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使用这三个字“威胁”住苏蓉蓉的敖寻十分满意，挂断电话后，无情地把手机扔到了公文包的最底层。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西装，准备收拾收拾去公司视察一圈。
刚刚穿好西装裤套上衬衫，扣子还没扣完的敖寻抬眸扫了眼镜子。白发蓝眸的少年面无表情地靠在镜子边瞅着他，两人视线一对，照夜挑了挑眉毛，嘴角挑出了一个不屑的弧度。
敖寻：“……”
“身材不错。”
莫名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的龙王飞快地扣上了扣子，咳了一声：“几日不见你，你跑去哪了？一直在忙于安置那条巨蟒？现在安置好了吗，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好歹蟒与龙也算得上是个远亲……”
“你若是哑巴就好了，一张嘴就像个老妈子，”照夜伸了个懒腰，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人形看着年轻，你就把我当儿子养啊？我比你大不知道多少好不好。”
敖寻：“……”
为老不尊和年少叛逆这两个评语里，他觉得还是后面这个听起来顺耳一些。
照夜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敖寻：“我不在的时日里出什么事了么？感觉你的精神状态不太一般啊。这嘴角带笑目含春风的，怎么着，找着儿子了？”
“没有。”敖寻正了正领带，“是有点事，不过已经摆平了。儿子这事也有了点眉目，所以我心情不错。不过你——”敖寻转头看了看照夜，“今天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照夜脸上不自在的表情一闪而过：“我本来皮肤就白，这两天有些劳累而已。你说龙子的事有眉目了？交给潜龙组他们处理了？”
“没有，我交给苏蓉蓉了。”
照夜这下不说话了，敖寻整理好袖口看向他，被他欲说还休愁绪满面的表情吓了一大跳。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种不好的猜想。他十分严肃地问道：“你怎么这幅奇怪的表情？是这两天查出苏蓉蓉身上有什么秘密了吗？她……难道是魔界派来的人？”
照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疑惑，你好像对这个姑娘挺器重的。找儿子可是你的人生大事，她出现不过几天，你居然能交给这么一个看似没什么能力的小姑娘。你是不是对她……”
敖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对她。挺欣赏的，工作态度特别积极认真。”
照夜翻了个白眼：“没说工作的事。你是不是对她有男女之情？”
龙王沉默了片刻，“嗤”了一声：“我说照夜啊，现在咱俩之间你更像是老妈子吧。居然会担心我喜欢苏蓉蓉？”
他将眼光投向墙上挂的美人画：“我的心早随着三娘一起灰飞烟灭了。支撑我活到现在的，不过是我们那九个儿子。放心吧，我对蓉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照夜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扭身回了镜子里。
留下敖寻在原地叹气：“连个招呼也不打，特地跑出来就为了八卦我跟蓉蓉。照夜这是太闲了吧……”
龙腾企业一片正常，每位员工都表现出了极佳的精神面貌和对总裁诚挚的敬佩与尊重，敖寻行走在工作间之内，频频点头。
原先以为自己只能带兵打仗，没想到在现代统领一个公司也是很手到擒来的嘛。
例行的公司高层会议结束以后，敖寻叫住了一个男子：“小晏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其余高层从会议室退出来，体贴地为两人关上了门。
被称呼为“小晏”的人坐回椅子上：“你难得会跟我私聊啊。怎么着，最近突然转性想把精力转移回公司管理了么？我肩上沉甸甸的担子终于能扔给你了？”
敖寻笑出一口小白牙，很像是只老狐狸：“小晏管理公司的这段时间里，业绩那是一片大好啊，你的管理能力可比我亲自上阵要强。所以这副担子你还是再担几年吧。”
“奸商。”小晏双手在胸前交叉，语气凶巴巴地说，“那你还把我扣留在会议室干吗，不知道公司离了我很多事务都运作不了吗？有话快说。”
“哎呀，就是我想，如果我打算进军网络这块地了呢？”
小晏身体前倾，不可置信地问：“你真是敖寻吗？”
“……如假包换。”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苍天开眼终于把您那颗七窍玲珑心的窍给吹开了。”小晏摇着头，完全不敢相信似的，“我当年建议你的时候，就跟朝堂上撞柱子的文官一样抱着‘死谏’的决心啊。您冷着脸扔了我三字‘不愿意’，以死相逼都没用啊。说吧，您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
敖寻不自然地摸摸鼻子，眼神闪烁：“就是前两天不是，因为有个姑娘在咱们酒店吃饭然后上热搜了嘛。后来我就觉得，网络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所以大概有这么个想法……”
小晏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哟，女人啊，出息了敖总，总裁夫人指日可待啊？”
敖寻为了自证清白，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就是刚想了想而已，如果我想做的话，公司这边能提供资源吗？”
小晏正了正神色：“以龙腾企业目前的规模，想做网络方面的话资源肯定是没问题的，相当于锦上添花。我认识不少优秀的网络营销团队，需要我开始安排接洽一下吗？”
敖寻头疼地看了看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晏山庭虽然是个凡人，在能力上却以一当十。他替敖寻打理公司有五六年了，确实很有才能。敖寻自己对现代化经营不是太懂，全靠这位晏先生和他的几个手下撑起了这么大一个企业。如今的企业规模远远超过他自己的设想，晏山亭可谓居功至伟。
但也因为他是个凡人的缘故，所以苏蓉蓉正在进行的计划他并不能告诉小晏。不然也不需要她自己准备企划了。
“不用着急，我就是在边缘试探一下，还没想好。”
敖寻这句话说完，晏山庭头疼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会议室。
敖寻离开家里之后，照夜又从镜子中飘了出来，直奔玄关。在少年纤白的手下，立体地图亮起。照夜伸出食指拨弄了几下立体地图，最终将一座偏远的小山从地图之上单拎了出来。
照夜注视着这座小山的虚像。深情交织着郁怒，最终却又归于无奈。眼底无数的情绪似乎汇成一座浪潮，在他海蓝色的眸子里咆哮而过。他双手结成一个半透明的圆球，将这座小山笼罩起来，再轻轻把它送回原位。
眼看快要归位的时候，旁边距离不到一尺的门忽然起了响声，照夜瞳孔为之一缩——门把手的声响停了，门铃声响了起来。
照夜长出一口气，问了句：“谁？”
“咦？是照夜君吗？我是苏蓉蓉。”
照夜打开门，对上苏蓉蓉一张疑惑的脸：“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找敖总裁。”她手里拿着一沓打印的资料：“他已经走了吗？去公司了？”
照夜点点头：“刚才已经走了。”
“那我晚上再来找他吧。”苏蓉蓉转身欲走，照夜却出声叫住了她：“苏蓉蓉，我想问你点事情。”
“啊？好啊，照夜君请说吧。”
照夜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眼神闪烁着：“我想请问你了不了解民间现在的节日。”
“节日……”苏蓉蓉想了想，“还算了解吧，你想问哪个节日？”
“天穿日。”
苏蓉蓉：“……”
话还是说大了，这个真的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