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这是要加价吗?
谷眠2020-07-31 13:345,577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聊到了室友身上,花花惊讶道:“你居然不知道云喜和陈蔚的事情?”

  “?”

  花花:“她们之间有个大瓜。嘿嘿,那个云喜不是喜欢陈蔚吗,但她这个人要强,陈蔚其实也喜欢她,但就是情商差了点,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孩子表达喜欢。他最开始从我这打听到了云喜的实习公司,没多久就跟了过去,最开始人家没录用他,然后他就一直发邮件,对方认为他太执着了,然后就录用了。”

  “关键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进攻,天天缠着云喜,云喜嫌弃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总将爱情挂在嘴边,对于生活和工作没有什么上进心,就跳槽去了另外一家更好的公司。陈蔚迷迷糊糊地呆了几天,连发现云喜离开都是一个星期才发现的,你说他怎么就像是缺个筋一样?唉,我其实挺看好他们的。”

  任余年听完,已是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她的云喜终于也要嫁出去了。之前她们全寝室的人和陈蔚一起聚餐的时候,她就已经初见端倪了,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真的互相喜欢。

  两人又八卦了一些事情,花花拿了计算机证书就走了,任余年本来怕她一个人有些不安全,想去送她的,走到楼下才发现,有一个寸头小哥哥正停着摩托车在等她。

  任余年瞧了花花几眼,“新男友?”

  花花推了推她,“什么新男友?这叫初恋!姐姐前几天就告别母胎单身好不好。”

  “那你居然不告诉我?也太不够义气了。”

  花花朝那边的黑暗里望了一眼,嘴角藏着甜甜的笑容,一向女汉子的她变得温婉了些,细声细语道:“八字还没一撇的,我只是觉得小哥哥还不错,打算想接触着试试看,不然要是在一起几天就掰了,你们还不白高兴一场,好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任余年看着花花跨上车,朝她挥挥手。夜色里,月华如水,树影婆娑,摩托车的声音逐渐远去,任余年忽然觉得,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实习期过得很快,任余年也跟着出了几次差,每次回来都收获满满。实习期结束的时候,还获得转正的机会,任余年虽然不算最优秀的,但是对于她而言,也是一次不小的成长。

  傅时遇和任余年的订婚宴商定在三月举行,刚好是暮春,万物复苏的时节,带着浪漫的味道。

  订婚宴那天的服饰,是傅母准备的,任余年和傅时遇事前也没有见过,拿到手了,才发现是抹胸装,而她又没有带胸贴,在更衣室里,显得有些尴尬。

  她捧着小婚纱出来,身上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傅时遇疑惑道:“出什么事了吗?”

  任余年的闺蜜伴娘团还没到,化妆师也是个男的,她只好小声地在傅时遇耳边道:“我不知道是抹胸装,没有准备胸贴。”

  如她所料,傅时遇果然拧了拧眉,“胸贴是什么?像后跟贴那样防止局部出血吗?”

  任余年彻底无语了,在网上搜了图片给他看,傅时遇红着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出去没多久,花花就带着新买的东西过来救场了。

  等傅时遇回来的时候,任余年已经换上了婚纱,化妆师正在帮她卷头发。

  任余年的头发很清秀,发量也多,平时都是整齐地梳好,微微拢在耳后,黑长直的发型更显得她清秀典雅。现在化妆师偏要反着来,从她出水芙蓉的幽静之中挑出那一丝妩媚,借用妆容和大波浪卷发的加持,将之放大、再造,活生生塑造出一位美艳动人的美人。

  傅时遇看到她的那刻,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她就像世间最后的亮色,如月华般流转,在他的心口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从此便一生相伴。

  傅时遇轻轻搭上她的手,“差点没认出来你。”

  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被心上人这样夸,任余年有些羞怯,做了个嘟嘴的动作,问他:“那你觉得我是好看多一点,还是可爱多一点。”

  “女人味多一点吧。”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从傅时遇口中缓缓吐出,竟有种异样的挑逗感。任余年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可爱居多的,陡然听到这么一个词语落在自己身上,任余年只觉得心跳骤乱,整颗心都仿佛要溢出胸膛了。

  她将抹胸裙往上提了提,小声问:“东西你买来了吗?”

  傅时遇掩唇咳嗽了几声:“我差点被当成变态赶出去。所以——没有,不过幸好你的朋友帮忙解了围,现在你也不需要那个东西了。”

  任余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今日西装革履的傅时遇,居然会被当成变态?任余年觉得好笑,又忍不住好奇心,缠着他问:“诶,人家为什么会把你当成变态啊?正常情况下,不是帅哥都会有帅哥滤镜吗?”

