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青苹和丞相林疏词一起出了皇家行宫去游玩的事情被大太监禀告给了皇后金朵朵。
“本宫又不喜欢女子,本宫喜欢男子。皇帝青苹和丞相林疏词一起去玩儿本宫一点儿也不吃醋。”金朵朵用一根小楷笔在指甲上绘画着一朵栀子花。
虽然是晚妆,金朵朵却丝毫不含糊,脸上的妆容画的十分细致。
皇后居住的宫殿比较大,梳妆台上有一面很大的水银镜子,梳妆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还有胭脂盒和画眉笔、大大小小的粉刷子。
金朵朵从瑶月国带来的尚宫与金朵朵说话毫不避讳,当下含笑对金朵朵说:“林疏词可是被麟指国的少妇少女们称为麟指花,麟指国京城美男榜第一名。”
金朵朵抬眼看了一眼尚宫,慢条斯理地说:“本宫是喜欢男子,但又不是什么类型都不挑,本宫只喜欢单纯没有心机的美少年,对于林疏词他这种心眼儿多的,本宫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
皇后金朵朵穿了一身紫色的长袍,长袍上面有杏黄色的花朵,乌黑的发髻上戴着金丝凤簪,凤簪里挂着幽蓝的珍珠。她把指甲绘好了,用嘴吹了吹,见颜料干透了,就站起身来。
尚宫问:“公主你要去哪里?”这位尚宫是麟指国的尚宫,习惯性地称呼金朵朵为公主。
金朵朵回身妩媚地一笑,对尚宫说:“皇上和丞相断袖,还不许我这个皇后和妃子出墙吗?”
眼看金朵朵姗姗而去,尚宫皱眉,自言自语,“皇上和丞相断袖,皇后和妃子出墙,这叫什么事?!”
尚宫以为皇后金朵朵去找贵妃尉迟金柳了,没有想到皇后金朵朵径自去找贤妃韩闲陌。
贤妃韩闲陌没有心机,却是傻人有傻福。心计多的德妃和淑妃出了差错被皇上青苹送回宫里去了。周昭容想要讨好皇上青苹进献鸡丝面被查出鸡丝面里有春药,各宫男嫔妃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贤妃居住的宫殿离皇后金朵朵居住的宫殿并不远。金朵朵没有带宫女和太监,一个人来找贤妃。
韩闲陌在宫殿的庭院里练举大石头,练的满头满脸都是汗。
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好,“贤妃,厉害啊!这么重的大石头你都举得起来,本宫好生钦佩!”
韩闲陌一分神儿,大石头就掉在地上了。
韩闲陌膀大腰圆,他扮女子一点儿也不像。别说扮女子了,就算是做个男人都嫌太彪悍粗糙。太上皇不想得罪世家,韩府送来的待选秀女是韩闲陌,太上皇将错就错,太上皇也知道世家存心为自己家的子弟弄一个驸马的身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闲陌此刻也没有做女子装扮,他一身男装,衣衫半敞,胸肌纠结筋肉突出。
贤妃韩闲陌下拜行礼,嘴里说着,“皇后娘娘驾到,我有失远迎。”韩闲陌还不习惯称呼自己为嫔妾。
在韩闲陌的眼里,皇后金朵朵有着纤细的腰身,精致的脸庞,笔直的腿,是绝世大美女。
金朵朵昂然站立,对韩闲陌说:“贤妃,你听本宫的差遣吗?”
韩闲陌的目光落在了皇后金朵朵的红色绣花鞋上面,只见那双绣花鞋是红色绸子面的,鞋尖上用绿绒线绣着鹦鹉摘桃子的花样儿。鞋尖儿上绣着一颗桂圆大小的白色珍珠。
韩闲陌的眼光就直了,愣愣地说:“愿意供皇后差遣,万死不辞!”
金朵朵走了几步,坐在了韩闲陌刚才练臂力的那块青色的大石头上,用手托腮,姿态妩媚,对贤妃韩闲陌说:“闲陌,你有什么本事啊?说给本宫听听。”
皇后金朵朵没有称呼韩闲陌为贤妃。
韩闲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愣愣地说:“回禀皇后娘娘,我天生神力!”
金朵朵站起身来,对贤妃韩闲陌说:“你既然是天生神力,那么跟着本宫走,本宫带你去干活儿!”
