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没说话。
近乎贪恋地感受着怀中的少女,她身上恬淡柔软的气息令他忽然有些不想放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一切都变得明朗清晰,修晓羽因为太紧张,僵硬得腰都有些算了,陵越才松开了手,淡淡说了句:“回去吧。”
修晓羽小鸡一样跟在陵越后面走,保持了两三步的距离。
“上课来得及么?”
“来……来得及。”
然后陵越就没有再说什么。
修晓羽早饭吃得飞快,嘴里含着三明治就奔上车了,一上午的课都不知道在听些什么,不是兴奋就是发呆。
中午吃饭的时候,慕浅华问:“晓羽,胡贝贝怎么没来上课,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修晓羽摇了摇头。
医院打过电话给她,说胡贝贝昨天晚上就回去了,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她为什么不来上课,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这家伙,最近奇奇怪怪的。”李思纯道:“有一回我看到秦菲和一个女的找她,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她也不肯说,但是感觉她们很不客气的样子。”
“秦菲?”修晓羽想了想——不就是那个武术社和她交过手,输了之后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吗?
她找胡贝贝做什么?
难不成,胡贝贝不来上课,和这个秦菲有关系?
胡贝贝做的事确实可气,她到现在还没消气呢,可是,要是她真的被秦菲欺负,她还是要站出来的!以强欺弱的事情她最看不惯了!
修晓羽犹豫了一下,打了胡贝贝的电话。
没人接。
修晓羽蹙了蹙眉。
发了条消息过去,也没人回。
奇怪了?
修晓羽心里忽然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胡贝贝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修晓羽的预感是对的。
胡贝贝确实出事了。
就在前一晚,胡贝贝刚出院,还没到学校,就被秦菲堵上了。
那是一条经过人并不多的路,加上又是冬天晚上,人就更少了。
胡贝贝的心跳没由来的加快了一拍。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正在窥探着她。
她回过头看了看,深色的路,一直延伸出去,什么人也没有。
也许,是她多虑了。
忽然,她听见了身后有摩托车响,她回头,下意识地往路边后退了几步想要避开,哪知道身后突然一股猛力,她被捂住嘴拖拽去昏暗的绿化带。
胡贝贝只觉得天昏地暗,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巴掌就朝着她扇过来,这一下力道生猛,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整个人都懵了,直接摔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一只脚踩住了脑袋!
她挣扎,可是踩着她的脚加大力气,越来越沉!
不仅是脑袋,还有有人用膝盖顶在她背脊上,让她使不出力气,站不起来。
然后,秦菲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单膝蹲着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声音凶狠道:“上次我说过那是最后的警告……看起来你还是不当回事啊……现在,也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胡贝贝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身体颤了颤,声音也低了许多:“这里是学校附近!你别太过分了!”
“呵呵,要你提醒我这是哪里吗?”秦菲说着,肆意地笑起来。
她笑着,抓着胡贝贝头发的手加大了力气,另外几个女生在她的示意下,辱骂她,对她拳打踢打,把她整个人死死摁在地上,她的嘴巴都进了泥土。
胡贝贝求救,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她的脑袋被按得死死的,一动都不能动。
不仅如此,她们把她抓起来撕她的衣服。
胡贝贝极力挣扎,揪着领口不松手。可寡不敌众。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秦菲肆意地发泄着:“你不是很会勾引人吗?怎么,现在就不肯脱了?!”
胡贝贝开始哭,哭着哭着,又开始笑起来。
这笑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开始她很害怕,怕秦菲真的把她撕了,但是到后来,怕道了极点——反而想笑起来。
倘若真是为了司涵宇,招来这不满的嫉妒,也就罢了。只要司涵宇多看她一眼,多和她说几句话,至少他给了她一种可能,一种别人没有的优待——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刻,他好像被她感动了!
有一瞬,他向她袒露了心事!
那个真实的他!
可是!
那不是司涵宇!
那是一个陌生人!
为了这样一个陌生人,被这样折辱,值得吗?
呵,就算她说出了真相她们也不会相信!
她们早就认定了,早就在寻找机会——现在,她们找到了!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令人绝望的了。
曾经她以为,为了追求司涵宇,她可以用尽一切;只要他能给她一丝回应,她就充满了勇气,哪怕面对秦菲的威胁……
现在,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疼痛,已经渐渐变得麻木。
呵呵……
就这样吧……
反正也逃不过……
“她在笑!”
“刚才是不是踢到她脑袋,踢傻了?”
秦菲仔细看了看胡贝贝,愣了一下,胡贝贝的表情确实有些奇怪,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但是,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也太便宜她了!
“打!继续给我打!”
……
她们用脏话辱骂她,打她的脸,扇她的脑袋,踢她的腿间。
他们肆无忌惮。
胡贝贝的衣服被扯破了,她们干脆扯下来。
一件一件。
她们哈哈大笑,扯掉她脖子上的项链,她的脖子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红色痕迹。
她的衣服被仍了一地想,像是破碎的,散开的花朵。
她们对白花花的身体叫嚣辱骂,如同屠夫拖着一块猪肉:“你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吧?也不怎么样嘛?!”
她想哭,可是没有眼泪,喉咙里干巴巴的,发不出连贯的声音。
然后。
“咔嚓。”
“咔嚓。”
一道道白光闪起,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仿佛陷入短暂的失明。
秦菲再次蹲下来,对着胡贝贝耳边说:“照片在我们手里,你要敢把这件事捅出去,全世界都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卑……鄙……”
“呵,谁让你不听话,我给过你机会!你自找的!”秦菲说着,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走!”
胡贝贝躺在原地像是一具破掉的木偶,没有灵魂,感觉到不到疼,感觉不到冷,所有的感官都退化了,什么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