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叶姑娘?
到底是谁敢到这土匪窝来要人?
沈缚山听到来人的话眉头皱了皱,转身却收敛了所有神色走到叶琅书身边,柔声道:“外面出了点事,我先去解决,你好好在床上躺着,乖乖等张婶过来。”
刚刚来报信的人声音极大,叶琅书全都听见了,寨子外面的人是来找她的,可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在意她的下落?
“嗯,我等你回来。”
叶琅书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便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缚山动作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转身便跟着来人朝青龙寨门口去了。
“好一个不知王法的土匪窝,青天白日的就敢强抢民女,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把叶琅书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叫人把你们这儿一把火给烧了!”
沈缚山还没走近就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叫骂声,想来那人是骂得累了,还一直不听地喘着粗气,骂完这句之后歇了一阵儿便又来了几句。
“个死不要脸的叶琅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土匪勾搭上的,竟然敢在大婚之日和野男人跑了,看我待会儿不打断你的腿!”
“你要是再敢张着嘴巴乱放臭屁,老子现在就把你舌头给割了!”
沈缚山原本都还没说什么,可那人竟然不知死活地辱骂叶琅书,沈缚山的脸色登时就冷了起来。
守在寨子外面的众人听到沈缚山的声音纷纷回头叫了声“寨主”。
刚刚叫骂的那对男女先是愣了一下,听到众人叫沈缚山寨主之后还更来劲了。
刚才骂叶琅书不要脸的女人穿红着绿,脸上刷了怕是好几十层厚厚的粉,猩红的嘴唇在看到沈缚山的时候撇了撇,那双死鱼眼就这么睨着沈缚山:“我说叶琅书那不知廉耻的死杂种怎么敢逃婚了呢,原来是和这么个小白脸勾搭上了。你识相的就赶紧把叶琅书给我交出来,否则我马上就去报官,说你强抢民女,说叶琅书不知廉耻与人私奔再把她浸猪笼!”
站在那女人旁边的男人闻言也连忙加了一句:“赶紧把叶琅书给我交出来!”
沈缚山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他紧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沈缚山伸手从旁边拿来一把弓箭,搭箭挽弓,利箭带着破竹之势就朝那那嘴巴最不干净的妇人射了去。
利箭从她脖子上射过去,带下了一层皮肉,箭直直扎在远处的树干上,箭身还在不断颤抖着。
沈缚山一言不发又搭了第二支箭,这次闪着寒芒的羽箭直直对上了那妇人的脑袋。
“你……你……”
那妇人没想到沈缚山竟然真的敢动手,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可那支锋利的羽箭却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着,半点要放过她的意思都没有。
“我是叶琅书的娘!你……你敢动手吗!”
那妇人瘫软在地,鲜血顺着脖子流到了衣服里,本来就糊了厚厚一层粉的脸越发苍白,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是她爹!你赶紧把她给我喊出来!”
沈缚山脸色难看,听到那对不要脸的夫妇自称是叶琅书的爹娘,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抬脚朝他们走了过去。
“你,你要是现在把叶琅书交出来,我们就不去报,报官!”
“你们说琅书是你们的女儿,可有什么证据?”
沈缚山看着他们二人令人恶心的嘴脸,想起之前听张婶说的叶琅书身上的伤痕,眼中多了几分杀意,他们也配为人父母?
“叶琅书身上留着老子的血,整个叶家镇的人都知道,你要是不信就自己把叶琅书喊出来,看她自己认不认我这个爹!”
“那你知不知道我青龙寨的规矩,但凡是被老子抢回来的,不管是女人还是什么,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也别想从老子这儿要回去。”
沈缚山脸色冷凝,通身的杀气毫不收敛,说一句话便朝那对夫妇逼近一分,像是下一刻就要拧断他们二人的脖子。
“你们两个闯到老子的青龙寨来要人,怕是不想要命了吧。”
沈缚山没想到他们二人竟会蠢到如此地步,真当他青龙寨是善堂了不成?
“你……我就不信你敢杀了我们!我可是叶家镇叶家的老爷!是叶琅书的亲爹!”
沈缚山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着这么一对不要脸的老东西:“我这就让你看看我敢是不敢。”
沈缚山作势就要发难,可手刚抬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声。
“缚山等等——!”