贤妃韩闲陌跟着皇后金朵朵出了宫苑的门,韩闲陌瓮声瓮气地对金朵朵说:“皇后,你要我去干什么活儿?”
金朵朵回身,在夜色中她脸上的脂粉、半展的星眸,头上的金凤簪闪闪发亮,晃花了韩闲陌的眼。
只听金朵朵问:“挖沟你会吗?”
韩闲陌大声说:“会!”
紧接着韩闲陌问:“皇后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你的姘头吗?”
皇后金朵朵瞪了他一眼,说:“你倒是想的美!”
韩闲陌有些沮丧,说:“我琢磨着也不是皇后你看上我了,他们都说皇后你喜欢贵妃尉迟金柳。”
金朵朵向一片幽暗的树林走去。贤妃韩闲陌紧随其后,嘴里还嘟囔着,“尉迟金柳有什么好?细胳膊细腿,像一个琉璃人儿!哪里有我有个纯爷们儿的模样儿!”
金朵朵厉声说:“少废话!你听本宫的,本宫在宫里罩着你。”
两个人来到了一棵大树前,金朵朵从大树后面拿出了一把锃亮的铁锹,把那把铁锹递给了韩闲陌,对他说:“本宫命你挖沟!”
金朵朵接到了瑶月国的暗线密报,说“那件东西”在花朵下面。于是她带着贤妃韩闲陌去了皇家别院的花圃。
天际一弯冷月,七八颗星星在闪烁。
“挖啊!你倒是使劲儿挖啊!”皇后金朵朵脱下一只绣花鞋照着韩闲陌的脑袋就敲,“你这个傻大个儿!一点力气都没有!”
韩闲陌一边挖一边说:“我总比尉迟金柳那个琉璃人儿有力气!”
“尉迟金柳是本宫的甜心宝贝!”金朵朵一说起尉迟金柳就嘴角含笑,“本宫才舍不得让本宫的甜心宝贝挖沟!”
韩闲陌忽然停下来,对金朵朵说:“喂,皇后,你这么说可不好,我愿意做皇后你的姘头儿,只怕尉迟金柳那个琉璃人儿还不愿意做你的姘头儿呢。”
“什么姘头不姘头的?这么难听!”皇后金朵朵怒了,厉声说:“快点挖!在这朵最大的花下面挖,挖完了再把花种回去。”
贤妃韩闲陌叹了一口气,说:“唉,宫里面的传闻竟然是真的……皇后你不光有一个皇帝夫婿,还找了一个贵妃尉迟金柳来当姘头儿,听说你还勾搭了丞相林疏词,如今又对我伸出了爪子……”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皇后金朵朵柳眉倒竖,厉声说:“你把本宫说的像色情狂魔一样!”
皇上是女人是宫里公开的秘密,皇后喜欢贵妃也是宫里公开的秘密。金朵朵也不怕韩闲陌知道自己喜欢尉迟金柳的事。金朵朵心里还盘算着自己大功告成那一日要带上尉迟金柳回瑶月国。
韩闲陌看着花圃里的一百多棵花,嘟囔着,“这么多花,一朵朵地挖,挖到天亮也挖不完。”
“那你就赶紧挖!一棵一棵地挖!挖完了还要把花种回去。”皇后金朵朵吩咐着。
韩闲陌擦了一把汗,问金朵朵,“皇后你到底要找什么?”
