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额头上流下的血迹,颜妈尖叫一声跑了过去,狠狠地瞪着温梅红,脸都气青了,“你疯了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再不待见颜颜,也不能把人往人往墙上推,如果伤了脸留了疤,以后还怎么嫁人……”
温柏见状,也是生气的不行,大步上前拉着温梅红的胳膊往门口拉,还把她带来的包也扔了出去,“温梅红,下次你别再来我家了,每次来都要大闹一通,带着你家人还有你东西赶紧走,别惹我发火。”
温梅红也没想到,温颜会磕墙上还流了血,她心虚地把自己的包从地上拿了起来,拍拍上面的土,“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推你女儿是因为她不帮忙,我有什么错。长得人高马大,又不是林黛玉,这推一下就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没站稳。”
温柏看不惯妹妹理直气壮的样子,捋了袖子想冲过去:“你再给我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这么大个人,一点情理不懂。”
温梅红退后两步,不依不饶地说:“哥,我们可是亲生兄妹,你为了一个抱来的孩子这么对我,太让人寒心了。”
“给我住口!”颜妈厉声打断她,怕这事温颜会起疑赶紧向她解释,“颜颜,别听你姑瞎说,你怎么会不是妈的亲闺女。”
温颜捂着头轻轻点头,“妈,先扶我回屋抹点药吧。”
这事她早就知道,根本不需要谁来提醒,她姑姑想用这件事来挑拨自己和家人的关系,真的大错特错。
老太太这时候走过来,不住地摇头,“梅红啊,你那么大劲干嘛,这如果伤的重了,人傻了,以后谁还会要她。你赶紧走吧,你哥如果生气了,打你我可拦不住。”
温梅红见老太太也不帮她,知道没了靠山,立刻歉意地对温柏说:“哥、嫂子真对不住,我刚才失手了。刚好我的车在外面,要不然我带温颜去医院看看吧?”
“你赶紧走,我再说最后一句,别把两家关系闹得太僵,要不然你以后别想再登门。”温柏这话是吼出来的,把温梅红给吓了一跳。
温梅红气不过,回头看着温颜的后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磕破了皮,用得着这样对我吗,是她先激怒我的,又死不了人,吼什么啊,你以为自己家是皇宫呢,下次求我,我还不来呢。”
“行,这是你说的,最好给我好好记着。”温柏把老太太扶到院里,就要动手去关门。
温梅红觉得自己像是被扫地出门,周围还有村民看笑话,顿时不高兴了,把手搭在门缝那里说,“哥、你把话说得这么绝,是不顾兄妹情分了,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很,以后等我发达了,别来找我。”
温梅红扭头就走,走了几步,还回头又踢了大门一脚。
从厂子回来的温博文急匆匆地往家跑,他刚才听人说家里有人在闹腾,放下手里的活就回来了。
屋里颜妈扶着温颜出来,看到他,大声招呼:“博文,快把三轮车开上,送颜颜去卫生所。”
温颜捂着头不敢松手,她那会以为伤口没多深,结果包扎了后血还在流,把颜妈吓得不轻,拉着温颜就往外面跑。
温颜胸口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村里有人看到都关心的来问发生了什么。颜妈一边跟人解释,一边催着温博文快点,一家人全挤进了卫生所。
因为温颜的伤口需要缝针,村里的小卫生所没有麻药,只能暂时先洒了药,找纱布包扎了,之后还得去镇上的医院缝针。
老太太和张苹没去,温颜的哥哥骑着车,拉着她和爸妈三人,一路上颜妈紧张的还掉了泪,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最后还是温颜给她讲了笑话才逗乐了她。
“都是妈妈没有看好你,这以后留了疤怎么办……”
温颜拉着她妈妈的手,笑着说:“妈,没事,我以后留个齐刘海就遮住了,看不到的。”
颜妈搂着女儿,一遍遍抚摸温颜的肩膀,小时候女儿怕黑,总要她抱着睡,后来她的性子突然转变,变得胆大起来,也是那一刻颜妈意识到女儿长大了,十二岁已经像个成年人一样。
到了医院门口,颜妈几乎是拉着温颜跑进去,路过的护士还以为是得了急病,领着温颜往急诊医生那里去。
“护士我没事,就是头上磕了一个口子需要缝针。”温颜不想耽误别人做事赶紧解释。
护士检查了她的伤口,皱着眉头说:“哎呀,你快去医生哪里看看,伤口挺深的。”
颜妈心里咯噔一下,拉着温颜往医生的办公室里面去,连排队也不排了。
“对不起,我女儿伤的重,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温颜额头的纱布被拆开,医生给检查之后交给她一个单子,一个年长的护士带她到隔壁病房缝针。
她头上的伤口被擦了麻药,足足缝了六针,颜妈看的心惊胆战,听说可能会留疤,把颜妈心疼死了,女儿这还没有嫁人呢,就闹出这么一遭。
“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就别哭了。”
