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肚子是已经塞满货过来的,不过当聂妈妈让下人把各式茶点水果拿过来后,这些人再度暴露了吃货的本性,撸起袖子张开嘴巴就是吃,这时候他们哪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聂安心偷偷摸出手机,把自拍功能当成镜子使用。
陈翔宇余光瞥及,好笑道:“怎么,还在介意他们的话?”
镜子是骗不了人的,聂安心有些沮丧地说:“他们说的也是事实,我确实是胖了。”
陈翔宇端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朗声笑道:“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啊,就算是胖,那也是胖得刚刚好,挺漂亮的。”
聂安心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表情带着一点不自然和少女的羞赧。
除了慕扬外,她鲜少跟其他男生靠得这么近,而且这样的亲昵举动还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往那方面臆想,这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陈翔宇惊奇地看着她:“这就害羞了?那要是我这样做,你还不得炸了?”
说话的当时,他的脸在慢慢向她靠近。
聂安心被吓得瞪大眼睛,身子出于本能向后一缩。陈翔宇及时用另一只手抓住她,不让她有机会逃跑。聂安心顿时凝神屏息,心跳如擂鼓,只能大睁着眼睛看他一点点地向自己靠近。
这时候聂安心才发现陈翔宇的眼睫毛很长,到了末尾处还微微翘起来,难怪平时笑的时候眼神总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感觉,颇为勾人。
聂安心心中一动,忽然有点想自暴自弃的放任自己下去。
也许席思扬说得对,想要忘记慕扬,开启一段新的恋情是一种很好的选择。而眼前的陈翔宇看起来还不错,最少跟他在一起时,她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察觉到她全身渐渐放松下来,以一种极其缓慢速度在向她靠近的陈翔宇知道她已经准备了,他这才低下头去,鼻尖抵在她的鼻尖,准备吻住她的嘴唇。
“啊!”
突兀的惊叫声惊醒了沉醉中的两个人,他们循着声音的发源地抬头,就见梁思欣满脸错愕地站在客厅的门口。
聂安心脸颊瞬间涨红,赶紧将陈翔宇推开。
梁思欣的反应也不慢,立即捂着眼睛,瞎摸一通:“啊,那个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打断了好事,就是不要耽搁太久,大伙都在花园等你们呢,我就是受他们吩咐进来通知一声……那个我走了!”
语毕,她一溜烟就跑了,活像后面有变态要拿她鞭尸。
聂安心:“……”
陈翔宇:“……”
罪魁祸首一走,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尴尬又诡异起来。
聂安心脸红得几欲滴血,她偷偷瞄了陈翔宇一眼,见陈翔宇也在看她,眼睛又黑又亮,眸边噙着暧昧的笑意。聂安心羞得迅速垂下目光,没敢看他。
这种情况下是不适合再继续之前的事了,不过刚才聂安心的态度,犹如给陈翔宇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也不急在这一刻。
他转身绕到轮椅的后面:“走吧,我推你出去。”
“嗯。”不用再面对他,这让聂安心暗自松了一口气。
两人才踏进花园,就受到众人集体的注目礼,不用说,梁思欣这个大喇叭一定是把他们给出卖了。依偎在丈夫怀里的安曼真看起来既震惊又有些小激动,但碍于现场人太多,她不方便就这么上前向女儿问清楚。
聂安心狠狠瞪了梁思欣一眼,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再次爬上来,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陈翔宇则是大大方方地将她推到茶点前面,然后十分自然地蹲到她的前面,问她想吃什么东西?那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宠溺样子,让底下经常被吼被虐的一干猴崽子们气愤地几乎掀桌!
这令人震怒的差别待遇就不怕他们揭竿而起、谋朝篡位吗???
陈大队长显然是不怕的,末了他还嫌大伙的脑洞开得不够味大似的,状似随便地添了一句:“不用担心胖,等你的脚完全好了,我陪你去健身房办张卡,到时候你减肥我健身,刚好有伴。”
这恩爱秀得有点猝不及防,众人纷纷被喂了好一口狗粮,心里顿时大喊了好几句“卧槽”。
有同事直接吹起口哨。
聂安心窘得连脖子都红了,尴尬得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她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声音就被其他人打断了。
“陈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下属变家属,这波操作不要太给力了!”有几个男同事直接挤过来,探头问道。
陈翔宇十分享受大家这种毫不客气的起哄,但表面上还得佯怒道:“过多打探领导的私事,是不是想被扣工资了?”
众人表示不服,听过人家谈恋爱发糖发红包的,还没听过围观人家谈恋爱还得被扣工资的!这还有没有人性了?
