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得罪了谁,怎么伤的这么重?”
温颜苦笑,“是赵璃,我怀疑我妈妈的车祸就是她让人做的,就跑去质问她。她狗急跳墙就往我身上泼开水。”
杨恬甜坐在温颜面前,想摸摸她又怕弄疼了她,“赵璃那女人这么狠,被警察抓了没?”
温颜摇摇头,虚弱地躺了下去:“没有,她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你干的?”
温颜点头,背上的伤疼得他皱起眉头。居南征不认识她口中说得赵璃谁,却认定温颜是受害者。
他走到到桌前给温颜倒了开水,轻轻吹了几口才递过去。
“你怎么她了?”
“她胸口挨了一刀子,不过是她拉着我手刺的。”
杨恬甜冲温颜竖起大拇指,“厉害,赵璃那女人早该收拾了,你终于狠下心下手了。”
温颜喝了口水,觉得嗓子舒服了些,这才又担忧地说:“这次的事有些麻烦,我受伤的时候,赵璃把刀塞到我手里刺了她,她肯定会告我。而且我妈妈那件事也没有证据,很难让她坐牢。”
“什么,这女人居然玩阴的,那怎么办啊,嘉禾呢,他怎么说的?”
居南征打断她说的话:“先休息会,不要说太多话,你浑身是伤,涂了药要静养,我大致听了一下,你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刚好我有一个朋友是律师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咨询一下。”
温颜见他要打电话,着急地说:“老师,不用麻烦了……”
“我不会看着你被人诬陷。”居南征走出去,拿电话的模样看得杨恬甜犯了花痴。
她一阵摇头叹气,“温颜,你运气真好,有余嘉禾帮你,还有这么好的老师。你该知足了。”
“是啊,等把赵璃绳之于法,我就知足了。”
两人的谈话被门外的赵妈妈听到,她本来去了女儿那里,两个人吵了一架,就打车来了温颜所在的这家医院,在门口听到这句话,直觉女儿肯定是犯了事。
“颜颜,你跟阿姨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璃对你做了什么,你又为什么喊我妈妈?”
温颜看了赵妈妈,想强撑着直起头,结果胳膊上也有烫伤,动一下就痛得不行,杨恬甜把她按下去训道:“别动,你全身都是伤,省点劲吧,趴着也能说话。”
杨恬甜不认识赵妈妈,因为赵璃的事,这会对她也没有好脸色。
“恬甜,你先出去,我跟阿姨聊一会。”
“好吧,你有事记得喊我啊,自个身体要注意点,弄成这样,你说以后谁敢要你。”
赵妈妈这会才看到温颜是趴着的,她颤抖着去掀了被子,发现温颜身上缠了不少纱布,露出的皮肤上还能看到一些烫伤的泡。
“这是……小璃干的……你跟阿姨说,是不是她拿开水泼了你,你自卫才捅了她一刀?”
温颜把脸贴在枕头上,视线收回:“不是,刀子是她塞我手里,也是她握着我的手捅的。”
赵妈妈不敢相信,捂着嘴哽咽着痛骂赵璃,“这死丫头,到了这会还在骗我,那天从她把我锁到屋里我就觉得不对劲,都是阿姨不好,你说你们俩有什么坎过不去,非得动刀子不行,这如果出了人命,我还有什么活头。”
“阿姨……”温颜也忍不住想落泪。
赵妈妈看着温颜拉着她的手问:“颜颜,你实话跟阿姨说,你跟小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喊我妈妈。其实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面熟,有亲切感,而且你跟小璃也有几分相似。”
温颜决定不再隐瞒,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阿姨,我喊您妈妈,是因为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记得有我的存在,但是这件事我跟赵璃确认过,我们俩就是亲生姐妹。”
越妈妈听到这话,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捂着脸哭了起来,“怪不得,我总是做噩梦,梦到一个小婴儿,原来那就是你啊……妈妈没用,对不起你,让你们姐妹俩闹到这种地步。颜颜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小璃,让她来给你赔罪。”
温颜看到她跑出去,想喊一声妈,结果话到嘴边,怎么也喊不出来。
很多年前,这事一直憋在心里,难受至极,现在说出来了,心里照样不好过,她不知道自己说出真相是对是错,但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
她不会放过赵璃,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养母一家人的报恩,不能记她们白白受伤。
余嘉禾第二次来,是跟居南征一起,温颜从两个人的脸上看到了不融洽,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两个人这次见面因为余嘉禾也在,并没有说上几句话,居南征放下花束,坐在一旁跟温颜说话。
余嘉禾不悦,但是顾忌温颜没有赶走他,“颜颜,我去找赵璃了,她哭着说可以私了,只要你不追究你妈妈的车祸,今天你捅她的事她也不会起诉你。”
温颜冷笑,“够狠的啊,用自己性命来赌。”
谈话被电话铃声打断,温颜刚要去接,余嘉禾接了过来,不过只听到一句整个人都愣住了,回头看向温颜时脸色忽变,他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跟温颜说。
温颜看到这种表情呼吸一滞,坐直了身子问:“出什么事了,是我家人吗?”