颜妈一边抹着泪,一边揪心的看着女儿点头。
“别哭了,血已经止住了,没大碍,梅红这次这么嚣张,我早晚要去找她讨个说法,我女儿不能白受罪。”温柏说着手伸进胸前的口袋里。
温颜知道她爸爸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抽烟,这个毛病一直改不了,她上前去一手拉了一个人,“走吧,我们回家去,今天流了这么血,我要买点好吃的回去补补。”
温颜的玩笑话逗乐了身旁的三人,她今天虽受了伤,可心里是感动的,能够得到他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这点伤没白受。以后她姑再来闹,家人应该不会再好脸色了。
回到家,老太太看到温颜头上的纱布非追着问是谁打的她,颜妈解释了好一会,老太太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一转身又给忘了,又追着颜妈问。
颜妈嘴皮子都说干了,急着给温颜炖鸡汤喝,把怀里的慧安塞给老太太,这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因为温颜的额头伤了,颜妈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国,非让她好好在家养伤。温颜不得已还给居南征打了电话,告诉他可能自己会推迟出国的日期。他听说温颜伤了,担心的不行,还给温颜介绍了一个医院,说有朋友在那里上班,是医术很好的外科医生,能帮温颜消除额头上的疤痕。
温颜很感动,心里甜丝丝的,她本来就敬仰居南征,能得到他的关心,有点受宠若惊,本来也不是大事,哪里敢劳驾他找人来给自己治。
受伤后的第三天,温颜在换药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去照镜子,她发现缝过针后, 其实伤口也没那么狰狞了,至少剪一些刘海下来可以挡住。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虽受了伤,至少让家人认识到她姑姑的为人,也算因祸得福。
林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温颜受伤的事,还带补品来看温颜。
她来的时候,温颜坐在窗台上画画,阳光刚好洒了进来,照在她面前的桌上,那一张穿着长裙的模特,融入金色的阳光之中。
“伤了还不去躺着,你也该歇歇了!”
温颜站了起来,把自己刚画好的画放在阳台上晾晒,“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妈又多嘴了,不过是碰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害的你又来跑一趟。”
林兰笑着走过来,“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温颜低头把自己没有用完的水彩盖上,扭头看着她笑:“转什么,这是农村,又不是什么景区。”
林兰没有回答,不由分说拉着温颜就走,这个时间,村里的人大部分时候都在地里做工,出门也看不到几个人。
温颜任由他拉着,路上几次问话,林兰都有些漫不经心的答着,后来发现她拉着自己到了自家的厂子前面停下,她疑惑的看着林兰。
“你回来后还没来过这个厂子吧?”
“来过啊,就是前几天吧。”温颜觉得不对劲,林兰来看望自己,却提起厂子的事,可能有事要对她说。
林兰紧锁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说,“你哥……没跟你说厂子的事?”
“什么事?”温颜问,回头看到林兰的表情不对劲,才知道她果然有事瞒着自己。
林兰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语气低沉,“原来你哥没跟你说啊,其实这两年厂子的效益不怎么好了,我妹妹名下的那两个服装厂已经转了出去,新老板对于供货商一直压价,我想帮你哥,也从中周旋过,但是没用。如果你有时间就去找你哥聊聊,他这些年的生意也不好干,肩上的压力很大。”
林兰的一席话让温颜心惊,没想到厂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难怪家里人也不提厂子的事,肯定是不想让她担心。
“谢谢你兰姐,我虽然不了解我哥,但是他遇到了事不跟我说,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也许他是想转业,觉得我只对服装业感兴趣,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这个厂曾是我的心血,我哥可能也是为了我才不肯关门。我回去后,会找他好好谈谈,也感谢你对我们家的帮助。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林兰假装不高兴,“你怎么说话越来客套了,咱俩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