  傅时遇眼里满是无奈,这样丢脸的事情他本不该同她讲,怕会坏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但看到她如花般的笑颜时,他忽然觉得什么都抵不上她的开心,低声道:“店里只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在,她说我刻意穿的这样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却来买女生的贴身东西,肯定是个变态。她还觉得,我是偷窥狂,跟踪了她好几天,特意选在只有她值班的片刻过来买东西,就是为了调戏她。”

  任余年正在小口的抿着水,差点没崩住,将口红弄到了牙齿上,“傅时遇,你怎么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花花和云喜还有阿连上完厕所回来,就撞见了一幕,纷纷调侃:“订婚就这么开心了,以后我们来参加结婚宴的时候,年年是不是该把牙齿笑掉了。”

  傅时遇拿出纸巾,仔细地擦着任余年牙齿上的口红,任余年有些抗拒,他却道:“这么多人,又没有镜子,难道你要自己来?”

  任余年便乖乖听话了。

  收拾完后,任父和任母来接她,因为是订婚宴,所以许多礼节都没有那么全,毕竟来得亲友也不算太多。

  在酒店大厅内,任余年跟着傅时遇一桌桌地敬酒,说是敬酒,事实上就被还任余年心都快化了,莞尔一笑,点点头,正要弯腰抱甜甜。傅时遇就蓦地抓住了她的手,替她挡住胸口,事实上,虽然她穿的是抹胸裙,却并不走光。

  任余年有些呆愣地望着他,正疑惑着他要做什么,傅时遇就将甜甜牵了过去,蹲下身哄道:“甜甜,任阿姨今天穿的衣服不方便哦,我们存到下次好不好?”

  古灵精怪的甜甜自然没那么容易答应,肉肉的脸蛋鼓起,歪着头趁机提起了条件:“不能存哦,如果要存的,是要付利息的,任阿姨不仅要抱抱甜甜,还要给棒棒糖。”

  傅时遇哑然失笑,“好,不过不能太多了,只能有一个棒棒糖。”

  他这个小侄女尤其喜爱甜食,平时二叔总是在控制着她的糖分摄入量,所以这小家伙只能靠卖萌四处蹭棒棒糖,机灵的模样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甜甜似乎认真地想了想,约莫五秒之后,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伸出小手对任余年道:“任阿姨要说话算话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任余年也微微蹲下身,伸了个小拇指出去,“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嘻嘻,我喜欢你。”甜甜开心得蹦跳,笑起来像极了一朵花,惹得众人心间一阵泛软。

  订婚宴是傅家准备的,任余年的父母没花多少心思,因为是订婚宴,所以任余年家里来参加的亲戚很少,大部分都是傅家的亲戚。婚宴定在一个挺高级的酒店,总共来的人大概才十几桌,却将整个大厅包下了,背景音乐典雅而祥和,看上去十分有品位。

  主持人在台上活跃着气氛,声情并茂地念着风花雪月的诗句。任余年身体里没多少文艺细胞,遇见傅时遇已经是她能够想象出的最大的幸运了,关于她们的故事,她却从来没想过,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竟如此浪漫唯美,像是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任余年和傅时遇站在舞台后,视线上方有一个小屏幕,刚好能望见正咋播放的视频。任余年还记得,有些照片上是她非要拉着傅时遇拍的,两人都还有着猫耳朵的特效,看得人心里痒酥酥的。

  任余年戳了戳傅时遇的手,低声道:“谁写的稿子啊,好肉麻呀,配着这音乐我竟然有些想哭又想笑。”

  傅时遇:“怎么,不喜欢?”

  “挺喜欢的,就是忽然觉得主持人也挺厉害的,长得还不错,声音好听就算了,文采还这么好。”

  傅时遇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谁说是他写的?”

  “像这种婚礼司仪的稿子都是有模板的,最多修改一些东西。这篇稿子里那么多相处的细节……”他薄唇微抿,尾音被拉长,像是夏季里绵长的白昼,让人陷入那沉闷的温柔里,舍不得醒来。

  反应迟钝的任余年等了好久,才恍然大悟:“是你写的?”

  傅时遇哼哼两声表示默认。

  任余年的心像被温暖的云团捂住,湿漉漉又软绵绵的,傅时遇虽然看上去对许多事情都比较冷淡,但总是很细心,关于她们的爱情,他几乎算是面面俱到,无论是任余年能想象到的,亦或者她难以注意到的小细节。

  如果今天她没有仔细听的话,大概根本不会发现。

  任余年:“那视频该不会也是你剪的吧?”

  “是啊。文字搭配着视频,更能触动人心。”

  他那么忙,这段时间还要处理订婚宴的请帖、帮忙订酒店之类的,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做这些。

  任余年鼻尖一下子润润的,瓮声道:“傅时遇,你的时间是海绵做的吗?”

  “当然不,但那是和你有关的,就算是石头,我也得挤出水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任余年整颗心都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音乐的曲调舒缓温柔,仿佛酝酿了数种情绪,柔和的光线从露天大厅倾泻而下,池中央的樱花树仿佛也轻轻摇曳着。

  司仪略带激昂的声音响起:“让我们有请这对新人——”

  傅时遇欲执起任余年的手,任旭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余长大了,连订婚这种大事都不通知哥哥一声吗?”