“一个铁匣子。你记住挖出这个铁匣子就拿出来给本宫,本宫自有赏赐。”金朵朵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她看见尉迟金柳神色郁郁地往花圃方向走来。
金朵朵对埋头苦干的贤妃韩闲陌吩咐了几句,说她去去就来。
花遮柳隐之间,金朵朵快步走着,追上了尉迟金柳,然后隐身于一大棵山茶树后面,山茶树碗口大的紫色花朵把她的身形遮住。
她见尉迟金柳在牡丹花、芍药花花丛中走着。
金朵朵在自己的瑶月国宫殿里也种植牡丹,她见尉迟金柳尉迟金柳在“黄花魁”、“姚黄”、“煌凤”中呆呆站立,果然是人比花娇。
而他身后的“红云飞片”、“似何莲”、“朱砂垒”、“彩云”、“洛阳红”、“菱花晓翠”如同彩色云霓,把他衬托的如幻如仙。
金朵朵在花叶后面伸头看他。思考着如今局面适合不适合与他相见,如果相见了他会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想的太出神看得太入神了,金朵朵手指嘎巴折断了一根花枝。
“什么人?”尉迟金柳霍然回身,那一瞬间他长袖舒展那一瞬间风华绝代,金朵朵忽然很鄙视青苹,找男人,就要找尉迟金柳这样的,又老实又可靠。林疏词那样的男子,太难搞了,心机太深,和他在一起太累。
一个很大的木桶架在木架子上面,看样子是从架子上面浇水用的,尉迟金柳碰了木架子,大木桶倾斜了,哗啦一声水全部泼洒了下来。
尉迟金柳忽然颦眉,用手按在胸口,“嗯……”尉迟金柳像是很痛楚,鼻端发出尾音听的金朵朵心痒难耐。
尉迟金柳晃了两晃,仰面栽倒在牡丹花丛里。
金朵朵几步蹿了过来,见此人睫毛簇簇,双目微闭,看样子是真晕了。尉迟金柳昏迷不醒,躺在大朵的牡丹花丛中,一身的水汽迷蒙,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湿漉漉的黑发和衣服贴在身上。
金朵朵怕他内伤发作危及性命,发觉他呼吸均匀,知道已经没有大碍,想来定是刚才真气走岔了导致的昏迷,金朵朵心定了。
“唔……”尉迟金柳似有知觉,把头侧过去躲开她。
花香中有他身上独有的清逸气息,他一身的水。
“原来皇后是一个专门勾搭良家少男宫里嫔妃的败类,可以用可怕来形容。”金朵朵抬起头,见是贤妃韩闲陌,心说:糟糕,忘记他的存在了!
金朵朵皱眉,对韩闲陌说:“你没看见贵妃晕过去了吗?”
韩闲陌一听乐了,说:“让我来!”
金朵朵站起身来,瞪着韩闲陌,说:“贵妃昏过去了,你把贵妃背回他的宫里。”
韩闲陌大喜,说:“不用挖沟挖花了,太好了!”
皇后金朵朵说:“明天夜里接着挖!”
韩闲陌背起了尉迟金柳,皱眉对皇后金朵朵说:“唉,皇后,你说带我去挖沟,说的不对,你是让我挖花。”
皇后金朵朵瞪他一眼,说:“挖花比挖沟容易,对吧?”
尉迟金柳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不用让人操心的好孩子。他每天清晨卯时按时起床,起来认真洗漱,吃早膳,然后就晨读,再练剑。下午则去账房跟着账房学习看账本和算术,学习管理账目。而他的房间床上的被子叠的如同豆腐块,永远是整整齐齐。
他做事严谨,因为长得帅气被很多少女送秋波,他却不为所动。他很烦少女们接近他,他唯一愿意接近的少女就是表妹蔻蔻。蔻蔻有一手好厨艺,最拿手的是虎皮花生和清水面筋。
尉迟金柳做事严谨刻板,从不知道风流放纵为何物,直到他遇到了皇后金朵朵。皇后金朵朵给他的感觉是震撼。
尉迟金柳醒来发现自己是在被窝中,而身上没穿衣服。他睁开眼睛看见的人是皇后金朵朵。
尉迟金柳被吓着了。他夜来散步,不知道被什么砸中,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醒过来居然是在自己所住的房屋里,在被窝中。
皇后金朵朵连忙说:“你的衣服湿了,我让大太监给你脱的衣服。”
尉迟金柳马上松了一口气。
金朵朵转身命宫女送上一罐子雪白的酥酪。
尉迟金柳头一次遇见金朵朵这样的女人,他被她逼迫得又羞又恼又怒的,倒生出一份特殊的感情来。
尉迟金柳呆呆地看着皇后金朵朵,平心而论,金朵朵长得美艳,对他很好,除了磨人一点儿,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这样的女子,自己不敢要,也要不起啊。
尉迟金柳对皇后金朵朵说:“皇后,人家说,上辈子如果是庖丁,这辈子就会做猪做狗。上辈子调戏过谁,这辈子就注定要被那人调戏。”
尉迟金柳眸光纯净如鹿,看着金朵朵,说:“皇后,上辈子我调戏过你吗?”
