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唐婉诧异地看着白子期，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白子期也很吃惊，他还以为唐婉应该非常受欢迎，早就经历过了无数告白才对。当然事实上白子期猜得并没有错，唐婉自学生时代以来就被无数人告白过，对这种事情也并不陌生。
至于为什么唐婉的反应会是这样，白子期也不明白。只见唐婉别过脸去回复道：“……能先让我想想吗？”
她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去柜台买单，以至于白子期差点以为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就算看着的是喜欢的女孩，也不用那么出神吧？”一只手搭上白子期的肩膀，和善的笑声从耳边传来。
白子期立刻警觉起来，差点就要将唐刀都拔出来了。就算处于恍惚的状态，被人在不知不觉中靠近到这个距离和将自己的心脏暴露给别人没有区别。
等他回过头来，却发现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侍者。不对，平平无奇的侍者才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他。
“时机挑得真好。”白子期冷笑道：“你刚刚都在偷听吗？”
“没有这么回事，白君。”侍者笑得像是樱花落在澄澈的溪水之中，清丽而动人：“合作关系的第一步就是要彼此信任，对吧，唐君？”
唐婉已经回来了，充满敌意地站在走廊尽头。
“好气势，不愧是唐君。”舜臣轻轻拍拍手：“行动时请务必拿出这股气势。但现在，我们可以合作的地方还很多，像唐君这样久经沙场的人应该能够明白吧？”
唐婉这才收敛了杀意。
“请随我来。”舜臣领着两人往三楼走。刚刚预定好的贵宾包厢在二楼，三楼的空间还对外开放这件事情，两人都不知道，只当是小型日式酒馆的私人自留地而已。
拉开三楼的纸拉门，一间雅致的和室呈现在眼前。大约三十几块榻榻米大小，四十多平方米。整个空间都很空，除了桌上的青瓷酒壶酒杯，插花和挂画之外，基本见不到任何装饰品。
“请坐。”舜臣和两人对坐，窗外月明星稀，凉风翻窗而入，肆意撩拨着三人的衣衫。
“是上次的事情的后续，对吧？”白子期扬起眉毛：“关于杀死神的，方法。”
唐婉也立刻端坐起来，尽管从白子期那里听到过大概的经过，真的面对这种场合时还是不由得心神一凛。毕竟他们是在商议逆神之路。
“恕我直言，以朝仓家家主的实力，并不足以弑神。”舜臣一上来就扔了个炸弹。
“……”唐婉的表情变得有点严峻：“相信你有你的理由，能说出来听听吗？”
“当然。”舜臣笑道。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遥控器，朝着墙壁摁了一下，一束光芒从小孔里射出，墙壁上投影出了朝仓咲夜的影像。
“朝仓咲夜，1991年生于镰仓，朝仓家长女。5岁开始习剑，7岁起追随祖父出入各种社交场合。18岁时在中国深圳执行任务意外遇上王者级拟生体酒吞童子，协助同伴成功击杀。在战场上初露锋芒。随后多次参与王者级拟生体击杀任务，被认为是菲尔特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机械的电子音列举出了详尽得令人惊异的资料，里面有很多已经被菲尔特列为禁止访问档案了。
随后，一切文字都逐渐隐去，剩下一行字与无机质的电子音同时出现：“2010年，参与弑神之战。”
舜臣停下了电子音的机械朗读：“看到这里，大家对朝仓家主的实力应该是深信不疑的，但这种实力，说到底不过是从人类的角度而言的。”
“我们用更加具体的方式来比较一下。”舜臣再次摁下遥控器，咲夜的身形消失，取代她的是白子期见过的女巫巨首。
“噩梦巨首，梦魇经常使用的拟生体，城堡级。从攻击、速度、防御、技巧、闪避五个维度来看，总体战力220，在拟生体之中属于中偏下的。”
他又摁了一下，屏幕上换成了一只长着猩红色翅膀的老虎。白子期立刻想起来三年前与之作战的飞虎。
“没错，这是你们曾经的敌人，穷奇。按照完全体估算的话，穷奇的总体战力应该在4000左右，将近噩梦巨首的5倍。”
白子期很快猜到了舜臣的意思：“你是说，按照你的这套战力评价体系，咲夜学姐不如神？”
“没错。”舜臣放出了咲夜的影像，总体评分只在3500，甚至不如完全状态的穷奇。
“你忽略了朝仓家是集体行动的。”唐婉反驳道：“何况，真名会极大地左右战场的情况。”
“有道理”，舜臣满意地点点头：“但是就算将这些都考虑进去，还是不行。一来朝仓家的战力没有人超过朝仓家主，而来拟生体之间的对决从来就不是人多就可以取胜的。否则贵校行动时就应该是人越多越好吧？”
“你说你还考虑了真名？”白子期疑惑道。他甚至还不知道咲夜的真名。在拟生体的决斗中，真名的因素是极为重要的。韩昭心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论身体能力她和白子期差了好几个甚至好几十个台阶，但凭着真名“反相”，她也足以威慑白子期。
“没错。”舜臣自豪道：“朝仓家主的真名是‘影’，一种可以自由操纵自己的影子进行防御和攻击的能力。虽然威力不大，但可以千变万化，很适合头脑好的人用。只是这种变化对神有多大用处，就不好说了。”
“你们当然也可以考虑科技武器，但很遗憾，这方面大多数时候还是真名武装比较靠得住。就像是你们的队友林月瞳，她的改装版激光炮也没能射穿穷奇的皮肤。除了核武器之外，基本人类能用的武器菲尔特都用过了，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能赢的话，菲尔特也就不用在弑神之战里心惊胆战了。
另外需要考虑的一点，就是神的再生能力。诸位应该都见识过才对。大部分拟生体的再生能力都强于人类。王者级甚至能够达到2~5倍，可以经历死亡重生。就像是讹兽，数百年前就已经被杀死了，但肉体依然能够复苏。这已经超过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白子期和唐婉都陷入沉思。按照舜臣的论调，的确要杀死神难上加难。似乎已经山穷水尽了。
“但是神不是还没完全苏醒吗？”白子期反问道：“会不会没苏醒的神比不过一个王者级的拟生体？”
舜臣摇了摇头：“我也希望如此。但很可惜，这个猜测不太可能成真。”他把屏幕上的穷奇换成了另一个白子期非常熟悉的形象：神无月千佳。
金发少女的背后出现一道影子，分离开来变成了狐狸的形象：“这是从神域里出来的东西，我们姑且称之为虚影。虚影的战斗力在500~3000不等，换句话说，单纯是神的衍生物，都有接近王者级的实力，那么神，至少要比她强上一个数量级。”
舜的话语如同死刑宣判一般，震慑住了现场的所有人。
虽然之前就已经感受到神的强大，但一旦认真推论，就会发现——神的力量根本就是压倒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