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安心压着心里不断冒出来的酸楚，故作惊讶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不过就是问我刚才的表现，还符不符合你心里那人的样子，毕竟你是老板，要你满意了才行。真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慕扬阴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问道：“那如果我不满意呢？”
聂安心从善如流，流利道：“那我就改，努力改到你满意为止。”
慕扬咬牙切齿：“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刚才的表现烂透了，我一点都不满意。”
聂安心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点点头，极力配合：“我明白了，下次我一定会更努力一点的。”
“好，很好，好极了。”慕扬阴恻恻地笑着，眸底染上几分冷意。“不枉我花了这么多钱把你买回来，敬业精神极佳。”
慕扬的怒火再度被她成功挑起，再加上刚刚被她撩拔起来的欲火，两股火烧得慕扬有些心浮气躁，急需寻找宣泄的出口。
他抬起她的下巴，闪烁着情欲的眼睛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不容许聂安心有半点退缩。
“那现在你也要卖力做好以下的工作。”
聂安心嗅到危险的味道，脸色骤变：“你指什么？”
慕扬突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迈开两条修长的长腿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当然是享用自己的另一项权利。”
闻言，聂安心的身子完全僵住。
这项权利指的是什么，已经无须解释，大家心知肚明。
聂安心心跳乱了节奏，紧张地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偏偏还要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我会尽力的。”
慕扬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头的火气陡然就升到最高点，只想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把这张虚伪的表情撕掉。
没有再给她适应的时间，慕扬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就压了下去，再次吻住她的嘴唇。
霎时，窗外有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紧跟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了起来，此起彼落，仿佛要把天空砸出一个洞来似的，大雨哗啦啦直下。
这一次，慕扬不再温柔对待，而是带着报复的情绪强行撬开她的嘴，恣意妄为，没几下就把聂安心的舌头弄痛了。
聂安心下意识闪躲，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慕扬抓住，强行扣在脑袋上方。聂安心用力挣了几下，都挣不开，气得她抬脚就想要用膝盖去顶慕扬，结果却被慕扬趁机挤身在她两腿之间。两人的身体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
慕扬微微眯起眼睛，就着吻她的姿势，冷冷地盯着她。
聂安心毫不畏惧地迎向他的目光，眼角泛着可疑的湿气，也不知道是被气哭了，还是身体的生理反应。
慕扬心神一恍，一肚子的火气突然间就好像消了大半，开始有些心软。
这时，他放在外面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尖锐刺目的铃声，是冷却冲动的一剂良药，也让两人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慕扬迟疑了下，还是起身出去接电话。
聂安心暗松了一大口气，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湿热的嘴唇，上头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聂安心不用照镜子，光想着刚才慕扬亲吻她时带着的那股狠劲，她都能想像得到此时她的嘴一定是肿了。
电话是罗竞打来的，说是约了几个人，让他过去一下。其实说穿了，无非就是打牌缺人，或者是喝酒缺伴，慕扬对这种商业应酬没兴趣。这要是换在平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现在……慕扬沉默地望了眼房间的方向，临时改变主意。
慕扬接完电话回房，看着床上的聂安心，忍不住开口解释：“我跟罗竞他们去喝酒了，今晚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我指不定几点才能回来。”
聂安心“嗯”的一声，心里巴不得他赶紧走。
慕扬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拿上他的西装外套出了门。
直到外头传来关门声，聂安心绷紧了半天的神经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欲哭无泪地重新躺回到床上，两只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想着慕扬说过的话，他的冷酷无情和反复无常的温柔，心里头骤然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塞满似的，又胀疼又难受。