皇后金朵朵愣了,觉得自己对这个傻孩子逼得太紧,把人家给吓着了。她笑容勉强,说:“上辈子的事情,本宫怎么知道?到了这辈子也早已忘记了。”
尉迟金柳不语。
金朵朵把那罐子酥酪递了过去,说:“你吃了这罐子酥酪。”
尉迟金柳没有接那罐子,对皇后金朵朵说:“请皇后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金朵朵这才想起他没有穿衣服,连忙说:“本宫出去,你穿衣服。”
金朵朵神色尴尬地出了宫门,把宫门关闭,宫门很薄,金朵朵听见宫里面传来尉迟金柳下床穿衣服的声音。
于是金朵朵亢奋了,她拼命给自己找借口,对自己说美少年就是用来养眼的。在如此阴暗的心理状态下,金朵朵把宫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她刚推开宫门,耳边听到尉迟金柳冷冷的声音,“看够了没有?”
金朵朵见尉迟金柳穿戴的整整齐齐站在宫门口,为她拉开门。
尉迟金柳对金朵朵说:“皇后,有没有男人告诉过你,被你这么盯着看,会让男人产生一种想要出家做和尚的冲动?”
金朵朵却不恼怒,进来之后关闭了宫门,对尉迟金柳说:“没听说过皇帝断袖吗?她这个皇帝可以断袖为什么不许我这个皇后出墙?”
尉迟金柳笑了一下,金朵朵发现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只听他说:“世间真奇妙,让我做贵妃,让我遇见皇后。”
面对美男,金朵朵决定自己要无耻一回!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山更比一山高。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金朵朵说:“你喜欢我吗?想娶我吗?”
尉迟金柳说:“我就是再会做白日梦也不会做梦娶皇后!”
就在这个时候,宫门外传来掌膳大太监的声音,“皇后,奴才听说您在尉迟贵妃这里。奴才来请示皇后早膳吃什么?”
皇后金朵朵回过神儿来,隔着宫门扬声说:“早膳有什么菜肴?”
掌膳大太监说:“有清炒豆芽儿,拌萝卜皮儿!小葱拌豆腐。”
金朵朵哀叹一声,说:“本宫不吃了。叫本宫从瑶月国带来的袁尚宫来!”
不多时袁尚宫匆匆赶来了。金朵朵对袁尚宫说:“去本宫箱子里找一个绣花荷包,荷包里有一袋子金豆子,你拿一颗金豆子去买火锅食材,本宫今天要请妃嫔们吃火锅。”
袁尚宫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准备好了火锅和火锅食材。
太监告诉各宫男嫔妃们皇后要请他们吃火锅。
一群被行宫御膳房虐的眼冒绿光的男嫔妃们一听皇后要请他们吃火锅,立即欢呼。
火锅宴开在临水照影阁。
每个嫔妃们面前都有好几个大盘子,大盘子里面摆着金针菇、白菜、莴笋、茭白、冬笋、春笋、黄瓜、冬瓜、丝瓜、鲜豌豆、黄豆芽、绿豆芽、玉兰片、木耳、银耳、卷心菜、莲藕。大盘小盘摆满了一桌子。
每个嫔妃面前摆着一个黄铜火锅,火锅下面是碳火。
碳火是上好的银炭,火锅飘着红枸杞和黑枸杞还有姜片儿,嫔妃们都在咽口水。
男嫔妃们面前摆着的是鸳鸯火锅,黄铜火锅中间隔开,分成两锅,半锅白汤,半锅红汤。
火锅的香味儿飘出来,金朵朵的心情霎时间好了起来。她见尉迟金柳坐在自己身边,对他说:“贵妃喜欢吃豆腐吗?”
贵妃尉迟金柳抖了一下,他最近被皇后金朵朵给教坏了,懂得了吃豆腐的含义。
“皇后,你的皮肤吹弹得破,如此好皮肤,吃块豆腐再养一养。”尉迟金柳夹过来一块白嫩嫩的豆腐,放在金朵朵面前的麻酱小碟子里。
“金柳,你的皮肤更需要保养,这块豆腐还是你来吃。”金朵朵把豆腐夹了起来放在尉迟金柳面前的酱油碟子里。
调戏与反调戏是一项技术活儿!试探与反试探是一场攻心战。
尉迟金柳公很正经地问她,“皇后,你到底是什么路数?”
“什么叫什么路数?”金朵朵假装不懂。
“我觉得你并非平常人,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嫁入麟指国。”
金朵朵睁大眼睛,这个姿态也许在尉迟金柳眼里看着有些做作,她大声说:“金柳你看起来并不像你表面上那么老实。”
尉迟金柳忙着给皇后夹豆腐,皇后忙着给贵妃夹豆腐。
后来发展到了两个人抢一块豆腐,然后——豆腐碎了。
宫女们摆上来鱼肉、肉丸、麻花、油条、以及面筋、五花肉。
江昭媛看着皇后金朵朵给尉迟贵妃夹菜,尉迟贵妃又给皇后金朵朵夹菜,两个人你来我往,夹菜夹的密不透风。江昭媛吃醋了!
