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别人顶多是恶言恶语,或者背后使绊子。可是到了市里,才重新体会一遍这个社会,每一步都艰难,一条生命就像蝼蚁一样,动不动就被人践踏。
“嘉禾,这次大赛我已经报名。参加这次大赛是我的梦想,不是因为想着跟你在一起。在我们的生命里,感情并不是全部。活了这么久,我什么都看开了。我现在只想守着我爸妈,看着他们过上好日子,我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温颜这话听在余嘉禾耳中,听成了另一种意思,他红着眼睛瞪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跟宋煦阳同居了,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温颜想辩解的,可是又想着就误会吧,她也不想辩解了。之前的两年之约就是借口,现在她不想那么累,就算拼死拼活的在一起了,以后上班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惦记的人,毕竟他那么优秀,她没有把握能够陪着他一辈,打败那些竞争者。
“给我解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余嘉禾冲动的问。
“你走吧,我要回去上班了,这三个月里会很忙,可能没有空见你。”温颜想赶紧离开,怕自己会心软。
余嘉禾冲过去,她眼神中的坚定冷漠刺痛了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努力一点?这么快就妥协,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现在不回头,我们以后真的就没可能了。”他嘶吼一声,用力按着她的胳膊。
温颜装作没有听到的那些话,跟余嘉禾这次坦白之后,她反而觉得轻松许多,心痛又怎么样?又不会真的破裂,烂一个口子流出鲜血。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缺了哪个都能活下去。像她这种活过两世的人,已经不是那种十几岁的为爱痴狂的那种小姑娘了。
“放手吧,何苦折磨自己。”
这是余嘉禾第一次感到痛彻心扉的感觉,看着她慢慢推开自己,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开,那种坚决对他来说是折磨,是绝望。
电话在西装口袋里面一直响,他拿出来却没有接,盯着那个屏幕泪水记在那上面。街上行人纷纷驻足,一些人看到他这样西装革履,手拿着几万块的手机,但是却哭得很痛,都在想伤他心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放手不是那么容易,他爱了多年,等着她长大,为了她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不相信这是温颜本意,回去之后,他立刻让人去调查,结果都是那俩人整天吃出双入对,在一起吃饭,说他们俩没有关系谁也不信。
余嘉禾喝醉了,躺床上睡一天,心里仍翻不过去这个坎。他把自己关在公司,每天忙碌着,连安详来请他吃庆功宴,他都没有胃口。
安详看到他这样子,心疼地又用老套路,直接把他拉了去。
“安总,你那个朋友温小姐果然厉害,给我们出的主意,这次一炮打红,我感觉这城里有钱人都到我们这里来买手机了,你开连锁店分店指日可待。”
“嗯,那是当然。”安详拍着胸口,“我跟颜颜认识都快六年了,她的本事才华无人可比,只要她说的话,我无条件相信。你们不知道,她以前可是……”
余嘉禾抓了一个苹果塞到他嘴里,警告的看着安详,都是他吹嘘的,让温颜被神化了,他认识的温颜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才对。
“居然这么厉害吗,这位温小姐有没有男朋友,可不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安详瞪了他们一眼,“别痴心妄想了,人家背后那白马王子都排着队呢,轮不到你们,而且就你们这花花心肠,就算温颜真的看上你们,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温颜对我来说比亲妹妹都要亲,别想打鬼主意。”
余嘉禾怕安详再乱说话,已经把手机放在口袋,坐在他身旁监视他。
安详和朋友点了很多歌,拉着余嘉禾一起。
KTV一般就是晚上的人多,他们来的时候是在下午,这会人不多,包间也是挑得最大的一间。这几天他们的销售一直上升,他被朋友和爸妈夸赞,心里十分高兴,在朋友面前也有了面子。
余嘉禾冷静的看着,安详和几个朋友又点了几首欢快的歌,宝贝对不起、爱情鸟,就像十几岁时的那种年少轻狂,有包间里尽情嘶吼。
他们唱的正有劲,余嘉禾却听不下去了,突然拿遥控把画面给暂停,自己去点了歌。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你把我灌醉、白天不懂夜的黑、你说说悲伤的情歌,等一些伤感情歌。
毕竟是影视公司的大佬,平时也喜欢唱歌,他的嗓音低沉烦沙哑特别好听。让其他几个人都听得入迷,再加上他外表光鲜亮丽,外表真的就跟一个歌星一样,特别是唱的刘德华的情歌,其中一个人还听哭了。
有一人打趣余嘉禾,“余总,依你的才华你的脸都可以自己去出歌了,干脆自己包装自己出道做歌星算了,这歌唱得太好听了。可真应景,刚好我跟前女友分手了,这个太戳我心了。”
余嘉禾沉浸在自己情绪中,根本没有听到,还在那里吼着嗓子唱,没有理会他们。
安详觉得不对劲,他从来没有见到一个余嘉禾这样伤心的样子,就算以前想跟温颜见面见不着,也不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是说两个人闹掰了?
