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几个彪形大汉也纷纷看向赵三,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赵三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水……水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你你……难道不是我大伯救的你吗?”赵三也有些急了,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自从李小银死了之后,家里但凡值钱一些的东西又都被李小金那些人拿走了,赵三算是人财两空。没有了妻子的管束,赵三越发的无法无天。
因为没有钱,又好吃懒做,赵三便做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从邻居家偷到了镇上。稍微偷到一些钱,赵三就去赌,输了便偷,后来又在赌场里借了钱,这些彪形大汉便是赌场里派来要债的。
赵三哪里拿得出钱来,可是拿不出难免会受皮肉之苦,搞不好小命都不保,于是赵三就想到了水生,一想到水生吃的住的原本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赵三就觉得,要水生替自己还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水生老子告诉你,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是我赵家的房,别以为我大伯死了一切就都是你的了。”眼看着几个大汉的眼神越发不善,赵三给急出一身汗来。
平时只要搬出老村医,不管自己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水生基本上都会答应的。赵三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带着这些人到水生家里来。
“不是我相公的难不成是你的?”听到现在,荀宜正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赵三这个人,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可是现在,他也实在是过分了些。这一次若是帮了他,以后岂不是都要养着他这个吸血鬼了?
被荀宜正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赵三变得暴戾起来,他指着荀宜正,恶狠狠的道:“老子跟自家兄弟说话,你个小娘们插什么嘴。”
赵三挥着手,似乎打算冲上来,水生连忙将荀宜正往自己身后拉。不过荀宜正却是一点都不配合,依旧固执的站在水生的身边。她怀里的滚滚也变得不安分,嗷嗷嗷的叫了起来。
荀宜正无视赵三的暴怒,低下头去安抚着怀里的滚滚。
院子里站着的那几个大汉也将赵三拉住,不让赵三离他们太远。
荀宜正只觉得赵三不要脸的程度实在是超乎了她的想象,一边将水生说是自家兄弟,一边又喊着要将水生赶出去,总之是一点好日子都不想要让水生过。
“几位大哥,我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会帮他还债的。”荀宜正毫不胆怯,安抚好怀里的滚滚之后又对着院子里站着的那几个大汉说道。
反正现在家里的钱都在自己手里,想要她拿钱替赵三还债,门都没有。
那个大胡子男人看了一眼荀宜正和水生,又看了一眼赵三,只不过看向赵三的眼神恶狠狠地,好像是觉得自己被赵三耍了。
大胡子张了张嘴,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三的喊声打断。
“几位大哥,你们别听这个小娘们瞎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大伯的,他不过是我大伯捡来的,那个小娘们不过是花钱买来的,她说话不作数的。”赵三见打感情牌没有用,手舞足蹈就将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
“你们放心,这里的东西都是我大伯的,我才是继承人,这里的东西都可以抵债的!”
水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但是荀宜正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要说这房子是老村医的她倒是承认,但是说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老村医的,她差点没笑出声。
老村医都死了多久了,就是他在的时候,这个家除了一些药草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房子里的东西,不少都是她醒来的这两个月里慢慢添置的,每一样都跟老村医没有半分关系。赵三光凭一张嘴就想拿自己的东西抵债,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荀宜正冷笑道。“你倒是说说这屋里哪一样东西是你的,那一样是你大伯的?”
不等赵三开口,荀宜正又接着说道:“这房子里每一样东西都是我和我相公精心布置的,很多东西都是新买来的,跟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穿,赵三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闭嘴,就连你都是老子花钱买来的,在这里瞎说些什么。”赵三大声吼道,试图用提高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荀宜正是买来的这一件事,荀宜正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她身边的水生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荀宜正是买来的,这在赵家村是众所周知的事,却很少会有人刻意提起,尤其是当着荀宜正和水生的面。以前听别人不经意间说起这些,水生虽然心里也觉得怪怪的,但是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毕竟这本来就是事实。
可现在,连着听到赵三说了两次,水生却觉得心中冒火,心口堵得慌,全身都不舒服。悄悄回头看荀宜正一眼,果然她的脸色更不好。
赵三每将旧事重提一次,就好像在提醒水生,荀宜正是赵家村的村民买来送给他的,并不是自愿嫁给他的。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强迫的关系。
虽然现在的荀宜正不管从哪里看,都是个贤惠的妻子,但是水生心里清楚,赵三说的是事实。
“我娘子说的是事实。”水生再次开了口,不顾荀宜正的反抗,一把将荀宜正拽到自己的身后。
“义父一直以来都是义诊居多,并没有留下多少钱财,这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我积攒下来的。义父义诊的事情,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大胡子男人眼珠子转了转,看看荀宜正和水生,又思索片刻之后,将身后的赵三扯了过来:“既然这房子是你大伯的,你又拿不出钱来,那便拿这房子来抵债吧。”
大胡子男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赵三家里是什么情况,他刚刚也已经清楚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钱,当然是有钱就行,至于还钱的人是谁,是不是自愿的,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了。
“我警告你们,我们跟赵三没有什么关系,赵三跟这座房子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们最好快点离开我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刚被水生拽到身后的荀宜正几乎是立马跳了出来,虽然她嘴上说着狠话,但是她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黑狗,跟院子里的这些彪形大汉相比,这样的她显得实在是太过娇小,说出来的话更没有什么威慑力。
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被荀宜正的话吓到,他们就是专门要债的,平日里都是以最凶狠的一面面对别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狠话没有听过,更何况是这个一个看起来就很柔弱的女人?
一群人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根本就没有将荀宜正放在眼里。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水生将荀宜正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不顾荀宜正满脸的惊讶,看着大胡子男人问道:“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刚刚水生一改往常老好人的做派,对赵三毫不留情,荀宜正还在心里小小的夸了他一下,可是没想到一转眼,他就问了这样的问题,他是真的想要帮赵三还钱不成?
荀宜正看着水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多,也就三十两。”大胡子男人朝水生伸出三根手指,荀宜正眼睛瞪得更大了。
三十两还叫不多?要知道,这赵家村寻常一户人家一年的开销也不过三五两银子,大家大部分都自己种田,轻易不会置办什么物件,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十两?
这大胡子说得那样风轻云淡的,要是光看他的表情,荀宜正都有些怀疑,他说的是三十文钱而不是三十两银子。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发出抽气的声音,一个个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