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一觉醒来时间停格在这一刻,宋玖还窝在我的怀里,就像那年高考完的夏天。可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狗血一般的剧情,我又不得不承认,它真的让我无力挣扎。我抱着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大哭的她,我该怎么告诉她真相?我选择了沉默。
陈默走了,她也走了,就连平时最欢腾的七七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走到哪里都是痛苦的哭叫声,那一刻我倒宁愿像陈默那样是个聋人,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少一点愧疚?
那一年陈默的消失给了舅舅家很大的打击,那个叫顾子谦的少年原来是可可一直的笔友,这令我深感意外。
我曾劝过陈默不要这么做,可他不听执意要走,我还记得他双眼通红的样子,声音嘶哑的厉害,“哥,帮帮我吧,让我走。”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聋了,完全都听不到声音了。我送他到了安全的地方,看着他坐上了回到南方的列车。我不知道他后来经历了什么,虽然一直保持着联系,但是因为我的从军,还是变得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参加了那年的高考,考到了和我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专业。可能他早有预感自己总会有聋的那一天,选择了代码作为他的职业,没想到当初我无心的一句话,因为计算机就是个无声的世界啊,他深深地记在心里。
等我服完两年的兵役跟他正好一届,我们一起创业,开办了现在的这家软件公司。我看着他和可可长大,看着他们彼此喜欢,看着他们再度重逢,看着他们结婚生子。明明才不到三十,我却有些觉得过完了大半生的孤独。
家里给安排相亲了,我没办法拒绝那两个已经年老的父母殷切盼望的样子,我去了,然后我又拒绝了。我妈骂我为人子女不知道结婚,对不起父母。后来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她打电话告诉我,宋玖来过又走了,给我留下了一句话。
“哎,傻瓜,咱们分手吧。”
她总爱叫我傻瓜,还喜欢摸我的头,每次我都特别嫌弃地挡开她,凭着身高的优势看她怎么跳也够不到的样子。
那是我这几年来唯一听到宋玖的消息,当年的她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了,我心里还盼望着她能回来找我,可是她没有,我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那么骄傲的她,这一句话一说,就不会回头了。
后来我妈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我觉得她的眼睛很像宋玖,笑着弯弯的有一丝狐狸的狡猾可爱,于是我答应了和她相处看看,再到后来我们和平分手了。
我始终觉得生理无可避免,但不是她的话,我不愿意跟任何人在一起。后来可可告诉了我她的近况,我喜极而泣,那一天晚上我跟着陈默喝的酩酊大醉,他叫着苏可的名字,而我心心念念的都是宋玖。
陈默冲动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跑去了伦敦,仅仅因为可可重感冒没人照顾。我有多少次飞到她的城市,在她的楼下徘徊,但是我始终没有上前。我怕,我一个大男人很怕,怕她不要我。
后来我鼓起勇气去见她,她的眼睛里的喜悦一闪而过,但是我还是看到了,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才知道之前的那个相亲的女孩子及不上她万分之一。
我知道她放不下我,我也没有提以前的事情,只是告诉她苏可和陈默的近况,她也乐于听我的唠叨,每次这时候我总感觉,她还是以前那个宋玖,一点都没有变化,可这也仅仅限于关于陈默和苏可。
她继承了她妈妈的商贸公司,是管理着上百人的总经理,有很多人因为她的钱财追求她,也有很多人因为她的美貌追求她,看着她和那些人虚与委蛇,我的心里除了怒火外只剩下自责。
她曾问我,到底以什么身份来管她的事情?前男友?青梅竹马的哥哥?还是仇家?我竟无言以对。
她还是那么骄傲,那么强势,那么不愿意相信我们之间,可以放下前尘往事。
我亲爱的小玖啊,我最爱的玖丫头,以前我羞于说出那三个字,总觉得那会是你手里的把柄,但是此刻我想天天在你耳边对你说着,我爱你,我们这一辈子就纠缠到底吧,我死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