  话音刚落,傅母就转过视线来,任旭的话语里流露出讥讽,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因为是大喜的日子,傅母身为婆婆也不好像任余年的娘家人摆脸色。

  傅母:“原来是年年的哥哥,那边还有位置,我先带你去落座。”

  任旭直接忽略了父母的话,径直跨了过来,作势要抓住任余年细白的手腕,但碍于傅时遇冷漠的眼神,他最终只是挡在了台阶前,不让任余年走上台。

  他朝傅时遇笑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说不出的怪异:“新郎接新娘的时候,是要经过重重关卡的,今天虽然只是订婚,但形式还是要走的,不然你说两个人的婚姻该多不吉利啊,以后说不定碰上个磕磕绊绊的,就离了。”

  任余年冷了脸,声色寒凉:“任旭,哪有哥哥这样咒自己妹妹的?请你让开。”

  换作平时,任余年或许是让他滚开,但今天是在公众场合,前面又有那么多的亲戚朋友。现在社会虽然不讲究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任余年却不能允许任旭毁了傅家的面子,这于理于情都不好。

  司仪等待了一瞬,却没见准新郎新娘上场,以为他们是遇到了什么小问题,便又临场加了一段话,为两人拖延时间。

  任旭笑,“其实我也没什么,就是当哥哥,想讨个红包,图个喜庆,也算是祝你们俩以后和和美美长长久久的。”

  傅母从旁拿了一个给宾客准备的红包和伴手礼给任旭,笑得慈祥,“这孩子开玩笑呢,好了,你们俩也别耽搁了,赶紧去吧。”

  任旭没说话,挪动了位置,让傅时遇和任余年走。

  她们离开后,任旭又对傅母笑了笑,竟当面拆开了红包,只有九块九,他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们傅家都有钱办这么昂贵的订婚宴了,给晚辈的红包也太小气的了吧?我妹妹以后指不定在你们家要怎么受气呢。”

  傅母有些不悦地张了张唇,仍是好脾气道:“这是伴手礼里面的,图个喜庆,回头给你包红包。”

  “两万。”

  “什么?”傅母惊疑地张开大了嘴,有些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是说……两万吗?”

  任旭点头,“我知道您客气,要是觉得两万对于晚辈太少的话,给五万也行,多多益善。”

  傅母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礼金她们早就已经和任家父母商量好了,双方父母也是达成了一致的,她们作为长辈给晚辈发红包这是无可厚非的。家庭条件好点,就多包一点,多还是少,都是长辈的一点心意,她还从来没见过谁会张口就规定金额的。

  两万不算多,但也不少,当地的消费水平并不算太高,若只是红包面额的话,已经高得过分了。

  傅母敛了笑意,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淡:“是想在礼金上面加价吗?”

  任旭知道傅母误会了,也懒得解释,顺水推舟般点了点头,早知她这样想,自己就多要点钱了,反正这笔钱最后也会落在自己的腰包里,任父也要不回来。

  傅母冷笑一声,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看清了什么,任旭就已经打开了二维码,手机几乎就要凑到傅母面前了,“扫这个,直接转账就行。”

  人家都逼到这个份上了,傅母还能怎样?

  她转了钱,任旭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连接下来的餐宴都没参加。散场之后,任父和任母来同傅母告别,傅母的表情都不大自然,拐弯抹角道:“亲家,恕我直言,你们要是觉得礼金不够,我们都是可以商量的。何必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表面上装得可清高了,背地里又让自己儿子要讨红包,美名其曰讨喜气。”

  任母的关注点显然偏了,带着几分欣喜道:“旭儿来了?他在哪呢?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任母的话还未说话,就被任父急匆匆地打断了,他眉毛微蹙,许是觉得丢脸,好声好气地哄道:“那个不孝子!他问亲家您要了多少钱?”

  “两万。”傅母说,“这钱虽不算多,但是这种做法很让人反感,也很败坏家教。”

  傅父闻言,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傅母的肩膀,低声呵斥道:“别说得那么过分,孩子可能也没想那么多。”

  场面霎时变得有些尴尬,两家父母脸上的神色各异,傅母抿了抿唇,她最开始的确不太喜欢任余年一家,还是看在傅时遇的面子上,才勉强接受的。加上任余年这孩子也不错,她才操心费力的说要办这场订婚宴,好让两个孩子开心,现在倒好,任旭蹬鼻子上脸。傅母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出来,任旭那次的礼貌明理,都不过是装给她看的。

  而她的亲家任母,也不是个明白人,基本算是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太过宠溺,才造就了他这副性子。

  任父打着圆场,说要将任旭拿的钱还给她们,傅父笑着说,既然是红包,那就不用了,两位父亲苦口婆心地聊了一阵,将傅母的怒气总算平息了大半。

  任父没办法,只得说:“下次他若敢再向你们伸手要钱,别客气,要打要骂尽管下手,你们也算是他的父母,得好好的教训一顿。”

  傅母的神色缓和了些许:“行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孩子长大了,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操心了一辈子,以后就该放松点,任由他们自己怎么闹。”

继续阅读:第六十二章 知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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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漫漫,落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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