这表情看着比失恋还严重!
“安总,你表弟这是……失恋了,难以想象,一个影视公司的大老板会缺女人,只要一声令下,那些美女明星还不争着去爬床。”
底下人打趣的声音让安详清醒过来,他对那些人挥挥手,让他们坐回去不要说话,他自己也拿了一个杯酒,递到余嘉禾手里。
“来干杯,这杯敬我们的过去。喝了之后,把一切不痛快的都给忘掉。”
余嘉禾回头看他,难得安详一本正经的说话,想起自己刚才那一幕肯定像个傻子一样。
他扔掉话筒,夺过余嘉禾手里的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看着电视中的画面,想的却是温颜的那张脸。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长得帅,又有钱又温柔的男生吗?他哪里不如宋煦阳。
为什么她那么冷静,不能像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疯狂,跟自己痛痛快快爱一场。
他喝完酒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发呆,安详以为他会消停一会儿,结果醉了以后更加疯狂疯狂,一个人霸占了话筒,一首歌接一首歌的唱,而且那调子和歌名,跟电视里面点歌的根本不是同一首。
唱就唱吧还哭了起来,像傻子一样,那动作滑稽的让安详没忍住笑了起来。
其他几个朋友都被吓傻,如果不是余嘉禾前面太稳重了,都知道他是大老板,肯定以为他是一个疯子。
“安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受刺激了吗?”
安详回头瞪了那人一眼,“笑屁啊,你小子前两天失恋的时候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哪天边喝边吐的,老子一身几百块的西服都被弄脏了,而且在KTV里面抱着女人就亲,差点被人给打死。”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是失恋了。不过对于他这种有颜有才的大老板来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们公司的女艺人一个比一个靓,用得着这个样子吗?
其中一个人八卦的说:“你说会不会是那杨以姗把他蹬了,我听说她现在去沙漠拍戏了,那可是国际导演的戏,是不是人家傍上大款把他给踢了?”
安详气呼呼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嘉禾才不喜欢那个女演员,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那人纷纷竖起来大拇指,八卦地凑过来问:“也不知是哪个女人这么好命,这么好的男人却不珍惜,脑子肯定不正常。”
安详这次踢到那男人屁股上,“赶紧滚,一个大男人那么八卦,你怎么不去做记者。”
余嘉禾他们唱完歌回来,喝的醉醺醺的,最后是被人扛回家的,而且醉了还一直喊温颜的名字,他三姨听到,对他审问了半天,非追问是不是去找温颜了,安详这次被骂得不轻,头都抬不起来了。
余嘉禾回去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完全忘了昨天的事,就觉得喝了很多酒,头一直疼,就没有去公司,一直在家里睡着。
安详陪了他一整晚,天亮的时候才离开的,他睁开眼下了床刚到客厅就看到妹妹在客厅里面坐着看电视,还拿了一瓶鲜红色的指甲油,在脚指甲上面涂着。
余嘉禾特别讨厌指甲油的味道像油漆味那么刺鼻,他觉得女孩子干干净净的不好吗,非要在指甲上折腾,看着太矫情。
余嘉静听到声音,把盖子盖上,回头看她笑:“哥你醒了,我做好了饭你要不要吃?”
余嘉禾咧嘴,捂着头坐在沙发上,“头疼,不吃了,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余嘉静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脚和手在那晾着,“因为我想在家陪你啊。”
“蒙谁呢,说人话。”
余嘉静笑了,“是妈妈非让我在家要看着你,不让我出去玩,你不知道你昨天回来的时候吓死人了,我还以为被人劫了色呢,哭成那样,衣服都哭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