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南峤抬头仰望天空,蓝天白云,犹如画报里似的,那美得湛蓝白净,不让人欢喜都是假的。
半响,她抬脚离开客栈门口,向着热闹街道走去。来西藏旅游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八廓街,毕竟八廓街拥有着西藏各个极具特色的手工艺品,如唐卡、九宫、八卦牌,又如西藏地区特色商品各类玛瑙、山珊瑚、以及高原红玉、天眼珠、象牙白玉等西藏特有玉石。
既然来了西藏,带回西藏特色手工艺品是必然的。同时,来的时候自家爷爷有嘱咐南峤带藏品回去的。
南峤一早出门来八廓街自然有她的道理,赶街赶街,赶得是能买上一个好的东西。在八廓街上,南峤东走走西逛逛,几乎都走遍了整条街。
从小在爷爷的熏陶下长大,南峤也算是半个文玩人,虽然她一心主攻雕玉,但是对于文玩的东西也略有知晓。南峤觉得来一趟西藏不容易,于是对她喜欢的东西疯狂购买。于是在八廓街街头,人们会看到一个穿着简单,手拎着好几十个袋。其中她还特意买了几条围巾,图形极大夸张,色彩很是冲击眼球。
就这么逛着逛着,就临近中午十二点了。南峤刚抬脚想进一家店铺,又想到乔凉说话便急忙赶去另一个店。照乔凉的话,那个店只在中午十二点开门,中午一点关门,中间只营业一个小时,对此南峤的时间很是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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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城。
李瞿白得知周祈已经回公司了,急忙结束了对城西的考察,匆匆回到公司。回公司也不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乘了电梯到达楼层后,便以一步三大步之势,连门都没敲就快速推开门走进了周祈的办公室,嘴里还嚷嚷着:“周祈,你真的很过分!”
在李瞿白眼中,这两个多星期的代理让他觉得周祈很过分。他李瞿白对于公司的运营一窍不通,更不要说他刚从国外回来,过惯了悠哉的生活,哪里一下子就能适应晟资这种大公司高压上班制,尤其是初来乍到就以一个代理老板的身份来管理公司简直浪费资源,而对他本人来说也是苦不堪言的。
反观周祈,趁着这空隙自己完全放手,任由他接理公司,在这两个多星期中不闻不问,这大度让他佩服,又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周祈一脸随意说地听着李瞿白从门口唠叨到了他办公桌前。见此,李瞿白气得双手抵着办公桌,怒气冲冲地瞪着周祈,周祈不以为意,本是低头看收购方案的视线,突然随着他抬眸而与李瞿白对视,“既然你爷爷让你来我这里取经的,那么有这种机会能体验一下不好?”
周祈来公司时全身气压还没那么低,但看了李瞿白策划的收购方案,身上的低气压越来越来低,就连秘书进来送咖啡时都明显感觉到自家老板生气了。
“还有,今年的城西收购方案,你是这么收购的吗?”说着,周祈就合上了方案,啪的一下拍在了李瞿白的面前,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相扣抵在桌上并冷眼看他。再开口时,周祈说:“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家堂嫂就住在城西一带?你倒是不怕你堂哥抽了你的筋?”
“额,什么我堂嫂?我堂哥没老婆吧!”李瞿白一头雾水反驳,他堂哥不是一直都是单身狗?嗯,至少他回国之前都是这么认为的!
周祈有点意味深长地看着李瞿白,看来这个李瞿白还真的不知道他堂哥和城西锦垚的事,这就好玩了,“要不,你拿这个方案去政府问问你堂哥?”
这回,李瞿白更不明白了!晟资公司的收购方案为什么要先去问他堂哥李念羣?
周祈看着李瞿白拎着方案,又一大步三大步之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在李瞿白关了门后周祈失声大笑了。
李瞿白啊李瞿白,这些年在国外读书都白读了!
周祈离开了座位,移步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直后双手插进裤腰袋,双眼半睑下视,几十层楼上下看地上车水马龙,犹如碰碰车纵横交错的涌动在轨道上。
半会儿,周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登上了微信,触碰顶置联系人那一栏,进入写到:……突然好想知道和你约会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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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峤是踩点到乔凉所说的店铺的,只是她还没靠近时,店铺里就传来了热闹声,可见这店铺多受欢迎了。
而真正等她跨门而入时,顿时惊讶了。这家店铺不大,也就三十平方,与青尢玉坊相比之下,这点的空间显得小之又小。
但让南峤意外的是,她眼及之处的玉石都非比寻常。比如垮门进入屋里,与正门相对的专柜上就摆着将近三斤重的整块鸡血石,大片大片的血色在羊脂石上无理分布,却美至极了,引人注目。
南峤瞠目结舌。
南峤曾读过如何判定鸡血石方法的书,书中提到“鸡血石以其鲜、凝、厚为佳。鲜者红如淋漓之鲜血;凝者聚而不散;厚者指有厚度有层次深透于石层中者。”而此柜上的鸡血石以血块为主,看来是真的鸡血石了。
看着柜台上引人注目的鸡血石,南峤顿时知道这家店铺为如此傲气了。如今看来,光光这一块鸡血石都不一定只抵押店铺中其他的玉石了,甚至能买的下好几十个类似的店铺,又或许可以买下景城一套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的大别墅了。
进了屋里,熙熙攘攘的人声中,南峤置身事外慢慢地走在柜台旁,细细地环视了一圈,豁然眼界大开般:右手边专柜上摆放的全都是藏区玉石,高原红玉、天眼珠、各类玛瑙……而左手边却是各个地区玉石,就连缅甸翡翠半原石也有。
天啊!南峤突然想知道这家店老板是谁了!
