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内,出口处挤满了人,有些人熙熙攘攘地大声说话,而一旁的周祈一脸淡然。他站在那些等人的后面,但却仗着身高优势在人群中异常突兀。
周非出来时,看到在人群中宛若鹤立鸡群的人,仿佛见鬼似的,他们家二世祖竟然来接他周非,天啊!他周非要放鞭炮庆祝了。
周非一脸不可思议地走到周祈面前,“景城下红雨了?”
周祈看着他走来,眼睑下垂手指快速输入几个字,就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眼眸一转看周非,“没有,周家要闹洪灾可能是真的!”
周非听他这一隐晦说,脾气不好了,“啧,周祈你个大头鬼!”
周祈眼带冷意,“野流氓,走不走?”
周祈为什么会来接机,还不是全拜家里的女主人给他下的命令。说什么她小棉袄回来了,让他去接机。当时周祈听着他母亲说那句小棉袄时,忍不住翻了白眼。周祈冷眼看着周非,心里嘀咕着,一个大男人被叫成小棉袄,合着他周非是个女孩儿?
“周祈,你那儿什么眼神?”
周非瞪了眼他。
周祈不理,反而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后,拿出车钥匙走在前面,“你到底走不走?”
周非撇了撇嘴,哼了声跟在他后面。
回景城城区还得上个高速路,开了一段路还没到城区时,周祈白了周非一眼,“你眼睛长歪了?盯着我干嘛?”
副驾驶上,周非一副大爷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周祈冷哼,转头继续专心开车。而周非却在副驾驶上似有若无地瞄一眼他。于是,两个人心怀鬼胎地回到了老宅。车子刚熄火,周祈就看到大门跑出来的人影,他看了一眼周非,唇角一勾,笑意似有若无地浮在嘴边。
而正在解开安全带的周非被他这么一笑,骤然起了鸡皮疙瘩,瘆得慌。他猛然一抬头,就看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的人,正往他走来。
嗯,他亲妈来了!
周非手利索地解了安全带,并推开车门下车,他刚落地,就被他母亲喜色叫道:“哎哟,我的小棉袄儿回来了!”
登时,周非落地的脚一软,这……小棉袄儿是什么鬼?
他回头看了眼周祈,只见周祈一脸坏笑地看他,那明媚阳光的笑脸狠狠地刺激了周非。这时,周非才想到周祈在机场那意味深长地笑。他转头看着站在车前他的母亲,哭笑不得,“妈,我不是小棉袄儿!我是大男子汉!”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母嘴角上扬,淡然处之地笑着反驳他,“还不快过来?”
周母施法恩令了,周非不得不听。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周祈。周祈还是坐在车里,一脸坏笑地看他,笑意太刺眼,惹得周非怒瞪回去,才施施然地走向周母。
车上的周祈这时才有下车的意思,不过下车前,他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某人没回复,他勾唇一笑,拔出钥匙推门下车。
另一边,南峤和锦家姐妹刚到一家咖啡店。
“大峤姐,你赶紧跟我说说你男朋友吧!”锦姒刚下车就问,可见真的急了。
南峤无奈地边看路,边走向咖啡馆。哪知锦姒跑上来圈上她手臂,晃了晃,“大峤姐,你就说说嘛!”
“你不是也见过?”南峤余光瞥了眼锦垚,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们去景苑会所那次,霍白旁边的那人就是他。”
低声说,是怕锦垚听到她们俩去过景苑打球,台球在锦家可算是禁忌了,她南峤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就得把锦姒害死了。
锦姒瞪大眼睛看南峤,惊讶道:“你……那你们怎么搞上的?”
怎么搞上的?这词儿怎么听怎么别扭呢?南峤唬了一眼锦姒,她讪讪地笑着讨好,低低的嘿了声。
进了屋的锦垚回头看后头的人交口接耳的说私密话,不爽地撇了撇嘴,“哎,我说你们俩儿怎么回事啊,合着瞒着我讲私密话呢?”
