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龙族兄弟被修芳“赶”了出去,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只道这一堆破事玩意儿。
修芳慵懒地倚坐在长椅背上,边嗑些小点心等着阗侑,她肚子里一堆疑问要问他,等了约莫一刻钟,偏殿的大门外走出一位美少年。
阗侑换上了一身黑衣袍,湿透的长发垂于脑后,还有几根紧贴在脸上,水珠顺着发梢落入颈窝,他有一副邪魅的模样,灰色的眼眸却散发着一种近乎冷漠无情的气息,一脸的冷峻拒人千里之外。
修芳慢慢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视地看着收拾后的阗侑,啧,这眼睛、这嘴唇、这脸型,这张脸怎么生得如此好看,简直和竹染一般,是个美颜祸众的主儿……
阗侑对这个救下自己的女子一无所知,只知道她似乎拥有着很大的权力,能三言两语救下自己这个被处死的人。
他虽然不懂世事,却懂恩情二字,当即身板一弯,冲修芳行跪拜大礼:“多谢真神救命之恩。”
修芳还在欣赏着美人儿,转眼间美人却给她来了个叩拜画面,委实让爱看美人的她于心不忍,当即手指气息一动,一股力量将其扶了起来。
“别拘于什么救命之恩,我救你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修芳眼眉一弯,冲他招手,“来,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阗侑默了半晌,才迈开脚步走到她跟前,修芳却眉梢微皱,一把将他拉到自己左边的位置上坐着:“别怕,我虽是厉害了些,但可好说话了。”
修芳冲他扬了扬眉梢,问道:“你多大了?”
“约莫……”阗侑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隐去,“将近一万岁了。”
左怨也是十几万岁的人,修芳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她倒不是惊讶他这般年轻,只是这一万岁的上仙倒是少见。
修芳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你的眼瞳为何如此?”
阗侑从记事起就只有自己一人,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是何人,又是属于哪一种族。
他游荡在世间,见过许多人,发现他们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不太一样,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带着死亡的气息,旁人见了他皆露出一副恐惧嫌弃的神色。
不仅如此,他身体里好像还住了一个幽灵,时常左右他的行为和想法,让他沉睡再醒来时,自己的双手都布满鲜血。
久而久之,阗侑便习惯了这种事情,只是这次比较严重,想不到会遇上远古界的真神……
“我不知。”阗侑摇摇头,即使活了这么久,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出世,现身于世人眼前。
“那你现在可有打算?”修芳再次问道。
阗侑还是摇头,他抬起眼眸看向修芳,她嘴角一直勾着微微的弧度,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有很大的兴趣,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的笑意似乎也多了几分……
在他对世人的认知里,只分男人和女人,强者与弱者,从未见谁生出好看二字的念头,现下阗侑却觉得眼前这笑眯眯的女人十分好看……
闻言,修芳眼中笑意更甚,只是脸色正了正,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阗侑,我还没有与你介绍我吧?”
阗侑微微点头,他本想问的,她却一直在问自己。
“那我现在与你说说。”修芳轻轻抿了抿嘴,看着阗侑的眼睛肃容道,“我名为修芳,是远古界四大真神之一,是祖神之女,是冥界彼岸岛的主人,更是天道执行者之一。”
阗侑听得一脸茫然疑惑,除了她的名字和远古界四大真神之一外,其他都不懂,不过他也懒得懂,看着她的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修芳。
修芳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的同宗,怎么也得护着,她方才左思右想,觉得这师徒关系十分之好,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他,还能亲自教他一些法术。
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自己将自己的底儿尽数抖了出来,若是一般上神听到后定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因为这四个身份中任何一个都是独霸一方天地的主儿。
可她眼前这未来徒弟似乎没什么反应,是他身份不一般,还是反应迟钝?
修芳耐着性子等了半晌,依旧没有等到阗侑有一丝反应,她只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现在有个问题要问你,很重要,你要很认真地回答我。”
阗侑微愣,边思绪着这个问题是什么边认真地点头。
“我欲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拜我为师?”修芳一脸正经且严肃地看着他,顿了顿又加多了一句,“只许答应不许拒绝。”
于是阗侑真的答应了,她见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可把修芳乐得瞬间笑开了,当即手掌一翻,凌空变五枚灵玉一股劲地往阗侑手里塞,笑眯眯道:“为师给你的见面礼,还有拜师是个大事,等会我遣人问问,需要哪些行礼,到时候你再堂堂正正地拜我为师……”
修芳眨巴着眼睛琢磨了一下,继续道:“至于拜师礼,我到时候一并给你。”
阗侑对这些什么礼物没什么兴趣,他只知道自己想遵从修芳的命令,也许是因为她救了他,也许没有理由。
他也极少说话,此时见她一副愉悦的模样,阗侑嘴角也染上了一抹笑容:“好,都听你……都听师父的。”
修芳听到“师父”两字后,脆生生地应了一声,随后她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让遣人带他去她偏殿隔壁的房间,那里修芳原本是准备给竹染住的。
她去了两次昆仑山,觉得那山不如自己这彼岸岛好看,特别是那忘川河旁的彼岸花,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火红,十分壮观。
于是遣人收拾出一房间来,待哪天她邀请他来彼岸岛住上两天。
可竹染今日却气得她想揪着他的衣襟问他,为何不告诉她,阗侑找到了?不告诉她便算了,还瞒着她对阗侑动刑!
修芳颇为痛心地磨了磨牙,她还想着姻缘人做不成,做个知己也好,却不想对方背后捅了一剑,还没有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