余嘉禾点点头,挂断电话后走过去握着温颜的手:“别怕,有我在。”
居南征合上书本,“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余嘉禾冷冰冰的开口,“居先生,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您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要送温颜回老家。”
居南征也不生气,低头看向温颜:“我回去会一直等你电话!”
温颜向居南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认识多年,她知道自己无需感谢,居南征也会帮她,这种恩情她甚至无法偿还。
这些年,他像是一个长辈、哥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有时候温颜还在幻想,居南征是不是喜欢自己。
一个女孩子,只有身旁有追求者,表面再冷静,内心也有一丝小窃喜,她曾很享受那种感觉。
也希望这份平静永远不会打破,不管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温颜都会把居南征当成自己一辈子的老师,哪怕自己的内心也会被触动,也强迫自己坚守这份友谊。
她背上的伤处理了之后,虽然可以行走,但是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上的那些泡有些已经破裂,里面有液体流了出来,混合在纱布当中。
余嘉禾看着温颜,心疼的抱起她放在车上。
这一路上,温颜不停的给家里打电话,余嘉禾不跟她说,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往坏处想。
还没有到家,温颜就听到喊天动地的哭声,她的心突然揪到了一起,像被一个刀在里面补剜了一个口子,出了什么事需要戴孝,她眼前一黑,晕倒在余嘉禾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里,感觉满目 都是悲伤和凄凉,还看到了一个长满草的坟头。
温颜一直哭,哭到眼泪都干了,眼睛都是疼的,仍跪在地上不愿起身,她觉得这是梦境,不停的掐着自己想要醒过来。
“颜颜,快醒醒!”
“妹妹!”
“姑姑!”
各种喊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温颜揉揉头睁开眼睛,看到她面前有爸爸、哥哥嫂子、还有她的小侄子。独缺了她妈妈还有奶奶。
“爸、妈妈和奶奶呢?”她张了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是哑的,用了很大力气才开了口。
温柏满脸是泪,用袖子擦了,最终说不出话,是她的哥哥小声说道:“奶奶没了,送医院的路上没的,医生检查了说是上次车祸的后遗症,妈妈情况也不好,还在住院。”
温颜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余嘉禾扶着她去老太太的灵位前磕了头,又带着温颜去医院看了她妈妈,听医生的意思是很凶险。
回来的路上,温颜趴在余嘉禾怀里哭道:“我跟赵璃之间永远不可能和解!”
余嘉禾吻着她的眼睛,听到她哭坏了嗓子,心疼地劝:“好,这次决不放过她。”
温颜趴在余嘉禾怀里一直哭,鼻涕蹭了他一身:“我真没用,多活一世还是个废物,救不回奶奶和妈妈,早知道这样我跟赵璃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该杀了她,就不会有后续有的事发生。”
“傻瓜,这跟你没关系,就算没有赵璃还会有别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温颜抬头,一脸泪痕,“那么我们呢,上辈子我是被宋煦阳灌了安眠药才死的,现在他疯了,你说我会不会死在你手里。我总觉得老天在跟我开玩笑。”
余嘉禾拉着温颜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目中带着心疼看着她:“我答应你的不会食言,你觉得我对你不轨,可能随时杀了我。”
温颜哭着摇头,“你帮我这么多,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总胡说八道,你不该去画画,应该去写小说,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说着把温颜按在自己怀里,用嘴堵住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处理完老太太的丧事,温颜去医院陪了她妈妈几天,后来她背后的伤该换药了,县城的医院药品不全,只能又跟着余嘉禾回市里。
她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伤口,可是看到杨恬甜的表情,她已经猜到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