“哼!尉迟贵妃装得那么纯情,却敢公然勾引咱们高贵美艳的皇后,落在我手里,除非他不再做贵妃,否则就是我们全体嫔妃的公敌!”
贤妃韩闲陌看着尉迟金柳,气哼哼地说:“不是公敌而是天敌!”
为了分贵妃的宠,男嫔妃们一拥而上给皇后敬酒。然后皇后就喝醉了。喝醉了之后分不清这些男嫔妃的脸,记不起他们的名字,更别提他们的封号和位份了,于是乎一律喊他们为“亲亲!”
皇后大声说:“这位亲,用酒杯喝酒太没意思,咱们用大碗盛着酒来喝。”
“这位亲,不许趁着本宫吃火锅时候把嘴里含着的酒吐掉。”
皇后这么亲切,各位嫔妃们吃的高兴喝的也高兴。
有个八子问一个长使,“你说咱们皇后以前是做买卖的吗?咱们这里做买卖的人才会称呼客人为亲亲。”
那边皇后大着舌头对一个男嫔妃说:“我说亲啊,一口闷了,不许耍赖!”
喝醉了就会得脸盲症。呼唤人为亲亲总不会错!
皇后又对另一个“亲”说:“亲啊,如果你要是被人养起来,需要多少银子,自己报个价格。”
那个男嫔妃连忙说:“看是谁了,如果是皇后你,我一分银子不要也行。”
贤妃韩闲陌连忙说:“皇后你不用强我也会从了你的!”
皇后金朵朵喝着喝着就不爱搭理那些嫔妃们了,她只拉着一个人的手在说话,那人就是尉迟金柳。
尉迟金柳坐在那里不吃火锅,只闷头儿喝酒。
在金朵朵眼里尉迟金柳有着那样晶莹的冰肌玉骨,美色氤氲成了色彩,偏生他的表情又正经禁欲,与他的美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金柳儿亲亲,你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皇后笑嘻嘻地对尉迟金柳说。
尉迟金柳东张西望,见几个男嫔妃们假装喝酒,实际上都在看着他和皇后金朵朵。
众目睽睽之下,尉迟金柳觉得自己的手和皇后的手都要变得金光灿灿的。
当皇后喝晕了倒在椅子上睡着的时候还紧紧拉着贵妃的手,尉迟金柳一回头,发现那些男嫔妃们“唰”地一声,自动瞬移出十步远,异口同声地说:“让贵妃送皇后回寝宫。”男嫔妃们都打的是一个主意,看尉迟金柳敢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中抱起皇后。
尉迟金柳一言不发地俯下身子抱起金朵朵,再回头,只见那群嫔妃全都看着他,见他回头,唰地转身喝酒吃火锅去了。
“这个菜好吃!”
“再来一盘五花肉!”
男嫔妃们喊着。
尉迟金柳抱着皇后向皇后所居住的寝宫方向走去。
一路上绿树成荫,花香缥缈。尉迟金柳低头看看怀中女子,酒香与脂粉香袭入他的鼻端。
“本宫这么纯,你们这些男嫔妃一个个都比本宫好色,快点儿放下本宫!”金朵朵嚷着。
贵妃尉迟金柳的呼吸里有淡淡酒香,他表情淡定,说:“我不好色。”
金朵朵躺在尉迟金柳的臂弯儿里,感觉到他的臂膀坚实有力,竟然充满了力量感。
尉迟金柳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然带有几分傲气,尉迟家的三公子本来就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
尉迟金柳抱着喝醉了的皇后金朵朵,他迎面遇上了抱着喝醉了的青苹的林疏词。
四个人,两对儿人,狭路相逢!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林疏词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他想说的话是:放下你怀中的那个女子!
却听尉迟金柳厉声说:“放下你怀中的那个女子!”
