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到温颜这样说话,十分生气,看着她就要拿扫把去打,“行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现在不听奶奶话了,把奶奶当局外人是不是。奶奶不操心,你们这些老老小小的都能长这么大吗?”
温颜转过头去,打算回自己的工作室睡觉,她奶奶那些话,要说个十天半月都讲不完的,也还好她跑得快,身上没有挨到。
颜妈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拉,她刚洗了水果打算让她们吃,出了门就看到这俩又吵起来了,因为心疼女儿,她的身子侧了过去。
“妈,颜颜,我给你们切了水果吃。”
老太太的话被言妈给打断,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又回头看着要出门的温颜,脑子突然有些迷糊,“颜颜,你这是要去哪啊,吃饭没有?”
温颜笑着回头,知道她奶奶把刚才的事给忘记了。
温颜去把她妈妈手中的果盘拿过来,递了过去,“奶奶,不早了,你吃了水果早点去睡吧。”
老太太眯着眼,“不吃了,费牙,你也早点睡吧。累的时候也要休息休息,有事儿找你哥哥嫂子都帮着忙,别自己一个人在忙,累着了可咋办?这家里就指望你们这几个年轻人。”
这话她爱听,温颜连忙点头,不过奶奶健忘症的毛病似乎越来越重了,有时间要带她去检查一下。
人老了能忘记一些事也好,省得每天不是跟这个人生气,就是跟那个人生气。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全部给忘掉也挺好,如果自己也能把不开心的事忘掉多好,那两个人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温颜她奶奶这边忘记了,但是常玉桃却记的清楚,这一个晚上心神宁的就是等着白天来问老太太晚上的成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守在温颜家门口,老太太正要出门倒尿壶,差点被常玉桃给撞翻了。
闻到那刺鼻的味,常玉桃捏着鼻子问:“大娘,我让你帮忙的事咋样了,颜颜答应没有?”
老太太已经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听到常玉桃问话,还在纳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玉桃,你说什么,你昨天找过我吗?”
“大娘,吃了别人东西怎么不替人办事,你这挺能装的。”
常玉桃以为她是在装傻,当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两个人争执了几句,还差点吵了起来,老太太手里的尿壶中的淡黄色液体更是泼了她一身,最后如果不是村里人来拉开两人,只怕真的要打起来了。
老太太也是一个倔脾气,平时家里人都让着她,没有什么人敢违背他,这会被常玉桃气的不轻。迈着这两只裹着脚的小脚,开始往温颜的工作室那里去跑。
温颜看到她跑的那么急,脸色都气成了那样,还以为出了大事,赶紧迎出来,把她奶奶扶到屋里坐下,又端了一杯水给她,顺着她的后背。
老太太气得不轻,对着温颜大声吼道:“颜颜,以后常玉桃那女人再来,不要理她,不管她有什么要求,都不要答应她,刚才奶奶跟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身为一个后辈,在大街上居然就对奶奶吆五喝六的,让别人看到怎么说我,这女人太欺负人了。”
温颜一边劝着她奶奶,心里却是窃喜,这样吵一架也好,让奶奶看清楚常玉桃的脾性,以后就不会再给她说好话了。
“奶奶,你说的对,以后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听,以后我都会只听你的话。她以后再来找我,我直接就说让她找奶奶你,你是我们温家的主心骨,说什么事都有决定权。”
主心骨这个帽子一戴,老太太转怒为喜,对温颜刮目相看,一口一个乖孙女儿的叫。
今天这样的结果,是一件让温颜觉得值得高兴的事。她中午忙完打算回家,特地亲手给她奶奶做饭吃。
这次常玉桃这么一闹,再想登门肯定不可能。
但是常玉桃根本不死心,骑着车的到邻村去拜访温梅红他们家的企业。
在别人看来温梅红家厂子不小,肯定挣了不少钱,而且五年前她的一批积压品也卖了出去,常玉桃此来就是取经来的。
常玉桃说明了来由,温梅红爽口答应,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从亲戚朋友那里政府对现在农村企业发展可能有帮扶措施。不过这个名额有限,她听说常玉桃的亲戚在县里面工作,就想让她帮助自己拿到一个名额。