南峤正要踏入咖啡馆的脚一顿,轻瞥了眼圈上她手臂的锦姒,抬头对上锦垚的眼,云淡风轻地撒谎道:“讨论着过几天怎么锦姒弄上翦云山顶。”
翦云山山顶是景城最高山峰,去那儿的人多半一个星期走路都困难。
锦垚一乐,看了眼自己妹妹,“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大峤姐,我们在讨论你男朋友呢,你怎么转移话题了!”锦姒愤愤道。不气才怪呢,翦云山是她能去的吗?回来还不半死了。
南峤弹了一下她脑袋,轻斥道:“小孩子,这么八卦干嘛!”
说完,拉着她跟着锦垚进屋去。而被拉的锦姒捂着脑门,柳眉倒竖,实力吐槽,“大峤,你真暴力死了!”
南峤听后哧呼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刮了她一眼,眼里威胁:你就等着我收拾你!
锦垚在前头,昂首挺胸地奔向点茶水处,雷厉风行地点了三杯卡布奇若咖啡。她转头看了眼那后头的两人,见南峤狠狠地刮了眼她妹妹的模样,登时忍俊不禁了。
谈了恋爱的人,总算有点生气了。
周家。
周非坐在沙发上,使劲的哄着周母。然而,周母似乎不感冒,时而屏蔽时而轻斥他。
周祈在一旁,对此早见不怪,反而一脸看戏。今天,周父和他朋友去钓鱼了没在家,周老爷子也去大院里看他朋友,算起来家除了保姆秦妈,就剩他们三人。
周非是个话痨,走哪说到哪。这不,清净的房子顿时有了活气。
“妈,你知道吗?西部可好玩了,这半年里啊,我跟文博哥他们玩,那可真的大开眼界啊!”
周非说着自己旅游感想。那眉目雀跃的样子,像个智障!周祈心里嘀咕着。无聊至极,他拿出手机一看,无声息般的。
周祈无奈叹了气,又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这时,他同胞生的兄弟正扯天扯地的聊通天。周祈便静心听他讲。他正在讲自己还去了趟新疆乌鲁木齐,穿过柴达木盆地,还碰到了强悍的女人的事儿。然而在他说强悍的女人时,口气都软了些。
周祈有点惊讶地看了眼周母,周母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于是,她淡笑不语,静听周非说。同时,也瞥了眼周祈,让他别说话。
“妈,我那天在西藏看到周祈对一个女人动了恻隐之心呢!那女孩可好看了!”周非打小报告。
要知道,现在周家老一辈人正盼着周家兄弟成家立业呢。
“哦?”周母侧头看了眼周祈,“周祈,跟公寓里的是同一人?那女孩子到底长啥样?你们……”
其实,那天周母去周祈公寓撞见没见人,有点遗憾。如今正好有个突破口,也不自觉的问道。
周祈没想到话题怎么快就转到他身上,惊愣之后,他说:“妈,您净听他的话,还不如问我呢?”
“妈,那女人都去他公寓了?”周非惊讶。
周母笑着点了点头。
对他的话周祈熟视无睹,有些无奈的看了周母,“妈,你那天也知道她在睡觉的。”
“天啊,你竟然还让她睡你床了?”周非问出了周母的心声。于是,周母不自觉的点点头。
周祈百口莫辩,就狠狠地刮了一眼周非。
然后他揣着兜里的手机,起身走上了楼。
刚上楼,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周祈拿出看了眼,拧在一起的眉峰顿时舒展。
她说:“我下午五点多才回去。”
他应:“嗯。”
她问:“怎么了?”
刚进房间里,他就说:“我去接你。”
她回:“……”
周祈勾了勾唇坐在床脚上,边回边闷出笑声来,“不准拒绝!”
说完,仰躺在床上,笑出了声。
一边,南峤郁闷的收回了手机放在桌上,想着那男人不容置疑的回驳,不禁抿嘴浅笑。这都还没结婚呢,都不给出来玩玩的?