还没等店老板出来,不速之客却来了:“警察,所有人都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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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南峤正站在屋里的西北边上,全然专注地注视西北边柜上的天眼珠。柜子分成五层,全由木质组成,而天眼珠正放于第三层。天眼珠是种稀有宝石,其成分含有玉质和玛瑙,并有藏密七宝之称。对于多数藏友而言,天眼珠是不可多得的藏品。
相传天眼珠本是天神的“宝物”,后因天眼珠有了小缺陷,被天神贬至人间,后由藏族人所得,并称之为“天降之石”。
“警察,所有人都不许动!”
可此刻,一句“警察,所有人都不许动!”让整个店铺里的人对此阵仗都猝不及防。就连南峤也是一头雾水。
谁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
只见一群警察身着警服举着枪,鱼贯而入进了店里,陡然一转,热闹的店铺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此时此刻,没人敢轻举妄动。
“经过查证,此店内有人正在进行贩卖假玉活动,所有人都有犯罪嫌疑。请配合!”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
“你们警察血口喷人!”
“警察就是乱抓人!”
众人纷纷议论,手指着刚刚说话的警察,予以反驳,话语中透露着讽刺。
“我知道你们会怀疑,不过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了。”又有一句话从门外传来,众人闻声也纷纷往门外望去,只见高大结实的一个警察跨着门槛,缓缓走大厅中间停下,环视了一眼店铺,视线落在南峤身上,然后再度开口说:“扎西勒,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你应该知道我们早就掌握你所有的信息。”
一众文玩人一看警察说的并不无道理。再说了,警察办事绝对是调查好的。于是众人纷纷往边上站,南峤也想往边上站,刚一抬脚,右腹上被抵了一硬物。
见此状,在南峤对面的警察纷纷举着枪指向南峤,南峤看着黑黝黝的枪口,还没反应过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靠近她,抖着音低声对她说:“不许动!”
警察:“不许动!”
一时间,警察与犯罪嫌疑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南峤感受右腹上冰冷的刺刀,一下子冲击了脑门。这时,犯罪嫌疑人把小刀转移架到了南峤的脖子上,锋利的小刀抵在南峤的洁白的脖子上。一时间,小刀的锋利与脖子的洁白,构成紧绷的一根弦,一动便会断掉。
南峤的手臂被紧紧控制住,不得动弹。被劫持了,说是不怕也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时候,不是适合慌乱的时候,南峤心里这么告诉自己的。她抬头看一眼为头的警察,他端着枪正对着她身后的男人。
那强大的气场,镇定的眼神里竟然被南峤看出有一丝慌乱。
而幸好的还那位警察还能定的住阵脚,举着枪对犯罪嫌疑人,加重语气地说:“扎西勒,放下你的刀!”
犯罪嫌疑人架在南峤脖子上的手加重了力气,刀压着南峤的脖子,让她不敢轻易喘气。
被叫做扎西勒的犯罪嫌疑人一听这话,哭笑不得,“放下刀,你们当我是傻子?谁不知道你们会在我放下刀的那一刻,立即把我击毙了!”
很明显,犯罪嫌疑人的心态开始要崩溃了。这是一个不好的转折。
南峤飞快的在脑海中算计着。如若她拼命挣扎,手拿刺刀的人必定有所动作,介时还把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但若她不挣扎,自己的命也得不到保护。
于是南峤再次看向警察的头头,而那警察仿佛与南峤好像心有灵犀似的,对上了南峤的眼睛。
那名警察好像读懂了南峤的意思,继续分移犯罪嫌疑人的注意力:“扎西勒,难道你不知道贩卖假玉是犯法的吗!你有妻子儿子,都不为自己的妻子儿子着想的,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们吗?”
哪知,一番话彻底激怒了犯罪嫌疑人扎西勒,他失声裂肺地喊着:“你给我闭嘴!你不懂,你们都不懂!”说着,犯罪嫌疑人带着哽咽的嗓子不放弃的揭穿,“你们以法来束缚我们这些人,谁来管管你们自以为是滥用职权的人,说得好像你们这些人清廉高尚,其实不是,你们这些为官的人都是披着狼皮吃血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峤抓着他情绪失控这一时刻,反手抓住犯罪嫌疑人拿刀的那只手,一个错身移步将自己远离犯罪嫌疑人的控制范围内,还顺脚用力踢了犯罪嫌疑人的腹部,力大地让犯罪嫌疑人后退几步后背重重的撞上柜台的边沿上,腹部与后背疼痛得让他难忍地弯腰。
南峤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人,对于有些事她是眦睚必报的。踢完人后,南峤迅速退离劫持她的犯罪嫌疑人,靠近警察这一边,以保自身安全。
犯罪嫌疑人被南峤踢一脚后,疼得弯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两个警察抓住铐上手铐。
众人也没反应过来,这一戏剧性死局竟然被一个女子给解了,纷纷鼓掌鼓励。
南峤很淡定,对着众人淡笑。这奋力一搏是赌来的。但没人知道,她的内心有多恐惧,她是人,也怕万一。
犯罪嫌疑人从来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抓了,尤其是在一个女子手下。他红着双眼抬头,盯着南峤说道:“你这贱女人,你等着!”
南峤笑的释然:“你应得的,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