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也挺好看的啊。”丁意别扭地解释道。
身侧的位置陷了一小侧下去,顾禾风坐到了她旁边,眼里似藏着淡淡的笑意。他向后靠在沙发上,却没再言语。
两个人相顾无言。直到身畔的他没了声响,丁意才回头去看。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正闭着眼小憩,脸上透露出疲惫之色。
那么颠簸遥远的距离,他应该累坏了吧?
丁意蹑手蹑脚地从房里给他拿了一件小毛毯披上,顾禾风睁开眼,将她拉了过去。
天旋地转间,丁意就被顾禾风箍在怀中。
“你……”
顾禾风见丁意满脸的羞红,愣了下,说:“我只是想抱抱你。”
“丁意。”他突然低声唤她的名字,丁意心念一动,转头看着他。
“既然你已经同意了,就不许再跑了。”顾禾风轻声道。
他这么一说,丁意虽然脸红着,还是忍不住吐槽:“先跑的是你好不好,我可是一直都在原地没有动过……”
顾禾风轻笑一声,冰凉的指尖刮了刮她精致小巧的鼻子。“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了。”
六年前,他就知道丁意喜欢的人不是他,可他还是舍不得,想要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她,哪怕是远远地看着她也好。直到有一天傅予告诉他,丁意已经和他在一起了,顾禾风才心灰意冷地去了国外。
这些年他拼命工作,旁人都笑他是个疯子,只有他知道,他只不过是想忘掉那个人罢了。
时光荏苒六年,当他再遇到丁意时,她却还是孤身一人。她就像是有魔力般,吸引着他,让他再一次沉沦。
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在风行和她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顾禾风已经看到的希望,但就在这个时候,傅予出现了,就像是晴天霹雳,他开始害怕起来。
丁意和他有着怎样的过往,他都可以不在乎,他最害怕的是,丁意在他和傅予之前,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他更怕的是,如果丁意最后选择了傅予,她再一次地被他伤害怎么办。
他甚至都不敢想。
顾禾风回了神,双臂用力,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丁意红着脸,想要从他腿上下去,又不敢乱动,怕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先前那个吻仍然记忆犹新的……
而他的话,像是在心里绽放了一朵绚丽的烟花,将她的心照亮。那些有关他的记忆,也因为这句话,如电影般一帧帧在眼前闪过。
丁意:“顾先生。”
顾禾风闻言眯起眼,“还叫得这么生疏?”
丁意从他的眸子里嗅到了危险的意味,蓦地改了口,“禾风。”
尽管上次他要她改口这样唤他,但那时两人间的关系毕竟不像现在这样。
禾风。
丁意在心底轻声唤道。
虽然只是称呼上的转变,可是对于两个人而言,就像多了几分亲昵,像是在他身上贴上属于她的标签。
顾禾风笑了笑,噙着她的眉,“错了,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
丁意愣住了,是、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顾禾风补充道:“是我的禾风。”
他的脸上是惯有的清冷,但眉梢的笑意却温和得像四月的暖阳,将她包裹在其中。丁意整个心都快飘起来了,不得不承认,她成功地又被撩了……
顾禾风:“不打算重新说一遍吗?”
丁意闻言,羞涩地说:“你好,我的禾风。
“你好,我的丁意。余生,请多指教了。”
丁意望着他,突然就有种泪如泉涌的感觉。她缓缓靠近他,在他额头落下了轻轻的一个吻,小声呢喃:“这是印章,我盖下了,你就只属于我了。”
她低下头,正准备逃跑,顾禾风就回以狂风暴雨般的吻。
周遭似乎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连小仓鼠都害羞地钻回了屋。
热吻过后,丁意才红着脸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他离开了那么久,之前的地方应该也没办法住了,不知道顾先生有没有想起来订酒店呢。丁意这么想着,也问出了口:“你订酒店了吗?”
顾禾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能在这留宿么。“
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他这么一说反倒把丁意问住了。当然可以啊……她租的是套二的房子,另一间一直空着没人住。
只是,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怎么都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 =
丁意看向他,他的脸上挂着询问,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丁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太不纯洁了。摇头说:“当然可以了。“
顾禾风:“那我能借用下浴室吗?”
理所当然的,顾先生先去洗澡了。
哗哗的水声自里面传来,丁意捂着耳朵,不断地告诉自己,非礼勿听非礼勿听……不对,他只是洗个澡,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紧张?