她转眼看了窗外,秋午后的阳光满地爬,光线有点刺眼,她不禁眯了眯眼。店里,两姐妹正闹着呢,不分上下。
时间总是抓让人不住的,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四点过半多些。天边,晚霞开始满天乱跑了。没过半会,手机准时震动了一下,南峤抿嘴回了一句。
闲聊瞎扯了没多久,南峤转头看窗外,就看到街对面那辆熟悉的车,车里的人正看过来。南峤眯眼举了举杯子对他笑了笑。
车内,周祈一脸宠溺。
欠收拾!
“等会,你们先回去。”南峤举着杯子,声色淡淡的脱口而出。
“额,你不回去?”锦垚看她,微皱了皱眉。锦姒没反应过来,有点茫然。
“回。”
锦垚更意外了,“那你怎么回去?”
南峤挑眉,手指指了指窗外,“有人来接我了。”
锦家两姐妹一同看窗外,一座低调奢华的路虎正趴在街对面,里面的人正看过来。
“得了,见色忘义啊你!”
“天啊!”
说完,两姐妹立即夺门而出,气势汹汹地要杀到路对面似的。南峤无奈,幽幽地跟她们身后。
她们出了门穿过马路,直接站在车前的。而南峤出了门就站在门口那儿,静静地看着。她们叉腰,一脸傲气的直视车里的人。
车内,周祈双手紧握车盘,挑着眉看着车外的两人。
两股对战势力,最终还是周祈输了。他推门下车,走到车前轻笑的说:“我是来接南峤的,你们好。”
“我知道你是来接南峤,但我们现在不管你要接谁。”锦垚说。
“哦,那嫂子你要问什么?”周祈脸上挂笑。锦垚是李念羣的女人,而李念羣是他兄弟,他本就该叫她嫂子。
锦垚勾了一下唇角,偏头一脸坏笑的看了锦姒,“你的机会来了!”
锦姒懂了似的盯着周祈问:“你认识我大峤姐多久了?”
周祈挑眉思索,回道:“有点久了。”
锦姒不满,“有点久是多久?”
周祈:“五个月了。”
锦姒:“我不信那么久了。”
周祈耸耸肩,“从那次你们在一起起算的话不是五个月了吗?”
一旁的锦垚问锦姒:“你什么时候跟你大峤姐一起看到过周祈。”
锦姒一噎,气呼呼的瞪着周祈一眼,偏头对她姐说:“五个月前,我和大峤去逛街看到他。”
她在说谎!周祈一愣,难道不是在景苑打桌球吗?
跟她姐解释清楚后,锦姒很坦然地对上周祈的眼,问:“这不算。”
周祈莞尔一笑,“我们在西藏认识的。准确来说是四个月前。”
锦姒点点头,周祈又问她,“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说完,周祈看了看站在咖啡馆门口前乘凉的人,只见她随意似的摊了摊手,脸上带着笑。
故意的!周祈对她宠溺的笑了下。
“你们到几垒了?”
突然,锦姒语出惊人,直白得让周祈嘴角一抽,笑意登时消失。而一旁的锦垚,也被吓的下意识去弹了锦姒脑壳,轻骂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对一个男的问这种话!”
训完,她无奈的对周祈说道:“抱歉哈!我妹脑袋进水,说话欠妥,你别介意。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拜拜!”
话毕,强拉着锦姒迅速离开。周祈在后头看她们逃的匆匆,无奈叹气。难怪某人做错事时,也喜欢逃。现在看来,是被影响的。
周祈回头直视站在咖啡馆门口前的人。见她还是一脸坏笑,更加无奈了。于是,他对着她勾了勾指头,而她却纹丝不动。
最终还是他自己走到她面前,特无奈地说:“你难道不安慰我一下?”
“安慰什么?”南峤笑问他。
周祈坏笑,“你朋友锦姒问我,我们进行到几垒了。”
南峤一噎。
他叹了气又说:“我自尊心受挫了。”
顿时,南峤恼羞成怒的瞪了他。周祈难得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嗯,活色生香的。他不禁莞尔一笑,俯身亲了她一口,起身后宠溺的说:“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