以林疏词之精明,他不会允许青苹喝酒,青苹也没有喝酒。没有想到的是姹紫嫣红饭馆里的螃蟹是醉蟹,在很烈的白酒里腌制的。青苹吃了好几只醉蟹,她出了姹紫嫣红饭馆的大门就倒下了。
林疏词只是神情稍微一变,立即就恢复了常态,说:“皇上喝醉了。”
尉迟金柳说:“彼此彼此,皇后喝醉了。”
林疏词说:“尉迟三公子,你抱着的人是皇后。”
“丞相大人,”尉迟金柳傲然说:“你抱着的人是我的丈夫。”
“你放下皇上!”
“你放下皇后!”
“你先放!”
“你放了我再放!”
“我不放!”林疏词也有了酒意,他也吃了几只醉蟹。
“我不奉陪了!”尉迟金柳抱着皇后金朵朵匆匆走了。
尉迟金柳昂然抱着皇后金朵朵进了皇后居住的寝宫。
这成了皇家行宫的一件爆炸性新闻,贵妃住进皇后宫里了。
“这意思是不是皇后把贵妃养起来了?”平八子问楼长使。
在京城皇宫里,太上皇在鉴赏书画,听到他派去的人的连夜加急飞鸽传书密报,太上皇微笑,说:“据你所说,尉迟家的老实孩子上了金朵朵那个精明孩子下的套儿?”
暗卫隶属于太上皇的龙虎卫,恭谨地回禀:“是,太上皇,以微臣看来,确实是如此情况。”
太上皇说:“青苹那个傻丫头这么傻,却能勾搭上那个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百炼金刚的狐狸丞相?!”
“是,据属下看来,目前情况确实如此。”那个龙虎卫神情恭谨地说。
太上皇微笑,“你怎么就会说这句话?”
与此同时,贵妃尉迟金柳在皇后寝宫床下打地铺。
为了给自己提神儿,也为了稳定情绪,尉迟金柳开始背诵自己所学过的诗词歌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床上的皇后金朵朵翻了个身。
尉迟金柳的心跳加快了。
尉迟金柳的目光转向床上的贵妃,见她胳膊垂下床沿,粉光致致,让人移不开目光。
尉迟金柳才知道爱恋这种事,外面书坊里卖的话本子写不出道不明其中三味,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尉迟金柳是个好孩子,他为人本分老实,当下眼观鼻,鼻观心,定了定心神,闭上眼睛。他闻到了细细的幽香,那是皇后金朵朵身上的脂粉香和衣服上的熏香。
尉迟金柳刚闭上眼睛,又觉得不妥,他起身叫来了尚宫和宫女,让她们好生照顾皇后,然后尉迟金柳悄悄退出了皇后的寝宫。
翌日,皇后金朵朵一身华服精神焕发地出现在男嫔妃们面前。皇帝青苹也来了,她身边是美人丞相麟指花林疏词。然后贵妃尉迟金柳匆匆赶来。
青苹穿了一身黄袍,而美人丞相则是一袭飘逸的月白长袍,没有穿官服。尉迟金柳的打扮男女莫辨。
男嫔妃们发现:皇上好萌,皇后好霸气,丞相好美,贵妃好帅气。
这四人聚在一起,眼神都很微妙。
在嫔妃们眼里,皇上和丞相站在一起并不般配。皇上和贵妃更为般配一些,而丞相和皇后则非常般配。
皇上太傻而丞相太精明,皇后太霸气而贵妃太老实。
这四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呢?嫔妃们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金朵朵霸气地一挥手,招呼众嫔妃像是在招呼自己的帮众,“众位嫔妃,昨天的火锅本宫吃腻了,今天咱们换一个花样儿来吃,自己动手烤鱼烤肉吃。”
众嫔妃们欢呼声不断。金朵朵又是霸气地一挥手,说:“跟着本宫,有肉吃!”
太监和宫女们拿来了烧烤用的铁丝蒙和铁叉子,还有各种蔬菜和肉食。
嫔妃们一见,各个都喜动颜色,就要动手烧肉。
皇后金朵朵在自己的国家经常烤肉吃,连忙对嫔妃们说要在肉食上用小刷子刷上一层黄油,刷上酱油和胡椒粉,有喜欢吃辣椒的还可以再刷上一层红辣椒,然后再烧烤。
嫔妃们都去取食物烧烤了,皇后金朵朵对丞相林疏词说:“丞相喜欢吃什么?”
“微臣不挑食,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就行。”林疏词微微一笑。
皇后金朵朵问贵妃尉迟金柳,“贵妃你喜欢吃什么?”