聂安心绝望地想，这下好了，她花了四年的时间才从那个以“慕扬”为名的牢房里一步一步走出来，慕扬又成功把她拽回去了。
那么的轻而易举。
……
聂安心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席思扬的电话就迫不及待打过来。
想着这顿削反正怎样都躲不掉，聂安心只好硬着头发按下接听键，果然不等她开口，席思扬怒不可遏的咆哮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你现在在哪？”
聂安心瞄了眼窗外的暴雨，选择老实交代：“酒店。”
雨这么大，今晚估计有不少人会选择留下来，席思扬只要到前台一问，就能知道她根本没有离开。
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干脆就承认，席思扬反而愣了一下：“和慕扬在一起？”
聂安心心不在焉地回道：“没，他被朋友叫出去了。”
那边席思扬好像吸了一口气……因为聂安心听到吸气的声音。
“你居然跟他在一起，你居然真的跟他在一起！——聂安心，你的脑子是不是跟猪换过？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忘记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你不会再吃回头草，不会重蹈覆辙的吗？那你他妈现在干的是什么事？你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高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啊！”
席思扬显然是气疯了，话都说得语无伦次，幸好聂安心全听懂了。
然后她只是默默听着，甚至还期望席思扬能骂得更狠一点，这样她心里也会舒坦一些。
“是不是因为你聂叔那件事？”席思扬话题一转，问得聂安心有些措手不及。“上次我就奇怪了，慕扬入股恒洋的时间怎么会那么巧，早不入股晚不入股，偏偏就挑在那个时候，虽说那时候确实是个好时机，但也太巧了吧？”
聂安心知道瞒不过她，索性承认：“是我去求他的。”
“所以代价就是你把自己卖给他了？”席思扬忍不住拔高音量，一针见血。
聂安心：“……”
席思扬顿了下，这才又心疼又生气地说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帮人可以，但也不需要把自己搭进去，我们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你当时为什么不找我商量……”
“几十亿现金，你有吗？”聂安心没等她说完，就出声截断她的话。而且这她还是按保守的说，听聂叔之前的说话语气，这次这个坑没有上百亿是填不了的。
“呃……”席思扬成功闭嘴，她要是有这么多钱，还需要苦逼的现在在加班？
半晌过后，聂安心才听见她无奈地说：“你妈要是知道聂叔的公司，是你拿自己的幸福换来的，肯定会很难过。”
“所以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聂安心握紧手机，认真叮嘱。“思扬，这事我不是开玩笑的。这些年来，我什么事都跟你说，大事小事从不瞒你，我是准备要跟你当一辈子闺蜜的，所以这事你得帮我，不能让我妈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不然她和聂叔一定又会胡思乱想的。”
席思扬被她煽情的话弄得有点心软，但还是瓮声瓮气地骂道：“屁啊，你跟慕扬这事你就瞒我了，要不是今天碰巧被我撞见，你不知道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少给我灌迷魂汤，我不吃这一套。”
“……这个嘛，我们一码归一码，反正这事不能说就是了。”聂安心被她骂得无法反驳。
不过气归气，席思扬还是知道顾虑：“那你是怎么告诉他们的？你聂叔可是人精，普通谎言是骗不倒他的。”
聂安心含糊其辞道：“就是真话混着一部分假话，我告诉他们，我会给慕扬一个重新追求我的机会，他才同意出手帮忙。”
席思扬阴阳怪气地“呵呵”笑了两声，讽道：“所以伟大的卖身部分就没说对吧？你还挺聪明的。”
聂安心望天，心想她还得被挖苦到什么时候？
“算了，我都懒得骂你了，那种情况，你确实也不好选择。”席思扬把她狠削一顿后，气总算是顺了点。
聂安心看到台阶就赶紧下：“你知道就好，当时聂叔四处借不到钱，为了这事都差点跑去跳楼了，换成是你，你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错，换成是我，我宁愿看着他跳楼，我也不会把自己卖了，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见死不救又怎么啦。”席思扬说得特别大声，特别无情。
聂安心才不信呢，立刻糗她：“行啦，我还不知道你啊，典型的嘴硬心软，这事要是搁你身上，估计你卖身卖得比我还快，卖一次不行就卖两次……”
席思扬忍不住噗笑：“你当这是菜市场卖猪肉呢，还有机会卖两次……”
两人互相拆台，又怼了几句，聂安心能感觉得到席思扬的气消了，这无疑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决定跟慕扬在一起了，那陈队怎么办？”扯了一大圈，最后席思扬又把话题绕回来。
聂安心坐在床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被单上画着圈圈，声音一下子黯了许多：“能怎么办，分了。”
席思扬顿了下，颇为惋惜地说：“也对，不分难道还拖着人家啊，这不是害人吗？”
说完，聂安心好像听见席思扬在电话那头骂了句脏话，不过声音太小，聂安心没听清楚她骂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