啊啊啊……
丁意揉搓着自己的脸,又去逗弄着哼哧哼哧跑着跑轮的小仓鼠,可她越是让自己分心,在南城那晚看到的顾先生的半裸上身就越是要往脑子里钻。
直到顾禾风衣冠整齐地出现在丁意面前。刚洗完澡的他,头发微卷,有几根发丝乖顺地贴在耳畔,靠近丁意时,微灼的热气伴着淡淡清香袭入鼻尖。
顾禾风戳了戳小奶茶圆滚滚的身子:“怎么几天不见,它又胖了一圈。”
丁意正拖着小仓鼠给它喂食,忍不住去看他的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腕骨之上还有摘下手表后微红的印记,衬得那双手愈发好看。
依依不舍地挪开眼,至于他说奶茶又胖了一圈,有么?
丁意:“它一直都这么胖啊,估计是刚才瓜子剥得太多,全鼓在腮帮子藏着里。”
“仓鼠不能养太胖,容易折寿。”
丁意:“其实它也不是很胖……只是毛绒绒的。”不只是仓鼠,任何小动物都不能养太胖,就正常体重才比较合适。而她经常揉她的小奶茶,根本没什么肉,关键摸起来还很舒服。
顾禾风不置可否,眼角却弯了些许。
提到仓鼠,丁意忽然想到:“你的那只小银狐呢?是空运去了C市吗,刚刚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有没有人帮忙照顾啊?”
“在A市的宠物托管里。”
丁意:“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接它回家吗?”
闻言,顾禾风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好。”
他幽深如墨般的眼眸里似含了笑,丁意回头仔细回味了那含义,才明白顾先生为何会笑。
她刚刚用的是什么词汇——
回家!
丁意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偷笑着。
第二天丁意刚从公司下班出来,正准备搭车,就看见顾禾风长身玉立地站在楼下,手中撑着一把伞,无言地等着她。
他大步走上前来,递给了丁意另一把伞。
和丁意一同下楼的夏夏见状却并不惊讶,打趣道:“我早说你们俩有戏,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准备什么时候请吃饭啊?”
丁意瞪了眼得寸进尺的夏夏:“不是已经给你发糖了么,还想要蹭我的饭?”
夏夏:“丁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我是什么样的?“
夏夏瞟了瞟一旁的顾禾风,说:”你以前啊,一见到顾先生就脸红,话都不大说得清楚……“
丁意咳嗽了几声,及时堵住了夏夏接下来的话。胡说,她哪里变了,她明明一直都是这样,现在见到顾先生还是很容易脸红啊。
顾禾风并不排斥旁人的调侃,尤其是将她和他绑定在一起的、善意的玩笑。仿佛那样,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和她都是天作之合。
顾禾风清浅一笑,表示回应。“以后喜酒会邀请你们的。”
怎么就聊到喜酒了……丁意偷偷地看向他,不知不是不是心有灵犀,顾禾风的略清冷的视线也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眼里像是揉碎了星辰,晶亮澄澈。
夏夏啧啧称叹,“不行了,我快酸死了,得赶紧叫我老公接我回家,拜。你们两个继续撒糖吧!”
雨还在下,转眼,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之前说好的是,她自己先搭车走一段距离,然后两人在一起去接小银狐。只是没想到,顾先生什么时候又把车给挪来A市了,还跑那么远来接她。
他虽然不说,但那份心思丁意已经感受到了。
丁意一边撑起伞,一边琢磨着,为什么她们要打两把伞。情侣不该是依偎自一把伞下才浪漫么……
她正想着,顾禾风的手就隔着伞伸了过来,示意她牵手。他的伞比她的要小上很多,却朝着她的方向倾斜过去。
雨季的降水量总是捉摸不定,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只是毛毛细雨,此时已然变成瓢盆大雨,豆大的雨滴溅落在顾禾风另一边的袖口上,浅色的外衣被雨水沁成了深黑色。
丁意伸出手,小心地探了过去。触碰到他的手时,他微微一顿,随即便坚定地包裹住了她的手,在凌冽的风中寄予她丝丝点点的温暖。
丁意这才注意到他的半边身子被雨水淋湿了许多。那么小的雨伞根本就无法为他挡住雨,丁说:“要不我们打一把伞吧?”
顾禾风截然否定:“再走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停车场了,没事。”
“可是等走到那里你都淋湿了!而且我的伞要大很多,完全够我们两个人。”
顾禾风:“不。那样的话你会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