尉迟金柳人很老实,对皇后金朵朵说:“我喜欢吃烤肉串儿。”
皇后金朵朵拿了一串烤肉去铁丝蒙上烧烤。
皇上青苹嘟起了嘴,对皇后金朵朵说:“皇后,朕也喜欢吃烤肉串儿。”
皇后金朵朵没有搭理青苹,青苹身旁的丞相林疏词善解人意地取了烤肉串儿亲自动手烧烤,说:“皇上,微臣也会烤肉。”
青苹立刻就高兴了,拍手欢呼,“好啊好啊!”
林疏词拿一柄小刷子蘸了黄油在鱼肉上刷,一边刷一边说:“长公主,就你这模样儿还能扮皇上?朝臣们都是在装聋作哑而已。”
青苹接过林疏词烤好的带鱼,她站在林疏词身边吃带鱼。
皇后金朵朵从瑶月国带来的太监宫女拿来了好几瓶子酒,嫔妃们更为欢喜,一个个席地而坐,打麻将喝酒吃烤鸭,嫔妃们觉得皇后是个大好人,她发现了嫔妃们都是男人,却不揭穿。
皇后金朵朵竟然不去理会皇上青苹和贵妃尉迟金柳,她率领嫔妃们烤鱼烤肉,打麻将,谁输了就往谁脸上画乌龟。
丞相林疏词微笑着看皇后和嫔妃们玩闹在一起。
皇上带着皇后和文武百官去京城附近的郊外皇家行宫去赏花。有贵妃尉迟金柳随行。淑妃上官锦言和德妃东门显郁被送回宫中。贤妃韩闲陌夜里跟着皇后去挖花,累得够呛,喝醉了呼呼大睡。没有来参加烧烤宴会。
皇后金朵朵吃了几串儿烤肉串儿,就听见有人在叫她,用的是暗语。
金朵朵放下烤肉串儿,跟着那个身穿麟指国太监服色的男子来到了一丛牡丹花旁。
“公主,暗线又传来了密报,那件东西不是在花下面,而是在花斑下面。”那个假扮成麟指国太监的瑶月国的暗探线人对金朵朵说。
皇后金朵朵微微颦眉,问道:“花斑?什么是花斑?”
“依咱们的智者推断,这个花斑应该是某种动物,比如花斑豹子。”
金朵朵眼睛一亮,说:“本宫懂了,那件东西就在麟指国的万兽园子里的花斑豹子的笼子下面。”
金朵朵眼珠儿一转,说:“不对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在万兽园子的花斑豹子笼子下面埋着吗?”
“难说的很!”那个瑶月国的暗探线人说:“麟指国的太上皇经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见金朵朵还在思索,那个瑶月国的暗探线人说:“据线人的密报,这件很重要的东西却是在周南郡,而不是在皇宫大内。”
皇后金朵朵说:“皇上青苹突然要来周南郡的皇家园林里游玩,也是你们派出的暗探在皇上青苹耳边提起周南郡的吧?”
那个瑶月国的暗探线人点头。
于是皇后金朵朵要移驾于皇家园林附近的万兽园子。皇上青苹听说万兽园子里有很多珍奇的野兽,也要去看看。
皇上青苹和丞相林疏词,贵妃尉迟金柳,还有众嫔妃们都去了万兽园子。
万兽园子里也有很多间房屋,皇上皇后一行人就住下了。
万兽园子里有几千只野兽,供皇族和百官们观看。
贤妃韩闲陌来到了万兽园子里倒头就睡,却被小宫女叫醒,“太皇上和皇后召唤各宫娘娘,在万兽园子的豹园里传召,贤妃娘娘快点儿去吧。”
贤妃韩闲陌匆忙穿好衣服,在小宫女的帮助下勉强梳了一个发髻,小宫女为她戴上簪子和项链、戒指,不住地叮嘱她,“娘娘去了不要说话,奴婢听说似乎是万兽园子里混进了奸细。”
贤妃来到了万兽园的豹园。
只见豹园里站着几排女子打扮的人,贤妃韩闲陌细看发现全部都是宫里的妃子。
忽然房屋的大门大开,大太监和执事宫女们在台阶上设了座位,皇后金朵朵率先走出,坐在中间的座位上。
紧接着,皇上青苹和贵妃也走出来。丞相林疏词紧随其后。
“据内线禀告,有奸细混进了万兽园子。”皇后金朵朵面罩严霜,目光扫视着站在台阶下的妃子们,“本宫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