
“你们还打到水里去了?”
“呃——对!我们一起掉到水里去了!”
修晓羽硬着头皮说,反正陈若素中了迷魂咒,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这点她倒是不担心会穿帮。
至于何春秋,哎!希望她不会乱说……
反正陵越会让她闭嘴的。
管家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虽然他们家少爷很受欢迎不错,但是这么大打出手,弄得又是受伤又是昏迷的,未免也——太激烈了一点!
“咳咳!修小姐!你也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用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是唯一和少爷订过婚的人,是少爷的未婚妻,遇到情敌,只要拿出这块牌子,难道还怕她们不知难而退吗?再说,还有老太爷作为坚强后盾,完全不必你亲自动手的嘛!你看你这样一折腾,弄得两败俱伤,多不好!”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现在有些饿了,能不能吃点东西?”
“好的!请稍等!”
管家终于出去了。
修晓羽总算舒了口气。
正在这时候,她手机响起来,接起来一听,那边的声音就像是要冲破听筒一般,哗啦哗啦传过来:“修晓羽你又请假啊?怎么啦?”
“我身体不太舒服。”
“生病了?”
“嗯,有点发热。”
“哦,那你好好休息啊!我们都为你担心呢,看你平时一直锻炼身体,有那么强悍,以为你是精钢不坏之身,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生病!”
“我也是血肉之躯么……”修晓羽一只手扣了扣床单:“这两天学校里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也还好啦,就是社团活动你来不了,我帮你请假了,还有,哦,对了,刚才碰到顾洛飞,他问你怎么不来上课,我说你有事请假了——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嗯,快的话,我明天就来学校。”
“哈,你不急的,反正学校是你老公家的,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他还不是我相公呢……”
“噗!相公!哈哈哈,这个称呼好!那陵越叫你什么,娘子?贱内?”
修晓羽脸都红了:“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好么?”
“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八卦一下,这次你们假期是怎么过得啊?有没有去度个假,去哪里浪漫一下啊?”
“这个,电话里就不和你说了。”
“哦……我懂,我懂!修晓羽,你可以注意身体,不要操劳过度啊!”胡贝贝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什么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要熄灯了,明天见哈!记住,要好好休养,不要那什么过度!”
“……”
与此同时。
学校附近的一幢公寓里。
司涵宇买了包吃的,用钥匙打开了略显陈旧的大门。
“为什么不开灯?”司涵宇打开开关,把袋子放在桌上。
“我还是喜欢暗一点。”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在沙发上响起,对于突然亮起来的光线显得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长长的灰色头发用黑色头绳扎了一个辫子,青灰色的袍子也换成了黑色绸缎睡衣,脖子上一个硬邦邦的颈托显得很突兀,这样的温伯钦与平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只是那冷淡慵懒的神情依然如旧。
“我给你带了吃的。”
“什么吃的?”
“面包,泡面,还有巧克力,你随便吃点儿吧,”司涵宇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得睡了,明天一早还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