常玉桃明着答应,但是心里却在想,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政策,她怎么会舍得推给别人,肯定是自己留给自己了。
温梅红看到常玉桃做出来的那些衣服,用以前温颜教自己的方法来帮常玉桃,打算将衣服修改,做成拼接款式,然后低价卖出。
温梅红和常玉桃两人都看不惯温颜,视她为敌人,于是两人达成共识,打算一起合作,干倒温颜。
温颜就觉得奇怪,常玉桃本来说好依附她的,然后突然说要把他们家的厂子归温梅红那厂。
这两人臭味相投,能够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
没有了常玉桃和温梅红来找事,这段时间安静的很,可惜的是温颜厂里的两个得力工人被挖走,对她打击不小。
眼看着交订单时间要到了,厂子缺人速度就慢了下来,温颜算过就算自己和妈妈一起帮忙,也没有办法保证交货。
起初温颜还打算,把自己挣来的钱打算还给安详,可是现在订单交不出去,是压在她心口的巨石。
除了安详的钱,还有余嘉禾的、杨以姗的,貌似已经欠了很多人。
因为订单的事温颜愁的几天睡不好,更是扩大了招工力度,但是温梅红和常玉桃二人存心跟她作对,逼的温颜招不到工人。
附近几个村子都试过了,只招到寥寥几人,并且手艺生疏,做出来的衣服不仅慢,还总是出错,要培养一段时间才行。
近日被订单的事闹的头痛欲裂,温颜吃饭都没有胃口,这天正心烦呢,刚好接到林兰的电话,她二话不说收拾了东西就骑车去了镇上。
林兰电话中说要约温颜一起吃个便饭,温颜心烦以为只是便饭,乱糟糟的顶着头发,衣服也没换就来了,结果到了这里,却看到跟着林兰来的还有两个人。
温颜傻了眼,早知道还有别人在,她就不会随便装扮了,至少也得把头发给梳了。
那么久没见,她就像一个疯癫的村姑一样,安详看到她的时候还认不出,把她当作是服务员来使唤。
这是她们两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当时他和余嘉禾的事,被人在村里传说很多种版本。
她拒绝余嘉禾后,村里的流言也是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消停下去。在这期间,余嘉禾并没有再联系温颜。
习惯了他每天打电话来吵自己,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这两个月突然不联系了,让温颜有那种朝思暮想的感觉。
“颜颜,你这是去地里干活了,怎么弄成这样子?”安详认出温颜后,打量她狼狈的样子,站一旁笑了起来。
温颜用手扒了几下头发,衣服没办法换,头发至少还能弄的顺一些。她不敢去看余嘉禾,害怕自己囧样会降低在他心中的印象。
“来的时候,林兰说只有她,谁知道你也来了。”温颜睨了安详一眼,责怪地说。
安详笑着,把身子让开,“不止我,还有嘉禾,他昨天才刚从国外回来,就等不及来看你。这家伙就是惦记你,都跟他说你没事,不过瘦了点,黑了点,这家伙还是不放心,难道国外那金发美女,还不如你好看。”
对于安详的打趣,余嘉禾没有开口,镇定的坐在一旁喝着茶水。
温颜偷偷抬头,看到余嘉禾低眉垂眼,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额头。他似乎没怎么变,不过比之前更白了。
温颜不敢相信喜欢上了这个毛头小子,看到余嘉禾的这一刻,她焦虑的内心狂跳不止,那种心动的感觉太清晰了,就跟前世她看到宋煦阳时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毕竟也算海归了,这衬衣西裤,领带加身,头发整整齐齐的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那种感觉。
两个月前的那个电话,已经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和余嘉禾之间隔阂太多,不光是金钱利益之间的关联,还有就是家世。温颜没有上过大学,而且家里又穷,还被余嘉禾的妈妈禁止和余嘉禾相处。
这也是温颜为什么一定要拒绝余嘉禾的原因!
她不想让自己深陷其中,到时候拔不出来,痛苦的不还是自己吗?
在感情方面,女人受的伤是最难痊愈康复的。
“嗨,好久不见。”余嘉禾主动伸出手,笑的云淡风轻。
笑容依旧明朗,个头足足比她高出二十公分,本来已经够高了,这回看他更得仰着头了。温颜迟疑了一下,并不打算去握,他真的是不想再跟余嘉禾再有任何关联。
林兰以为两人闹了矛盾,想着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推了一下温颜:“都是朋友,握个手怎么了,人家可是刚回国就来看你了。”
温颜这才不情愿的伸出手,淡淡的回:“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你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