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在过去的路上发了信息给保镖。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但也很慢。
他脑海里掠过无数念头,无数可能,以及针对这些的应急方案。
他的脚步不快不慢。
他的呼吸不快不慢。
修晓羽怀揣着不安,但是看到陵越如此,她告诉自己,镇定,要镇定。
按照司涵宇的指示,两人很快到了指定地点,只见黑漆漆的植物掩映间,司涵宇穿着一件深色衣服,看不清楚轮廓,但那张脸却是白得惊人!
尤其是脸上那黑色的眸子,像是两个无底的深渊,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邪气!
而在他身后,正是被绑在一棵树上的胡贝贝!
胡贝贝嘴巴被贴起来,她看到修晓羽和陵越,睁大了眼睛,瞳孔都放大了!
“……”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放开她!”修晓羽怒道。
司涵宇笑了笑:“急什么?”
陵越道:“你不要耍花招。”
“怎么会呢?我是有诚意的。”司涵宇看着陵越,咧开嘴笑道:“陵少,我也没什么其他要求,”说着他拿出一把匕首和一个玻璃瓶:“只要你放点血,我马上就放了她。”
修晓羽一听这话,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动声色挡在陵越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你就别管了,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司涵宇收敛起笑容,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寒意来:“你们也不想她有事,对不对?”
陵越微微蹙眉。
保镖应该在五分钟内会赶到,他要拖延这段时间。
“你想要我的血,总得有个理由。”
“呵呵……陵少,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理由的,”司涵宇道:“我需要你的血,不会伤及你性命,仅此而已。”说着,把匕首又往前递了递:“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如果我说不呢?”陵越不卑不亢道。
司涵宇眸中闪过一丝蓝光。
是兽手!
修晓羽大惊——虽然他还没有伸出他的手,一旦他动手,就危险了!
“你住手!”修晓羽生怕司涵宇有所动作,哪知她根本就没看清司涵宇的动作,只觉得面前蓝光一晃,自己的身体就像一片叶子一样的飞了出去!
“修晓羽!”陵越大骇,飞身扑过去想要接住她已经是来不及了,司涵宇的兽手毫不留情地卡主了他的脖子,逼着他整个人后退,背部牢牢地抵在一颗树上!
这绝非正常人类的力量!
简直野蛮到可怕!
陵越惊怒交加,却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司涵宇飞快地用另一只手割破他的手腕,取他的血滴到瓶子里!
“嘀嗒嘀嗒。”
嫣红的血,司涵宇用力挤压着,加快血液流动速度,小小的玻璃瓶很快就要满了。
司涵宇的动作相当快,取了陵越的血,迅速的封好口,然后速度极快地离开了现场!
陵越顾不得去追,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快速朝着跌倒的修晓羽走去!
修晓羽浑身都疼,她眼睁睁看着陵越被司涵宇胁迫,却无力阻止,心里又气又悔,好不容易站起来,陵越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样?”
修晓羽摇了摇头,急急道:“我没事!你怎样?”
陵越苍白着脸勉强笑了笑:“我也没事!”
他流了这么多血,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修晓羽急得都快哭了!
就在这时候,雷霆雷均赶到了!
修晓羽对雷霆道:“快叫医生!”
血不断从陵越指缝间流出来,触目惊心。
修晓羽还是低估了司涵宇,她没料到他出手会这么快、狠、准,时间算计得那么好!
看着陵越,她又是惊慌又是心疼,一张脸上写满了焦急:“你疼不疼?是不是有点晕?”
“刚才——那是什么?”陵越无视于伤口,目光灼灼的盯着修晓羽:“他的手——”
“那已经不是他的手了,他被恶魔反噬了!”
陵越蹙眉。
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居然会有恶魔的存在!
“这件事说来话长,”修晓羽急急道:“我现在去找那个家伙,他取了你的血一定不做什么好事!”
“先等等。”陵越道:“你朋友还被绑着。”
修晓羽这才回过了神来,赶紧帮胡贝贝送了绑。
她一言不发,双目空洞无神,像是被夺去了魂魄一般,修晓羽喊了她好几声,才有反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我……”胡贝贝像是岔了气,呼吸都不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谁的错的时候,司涵宇逃走了,他取了陵越的手,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修晓羽说着,心里不停的整理思绪,陵家是古老的世家,陵越的血自然不是一般的血,司涵宇显然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这点,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久之后,医生赶过来帮陵越处理伤口,修晓羽和陵越、胡贝贝一起回到房间里。
“医生,陵越怎么样了?”
“我先帮他止住血,看看伤口有没有感染。”
“他流了好多血!”修晓羽的脸色比陵越还要苍白,额头上都冒出冷汗。
“你别紧张。”陵越倒是反过来安慰她:“说了没事的。”
修晓羽感觉到一旁管家凌厉的目光,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心房,愧疚如同潮水般蔓延泛滥——管家提出过的,不希望少爷总是因为她受伤,她也答应过不会的,可是她又食言了!
与此同时。
司涵宇按照指示来到湖边,忽然背后出现一个人,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甚至根本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他狠狠推进湖里。
冰冷的湖水迅速灌入司涵宇的耳朵、鼻子和喉咙口,他惊恐地无法呼吸,却有一股力量将他往湖水深处拽了过去!
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感到自己仿佛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没有知觉,甚至感觉不到呼吸的窘迫和身体的寒冷。
冰冷的湖水中,有一个黑暗的岩洞,那洞口很不起眼,但进去之后竟是别有洞天,不知道是如何设计的,能够把湖水阻隔在外。
司涵宇已经体力虚脱了,那个拽着他的人却极有力气,将他带入洞中。
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那天在郊外遇见的指使他这么做的人。
“是你?!”
修骏凯眼角上扬,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是我。”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司涵宇迫不及待道:“你说过!只要我这么做了,就能帮我摆脱这该死的戒指!你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