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安全第一。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他郑重其事的说。
她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头:“我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
接下来的一周里,修晓羽的主要任务除了恶补功课,就是去其他学校进行武术表演。
她准备得其实并不充分,但好在效果还行。
陵越的感冒已经完全好了,修晓羽很幸运的没有被传染上,为此还在他面前嘚瑟了一下:“嘿嘿,我说我身体好吧?”
陵越笑,揉了揉修晓羽头发。
怎么连她嘚瑟的样子都显得那么可爱呢?
做好准备后,两人带着就一起出发了。
修晓羽又兴奋又忐忑,胸口像是揣着一只小鸟,嘴上也说得不停:“万一要是没人开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在门口守着?”
“看情况。”
陵越之前已经对那所住宅的情况进行过调查,那宅子的主人都不在国内,只有一个老太太留守,据说是那家的佣人。
可是根据修晓羽的描述,那个老人已经年纪很大了,一个人住在这郊区的大房子里,不显得很奇怪吗?
难道就没有人担心她出危险?
无论如何,去走一遭就会有答案了。
不久之后,车子开到了。
白天的古宅,看起来灰蒙蒙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植物,斑驳的墙壁像是老人皮肤上灰黑色的斑点,但从房子整体来看,高墙封闭,马头翘角,墙线错落有致,想必当年也是颇为气派的。
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大门竟然敞开着,边上还停着几辆搬家公司的车!
修晓羽看到有两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抬着一个厚重的红木箱子走出来,上前去问:“请问,住在这里的人要搬走吗?”
“是啊!”
修晓羽急了:“她人还在吧?”
“在啊,不过你要是晚来一步,就碰不上了!”
修晓羽来不及想太多,往门里走去!
进大门是一个天井,淡淡的日光照进天井里,抬头是木质的雕花楼板,繁复的雕花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从透进来的几率光线中也能看到灰尘飞舞的身影。
再往里是前厅。
老人正站在前厅,抬头看着悬挂着的字画,花白的头发盘起来,后背弯曲着。
“老婆婆!你好!”
老人身体一颤,回过头来。
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斜襟上衣,黑色的阔腿裤,脸上和手上的皱纹交错密布,看起来大概有一百岁了!
老妪一看到修晓羽,没好气道:“你又来做什么?!”
一看就是很不欢迎她,要下逐客令的样子。
却在这时,陵越开口了:“老婆婆,我们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简短的话语,彬彬有礼的语气,却带着强大的气场, 叫人无法拒绝!
修晓羽和陵越最初相处的时候,他身上也时常散发出这种强大的气场,但近来他变得随和很多,她几乎没有再感觉到他的强悍,但就这这一刻,她又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
那老妪闻言,朝后退了一步,声音都轻微抖了抖:“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修晓羽急急道:“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长头发男人你还记得吗?他拿了一把弯刀,你见过的吧?”
“什么弯刀……”老妪嘟哝起来:“我可不记得什么弯刀!”
“就是上次那个男人给你看的啊!上面有松石的!”修晓羽用手比划起来,老妪看着,却是一脸的茫然。
修晓羽急得快哭了,不想失去这条线索,她并没有注意到陵越神色的变化。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他的眼神,他的气势,老妪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老欧颤抖着手指,指着木椅说:“坐。”
陵越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即看了看老妪,淡淡道:“恕我冒昧,但这次前来是希望能了解一些事情,还希望你能配合。”
老妪看着陵越,听着他语气淡淡的说话,身体却有些颤抖。
“老婆婆,你没事吧?”
老妪道:“这么久了……一切都应该平静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呢,我不过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
她像是在埋怨,又像是自言自语,修晓羽和陵越面面相觑。
修晓羽决定追问下去:“老婆婆,您认识上次那个长头发男人对不对?”
老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他说他叫温伯钦,是古玩店老板!可是,这并不是他真正的身份,对不对?”
“温伯钦……呵呵……”老妪古怪地笑起来:“我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名字,也不过就是个符号而已……”
“对,名字只是个符号。那他究竟是谁呢?”
老妪歪着脑袋想,浑浊的眸子变得越发迷茫起来。
“他不该在这世上……他不该这么年轻……”说着说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悚起来:“他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这话像是冰冷的寒意,爬上了修晓羽的背脊……
是了,那个男人他不是普通人,甚至——他根本就不是人!
那他究竟是什么呢?!
与此同时。
公寓里的卫生间里,灰色长发的男人取下了颈托,对着镜子左右晃动起脖子。
“咯吱”、“咯吱”的响声,骨节磨合发出的声响中,他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镜中的人,肤色很白,白得有些不正常,甚至连皮肤下的血管,都越来越清晰,仿佛能透过这惨白的皮肤,能看见血液正在脉脉流动着。
他松开了束起的长发。
灰色的长发披散开来,凌乱的撒在身上。
曾经,这头灰发,也是黑亮如绸缎;
曾经,有个少女,笑颜如花地对他说:你的头发真好看。
曾经,他以为自己会永远在黑暗中沉睡,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永不醒来……
可是,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那个内心黑暗、举止荒谬的少年,他像疯子一样在泥泞中摔倒、挣扎、嘴里不停地诅咒这个世界!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那个男人,他该死!那个女人,她也该死!他们都该死!!”
少年偏执而狂热喊声,回荡在他的周围!
少年的邪念像是浇灌在那一方土地上最肥沃的养料,让他那颗冰冷的心脏如同暗夜中带着毒刺的花,不断地抽枝发芽……
然后,在沉睡了很久很久之后,他再度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