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他是什么,不要还给我。”语气中有些恼怒的意味,荀宜正把手往水生面前一摊,示意他将香囊还给自己。不过此时荀宜正心里想的却是,要是水生真的敢把香囊还回来的话,接下来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今儿下午待在房里就是为了绣这个,手都不知道扎到多少次了。
水生并没有理会荀宜正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只是盯着香囊上的刺绣看,似乎绣了一株药草的模样,但是荀宜正的女红他实在是不敢恭维,饶是自己以采药为生,也认不出来她绣的究竟是个什么。
“吃饭吧。”水生将香囊收入怀中,若无其事的说。
见他如此,荀宜正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
管他的呢,起码现在水生明面上还是敬着自己的。荀宜正举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酒,眼眸含笑,道:“这是我特意准备的雄黄酒,听人家说,端午时喝雄黄酒,能杀百毒,辟百邪,我给你的香囊里也有雄黄,你去采药的时候一定要带着。”
说完荀宜正就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得水生是瞠目结舌。
不过,她一个女人都这么爽快,自己一个大男人,再扭扭捏捏就不像样了,于是水生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那碗酒,学着荀宜正的模样尽数喝光。荀宜正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的自得起来。
从刚才水生进门时那股浓烈的酒味,荀宜正判断白天水生在外面肯定是喝了不少酒的。雄黄酒是她特意备下的没错,但是只有一小点,谁会弄这么一大坛子雄黄酒,她今晚一定要将水生灌醉。
打小荀宜正就格外的顽皮,又出生在习武的人家,爹爹几乎是将她当做男孩来养。自从她记事起,每次爹爹喝酒,总要用筷子蘸一点放到她嘴里,每每这个时候,娘亲就跳出来责备爹爹胡闹……
那是多么快乐的一段日子啊。
想到这里,荀宜正忽然有些伤感起来。她起身,又往两个空碗里满上酒,一言不发的就将自己的那一碗喝光,水生也不问她在做什么,只是也跟着把自己的酒也喝光了。
你一碗,我一碗,你一碗,我一碗……
后来变成了荀宜正半碗,水生一碗,再接着是荀宜正喝一口,就逼着水生喝一碗。不过,直到荀宜正喝得满脸迷糊,水生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坐在她对面。
“你这个混蛋。”荀宜正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水生喊道。水生也是楞了一下,但并没有做声。
她摇摇晃晃的朝他走过来,来到他的身后。荀宜正将双手搭在水生的肩上,打半的重量也都靠在他身上。
“你真是个混蛋,我……我这么委屈自己来讨好你,你居然在……在外面有相好的。”许是喝多了酒,荀宜正舌头都有些打结,但是水生还是勉强听明白了她说的话。
只是听完水生自己也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还有,她不是每天都笑得挺开心的吗,委屈又是从何而来?
不过荀宜正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她俯下身来凑到水生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浓郁的酒香,水生身子一僵,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跟你讲……你不许,不许……”荀宜正在水生耳边低声呢喃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水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喝醉了,双颊也开始发热。
“你不许有相好的,不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我很厉害的。”荀宜正依旧在断断续续的说着,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嘴巴一张一合,脑子却不是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一定要说些什么才能够缓解。
忽然,水生觉得后背一沉,荀宜正整个人都靠到了他身上,并且还在慢慢往下滑的趋势。想来是喝得太多了,直接醉了过去。担心她直接滑到在地上,水生将手往后伸去,扶住荀宜正之后自己才慢慢转过身去。
他这么一转过来,荀宜正几乎就是瘫在了他怀里。水生低头看着自己怀里醉醺醺的人,她双颊泛着酡红,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过水生如今只觉得,如今天气这样热,荀宜正这样靠在他怀里,他只觉得有些热得慌,为了不让她掉到地上,他还得伸手扶住她,实在是有些难受得紧。
于是水生摇了摇自己怀里的人,然后小声道:“醒醒,醒醒。”
不知道是他摇得太用力还是荀宜正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只摇了两下荀宜正那闭着的眼睛就睁了开来。
她仿佛一只刚睡醒的猫儿,双眸氤氲着雾气,迷迷糊糊的,没有平时的那种机灵劲,却又添了几分可爱,水生有些发愣,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之后,便将目光从荀宜正脸上移开。
此时荀宜正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在了水生的身上,睁开眼睛之后,像是害怕自己会掉下去,荀宜正居然又身后搂住了水生的脖子。这下水生除了搂住荀宜正的腰不让她掉下去之外,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才喝醉了呢,我,我还能,还能再喝。”荀宜正搂着水生的脖子,仰着头噘着嘴看她,一副娇憨之态。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吧。”水生不敢看她,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本来就比荀宜正高上许多,坐着的时候,荀宜正还能搂着他的脖子倚在他身上。如今他这么一站起来,本来就喝多了的荀宜正,双手半点力气都没有,直接从水生的脖子上滑了下来,人也没站稳差点往后仰去。
还好水生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直没有收回来,荀宜正要往后仰的时候,他稍一用力,将荀宜正枉自己身上贴,荀宜正这才没有摔倒。
不过荀宜正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撞得她鼻尖都有些发红,眼眶也泛起泪花。
“你胸膛铁做的吗?”荀宜正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没好气的说道,说完,像是不解气一样,伸手拍了拍伸手的胸膛。在发现跟自己问的一样,水生的胸膛似乎是铁打的一般坚硬之后,荀宜正有些泄气的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