陈领导沉着声表示,就是因为谈恋爱,所以才没有余粮发糖发红包,以后领导的早餐和夜宵就全靠你们这群兄弟姐妹了。
众人哀号,又被陈领导的花式虐狗给虐了一下,狗粮塞得满嘴都是。
聂安心本来还有点着急,看到他们这样,突然间有点释然,心想着就让一切随缘吧。反正,似乎,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而且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大家都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就算她澄清估计也没人会听。
于是两人的关系在陈翔宇欲盖弥彰的回答中坐实了。
陈翔宇去拿吃的时候,席思扬趁机从后面窜过来,准备对聂安心严刑逼供。
“聂安心,你不是说你和陈队已经很久没见了吗?怎么关系一下子就升级成恋人至上?这速度太快我反应不过来,那下次见面我跟他打招呼,到底是该叫‘陈队好啊’,还是‘妹夫你好’?”
梁思欣和蔺思汝早就竖着耳朵等听八卦,好不容易盼到陈队这名护花使者离开,又有人来撬开聂安心的嘴不用她们亲自动手,立马就拉着车海君一块过来蹭热闹。
“这个问题表示我们也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奸情的?”
聂安心脸颊本来还红着呢,结果梁思欣没羞没臊的话一扔出来,害她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
“我们也就偶尔通一通电话,别说你没反应过来,就连我这个当事人也一样懵圈好吗!”
“什么意思?”大家有听没有懂,均要求她讲人话。
聂安心羞涩道:“就刚刚的事。”
几个大美女愣了一下后,这才消化完她这句话的意思,席思扬当即激动地站起来:“我去,所以你就这样被他搞定了?”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聂安心满脸通红。
梁思欣“啧啧”两声,满脸佩服:“看不出我们陈队手段了得,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说的就是他。”
蔺思汝拿起两杯饮料,强行将一杯塞到聂安心的手上,然后举高杯子:“不管怎么样,为我们这边有只单身狗终于脱单了,我们喝杯果汁庆祝一下!”
蔺小妞的嗓音太过响亮了,立马引来其他同事的瞩目,就连陈翔宇也朝这边望过来。
“拜托,你们能低调一点吗?这么爷们,小心嫁不出去。”聂安心实在很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梁思欣瞪她,语气非常气愤道:“严重杜绝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丑恶嘴脸,太可耻了。”
蔺思汝义愤填膺地鼓掌叫好:“说得太对了!”
“行啦,你们就别再逗她了,再逗她这张脸都得媲美西红柿了。”车海君打趣完,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准备和她们碰杯。
席思扬把聂安心手中的饮料换成果汁:“她不能喝任何含有酒精类的东西,反正果汁也一样。”
不过尽管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可惜大家还是单纯以为聂安心是遵医嘱不能喝任何有含酒量的东西。
“来吧,我们干杯。”他们的队长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梁思欣比自己脱单还高兴。
席思扬若有所思地看了聂安心一眼:“对,把那些过不去的坎连同这杯果汁一块吞进肚子里去,祝大家都有个新的开始。”
大家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虽然都一脸不懂,但还是一同碰了下手中的玻璃杯。
只有聂安心听懂席思扬这句话想要表达的含义,她想了想,最后沉默地饮下杯中的果汁。席思扬看着眼眶一红,一高兴,直接一口就灌下了大半杯饮料。
一切尽在不言中。
站在角落里一直关注着她们的聂妈妈几乎喜极而泣,拉着丈夫的手感叹道:“太好了,安心终于愿意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了。”
聂之兴只是搂着妻子的肩膀,未置一词。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慕扬。以慕扬最近对聂安心的上心程度,估计这两人还得有段时间闹腾。不过难得见到妻子这么高兴,聂之兴自然不会说出这种扫兴的话。
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大家只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准备走了,聂安心和父母将他们送到门口。
陈翔宇弯下腰,轻声问聂安心:“什么时候去拆石膏?”
聂安心如实说道:“后天早上。”
陈翔宇道:“我陪你去,到时候我来接你。”
聂安心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用上班吗?”
虽然一干同事就站在旁边,陈翔宇还是十分不要脸地说:“可以请假,最近手头上的几个大案子都处理完,局里都没什么事。”
大事是没有,但那些琐碎的后续杂事才要人命好不好!
众人不约而同地用目光谴责陈大队长不该有异性没人性。
陈大队长继续视而不见。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聂安心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顾他的面子,轻声应了句:“好。”
陈翔宇自然而然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那我先走了。”
本来他挺想来一个“晚安吻”,但为了避免吓到聂安心,陈翔宇只好压下心里的这个想法,反正来日方长。
“路上小心。”聂安心垂眸,还是有些羞涩。
终于有同事忍无可忍地哀号:“你们俩真是够了,我一年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都没有今晚的鸡皮疙瘩掉得多。”
另一个同事更夸张,直接就把袖子撸起来:“何止啊,我起码都有三年没见过鸡皮疙瘩长什么样,今晚它们硬是跑出来给我巡逻了好几次!你看,它又开始立正站好了!”
“那以后我们上班,不都得每天被喂狗粮吗?”
“好羡慕这种拿工作时间谈恋爱的,不过还是求给单身狗一条活路!”
“我有预感,这将会是本年度最虐心的事情没有之一了……”
大家捂眼的捂眼,堵耳朵的堵耳朵,一个一个瞬间戏精上身。
聂安心满脸尴尬,都有点不敢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