他听见这个声音便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本该卧床休息的叶琅书穿着单薄朝他小跑了过来,眉毛轻蹙,朝她走了几步。
“你怎么过来了,还穿这么少。”
沈缚山拉着一张脸,见叶琅书被冻得青紫,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叶琅书裹了起来。
“好啊,我就说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敢不回家,原来还真和野男人勾搭上了,跟你那婊子娘还真是一路货色!”
原本捂着脖子瘫在地上的妇人一看到叶琅书火气就上来了,像是忘了刚才的教训似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叶琅书身上招呼了去。沈缚山彻底忍不住了,一脚便踢在了那妇人心窝上,痛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心口鬼哭狼号。
“你要是再不管好你的嘴,我马上叫人把嘴给你缝了!”
沈缚山不打女人,可若那妇人再敢往叶琅书身上泼脏水,他杀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好……好啊,叶琅书,你就这么帮着土匪欺负你爹娘吗!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把你养这么大!”
那叶家老汉连忙把自家婆娘扶了起来,满脸怨毒地看着叶琅书,开始指责起她不孝来。
“忘恩负义?你们对我……何曾有过‘恩’?”
叶琅书浑身冰冷,妇人刚刚的话像是刀子似的直往她心窝里扎:“生而不养,把我当成猪狗一般使唤对待,若非是厨娘和账房先生心善,我又怎会活到现在!”
叶琅书眼睛发红,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十七年来不管不问,可为什么我却要为了给你还赌债嫁给那个半截身子入土,已经可以当我爷爷的刘员外当小妾!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凭什么!”
晶莹的泪水从叶琅书的眼眶中滑落,滴在了沈缚山的手上,沈缚山紧紧搂着叶琅书,尽力安抚着她颤抖的身子,只觉得他刚刚那箭太过慈善,应该直接把那二人给射给对穿!
“只要你身上流着老子的血,你就该为我做事!嫁给刘员外吃穿不愁,你个下贱胚子竟然要跟着一个土匪!因为你,老子还把刘员外的聘礼给退了,还倒赔了好几百两银子,这钱老子不找你要找谁要!”
可即便是叶琅书字字泣血的控诉,那叶氏夫妇也没有半点动容,竟然还说出要银子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叶琅书听到叶老汉的话,藏在心底深处的那微弱的希望的熄灭了,她本以为……他们是顾念着父女情分,所以才来青龙寨找她的。
原来……只是为了银子吗?
为了钱,把她卖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为了钱,不要命地找到土匪寨要沈缚山把她交出来。
“还有你,你是不是想要我女儿?”
叶老汉见叶琅书一句话都不说,很是鄙夷地啐了一口,又看到沈缚山搂在叶琅书身上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变了脸色,咧开一嘴黄牙笑道:“你要是想要我女儿,好说,只要给我一千两银子,她我就卖给你了。”
叶老汉说完这话嘿嘿笑了两声,“你拿去做什么我都不管,只要你把银子给我。”
沈缚山没想到那叶老汉竟然会不要脸到这个地步,眼中杀气大盛,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要实在不行,八百两也行,你只要给我八百两,我保证,我绝对不再上门闹。”
叶琅书听到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她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双眼无神。
“八百两?”
沈缚山的大掌包住了叶琅书冰凉的双手,他抬眸看这叶老汉,重复了一句。
“对对对,八百两,只要你给我八百两,叶琅书就是你的了。”
叶老汉以后沈缚山这是松口了,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那口黄牙显得越发恶心。
“你是觉得琅书只值八百两吗?”
“哈——你要是觉得她值更多,那你就,你就多给点银子,我绝不反对。”
叶老汉听到沈缚山的话眼睛都亮了,以为自己这次赚大发了,双手竟忍不住搓了起来。
沈缚山揽着叶琅书的手越发用力,看着叶老汉的眼睛里杀意与厌恶险些凝成实质。
“叶琅书在我这儿,是无价之宝。”
沈缚山说完这话,原本毫无生气的叶琅书睫毛突然颤了颤。
叶老汉还没反应过来沈缚山的意思呢,就听到沈缚山冷声下令道:“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寨子,以后若是再看到他们二人,只管往死里打,生死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