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客栈
楼顶上,与一群女人聊完过后,南峤手扶着下巴,清缓舒适的节奏中,她渐渐沉迷在乐队的歌声里。
突然,乐队主唱说:“今晚很荣幸在这里,给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唱歌,但是我们今天玩个游戏好不好?” 顿时在场的人沸腾起来,喊着可以。主唱笑得清雅温润,徐徐道来游戏规则,“等会我会数三下,我身后的灯光照到谁,谁就上来给大家唱首歌,你们说可不可以啊?”
话毕,呼声更大了。
但随着镁光灯四处摇晃,主唱的念数,在场人的万众期待中。南峤的眼角突然一跳,顿时暗道不好。当镁光灯一下子打到她身上,南峤顿时窘迫。果然,她不胜荣幸的被选中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周围的掌声下,南峤迫于无奈,只好大大方方站起来,走上小舞台,点了一首歌后,坐在高脚凳上准备着。
缓慢的节奏感,抒情有意,这倒是像她的风格。灯光照射下,让她处于亮点的中心,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但她丝毫不害怕。周祈看着她,而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当她开口时,出乎预料的是她唱得很好听。可是一看她认真深情的脸庞,亮了眼的红唇时,周祈皱了眉,这女人……周祈无奈扶眉浅笑。
一小半首歌唱完,就见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上去,手里拿着一杯酒,打算给她。在四周起哄的掌声下,她并没有拿那杯酒,只是轻轻摇头,示意不用。那男人许是知道她的意思,没有过多的要求,就下了台。
此刻,又剩下她安安静静的唱歌了。
周祈突然心情大好,喝了一整杯酒。而桌上的三人很是奇怪地看他,这什么情况?!!过了会儿,周祈又说他要回去休息了,三人纷纷摸不着头脑看着他离去。
再转头看台上的人,却发现人也不见了?
顿时,三人的眼笑意绵绵,却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来,只是举杯碰杯,一杯酒就进了肚子里了。
*
走廊上,南峤哼着歌回房间,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刚刚想给他送酒的男人,深知大事不好,她转身就想跑,但没想到那男人跑过来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南峤甩掉他的手却没甩开,尖声说:“你放开我!”
南峤凌厉的眼神盯着他说,但那个男人似乎喝醉了。
“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我就报警了。”
“小姑娘,跟我说句话也不乐意啊,怕什么啊!我又不吃了你,哈哈哈!”那男人猥琐的大笑,抓着她的手一直不放,又说,“看你长得真标致,白白净净的,躺在身下肯定很舒服。”
南峤:……这醉鬼?
恼火的她借着巧力,一转身就调位到了猥琐男人的身后,又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在那男人不注意间就占据了上风,顿时猥琐男人尖叫声连起,“啊啊啊,疼死了,快点放开我!”
虽说她南峤是南方女子,身子骨细弱,却出奇意外地有力。长年坚持雕刻,除了有力度她也没养成什么。南峤得意一笑,痞气横生的低头问他:“你不是说躺身下很舒服吗?来啊!我让你先躺好不好?”
问完又用力一扭。那男人疼的一下子扑通跪地,嘴里瞬间嚷嚷道,“哎呀,疼疼,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放开我的手,快点!啊啊啊!”
南峤见他不敢反抗,才抬起头,却见周祈靠在墙上,眼中笑意不断。
额
……这就很过分了!
好歹也见过两次面了!
就算不熟,也要伸出援手啊!
在一旁看戏见死不救算什么鬼!
南峤气得痒痒的,抬脚又是对着猥琐男人一顿拳打脚踢,仿佛要将闷气都发在他身上似的,招招狠劲。这模样,看得周祈心惊胆战。打完人后,南峤直接忽视看戏的周祈,直接拿口袋中的手机,打了客服电话,让他们上来处理这件事。
不一会儿,客服小哥将猥琐男人接手,南峤把缘由说明后,客服小哥点点头又是一顿打,一旁的南峤与周祈看得惊呆了。而那猥琐的男人被打倒怀疑人生直接嗷嗷大叫,客服小哥才带着猥琐男人下了楼。啼笑皆非的事处理完后,就在南峤要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时,抬眸又见周祈还站在那里,顿时杏眼一瞪,冷眉眼对,“笑屁啊!”
话毕,转身噔噔打开房门,啪得一声关上了门。
周祈惊得直瞪眼,良久才抬手摸一摸鼻尖,莞尔一笑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色漫漫,人在骚动,心也在骚动。
这晚,周祈做了梦,梦见对门那女人,她眼神迷离恍惚,仰着纤细修长的脖子,冶艳的红唇……
直到被手机闹钟打断时,周祈才悠悠转醒。
刚起来就觉得全身无力,又想到自己梦到的梦镜,不由不得舒了一口气,这女人在梦里都快把自己榨干了!
他又敛上了眼皮,眯了眼,满脑都是那女人心狠手辣地对付那猥琐男。不由得愣怔地笑了起来,没想过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子,一下就能制服一个男的,尤其还是大体格的男人。
见这模样是睡不着了,他踢了踢被子就起来了。当他再次坐在床上时,思索着今天要去的地方。羊八井温泉里这不太远,最多也就十几公里。综合一下各种可能性,他还是决定租一辆车去。随后,他跟前台打了电话,预约租车。
而对门的南峤一早就起来了,在地上练了一套瑜伽后,才进了浴室洗了澡。
围着浴巾出来找衣服,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昨天确实不该穿那么艳的,就不会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她立即果断穿昨天傍晚穿的深蓝色裙子。给脸部涂了防晒霜,化了个妆,淡红色的红唇,显得更年轻些!
深蓝色长裙子直至脚踝出,怕晒黑也围了长丝巾,彻底把脖子盖上。她拎着帽子,背着包,带着相机,刚推开了木门,就看到对面刚关上门,走廊立着的男人也愣了一下。
这么巧?
南峤不动声色地握着门把,低头给门落锁,才看向他。只见他居高临下的静静地看着她,突然莞尔一笑,说:“早上好!”
“……”这回认人?昨儿还一副高高在上见死不救呢!
南峤傲娇不理人,低头细细确认落锁。检查完后,转身走沿着蜿蜒曲折湛蓝色的楼梯。
而周祈见此不怪,也紧随其后下楼。前者步伐快,后者慢悠悠,距离却不远。
下了楼,南峤快一步走到了前台。台前,老板娘低头看着账本。见了南峤,便放下手中的账本,背对着南峤捣弄酥油茶,而后又将茶杯递到南峤面前,一笑而过,并不多说什么。说她南峤为什么认识这老板,是昨天打过照面了。客服小哥上来时,老板娘也紧跟随后的。
南峤一屁股坐在高凳椅上,见她又拿起账本,仔细翻看时,南峤忍不住无聊之意,就半趴在前台上。见客栈老板娘如此这般从容不惊,突然兴趣横生,打趣道:“哟,这姑娘怎么一见我就害羞啊!”
在高原地区,由于光线问题,当地的人,不论是女性,还是男性,每个人的脸颊都被晒成酱紫色,但他们并不介意。
其实南峤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地就想和她聊天。
虽说客栈老板娘是藏族人的,但是却没有一般藏族姑娘的含蓄内敛的娇羞,也没有大大咧咧的模样,反而自带城里人从容自如的气势。
客栈老板娘一听,幽幽抬起眼,见招拆招,“你少来打趣我了!”
南峤笑得更媚了,“哪里少来了,明明就是,羞羞脸!”
那老板娘笑着横了她一眼,不算理她,就是公事公办的问她:“需要整理房间吗?”
“好啊。”
“嗯,顺便也帮我整理一下我房间,在她对面,谢谢!”
南峤……
乔凉……
突如其来的插话,让两人愣了一下。到底是客栈的老板娘,乔凉很快处事不惊地抬头,见他认真地说,低了头应了声。
乔凉见那男人似乎想出去,便例行公事般,询问他是否还需要其他客房服务。
“那房间还需要打理什么吗?或者有缺少的东西吗?”
听到被询问,快走到客栈门前的周祈停了脚步,点了点了头。这时,南峤手上转着汤匙,听不到他说话就转了身看他。见她看着自己,周祈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觉得她的眼仿若空中的星辰,明亮中带着深邃,干净里藏着秀慧。他低头一笑,冷静淡定地走了出去。
老板娘的心思留在南峤的身上,但视线却停在走出去的男人。当他一跨出客栈的那一刻,老板娘幽幽偏头,语言轻佻,玩笑般打趣道南峤,“嗯,原来他住在你对门啊!这有趣了哈哈!”
南峤脑袋发疼,急忙打住,“哎,乔姑娘,乱打鸳鸯谱可不对啊!”
南峤心眼重,来这家客栈前,早就知道老板娘的底细。乔凉,客栈老板娘,藏族人,仗着家里有点积蓄,开了家客栈,正巧还把客栈开的红红火火的。
许是名里都有‘乔’字音,两人一见如故,心便聊开了。
“哎,说实话,那男人一看就不适合我。”
“万事万变,你就确定了?”
乔凉哼哼,“不过我一眼就看出他对你有意思!哎呀,就住对门,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好时机啊!”
南峤……
乔凉又想起昨天晚上抓的那个猥琐男,似乎对门那男人也在现场。当时看了他的样子,似乎挺意外的。乔凉细细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看似柔柔弱弱的,就是看不出来忽悠人倒有一手的。
“啧啧啧,跟你相处了就几分钟,你的本性就暴露了”
南峤眯着眼一副看穿她的模样,乔凉一气,乐呵呵抬手就要打她,南峤下意识地笑着躲开她的手,急忙跳下凳子,提着相机就往外走,还笑着说:“我不和你闹了,先走了!”
乔凉倒不在意刚刚的事儿,嘱咐她:“在外面注意安全啊!”
无奈前面的人走得太快,没听见。“哎,我说了还不信,她不知道我在这里是眼睛最毒的人么?猜一个准一个,哼!”
休息区里的人,一抬头就见客栈老板娘嘴里嘀嘀咕咕的,但听不清,稀稀拉拉地各自吃着自己的。
这季节的西藏,蓝天下的牧羊群成伴结对,远处的云,云卷云舒,风吹即散。可在客栈的对面,阳光下雪峰,散着淡黄色的光晕,若如佛光普照大地,恩惠着这一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