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这药材也不让我处理,我在这府中待着也无聊,自然是要出去玩玩了。”墨柒雪说得理直气壮,当即回屋拿出了两套男装,扔给清瑶一套,“换上,和我一起出去。”
满心都是无奈忐忑,清瑶却又无法拒绝,只能哭丧着脸换上了男装,跟着墨柒雪偷偷溜出了将军府。
站在热闹的长街上,墨柒雪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才好玩嘛。走清瑶,跟我去前面逛逛。”
“是。”清瑶应得小心翼翼的。
主仆俩慢悠悠地往前走,突然一阵丝竹之声传进耳朵,曲调婉转缠绵,引人侧耳倾听。
墨柒雪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绯红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胭脂乡”。
这建筑可谓是十分奢华,处处雕栏画壁,精美旖旎。墨柒雪看得直了眼,问道:“清瑶,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太好看了吧。”
清瑶一张脸涨得通红,忙拉住她的袖子就要带着她离开:“夫人,这是花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还是快走吧。”
“花楼?”墨柒雪的眼睛登时亮了,“我还没有去过呢,今天就进去看看!”
“夫人!”清瑶死死地拉住她,脸上满是焦急,“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去拿淫靡之地,我们快走吧。”
“我不。”墨柒雪挣脱了她的手,脸上满溢兴奋的笑意,“我难得来花楼,要是不进去看看就太可惜了。你要是不愿意去就在门口等我,我进去了。”
说完,墨柒雪就大步朝着花楼里面走。清瑶欲哭无泪,只能跟上。
本以为这花楼外面就已经足够奢华,谁知这里面更是如同仙境。墨柒雪看得两眼发光,很是兴奋地在其中游走,好不自在。
“妈妈,您放过奴家吧,奴家是清倌儿怎能卖身啊!”
“小蹄子,就你弹那两支小曲儿能挣多少?我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告诉你,今天这身,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突如其来的争吵传进耳朵吸引了墨柒雪的注意。她扭头看过去,就见花楼中的老鸨正在强迫一位抱琴的姑娘,二人闹得不可开交。
那姑娘不算太美艳,但是五官清秀气质又淡雅,很是讨人喜欢,也难怪老鸨会让她卖身了。
只是人家的事自己也插不上手,所以墨柒雪只是低低地叹息一声就要离开。
然而那女子已经发现了墨柒雪,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着她大喊:“这位公子,求求您救救奴家!”
“你说我?”墨柒雪伸手一指自己,有些怔愣。
“对,求您救救奴家。”女子双眼含泪地看着她,“奴家是个清倌儿,妈妈却强迫我卖身,奴家不想,求您带奴家走吧,我会弹琴,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胭脂乡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了吧?”老鸨突然出声,语气里带了点警惕。
墨柒雪心知这花楼中的人都是有些手段的,也不想惹事,便轻声说:“姑娘竟然已是花楼的人,自然是要听妈妈的规矩,这件事,在下实在是无法插手。”
说完,墨柒雪没有再看那女子,带着清瑶就要离开。
女子见求助不成,眸光顿时变得恶毒起来,冲着墨柒雪离去的背影厉声说:“你这无情的男人,你会遭报应的!”
她无情的时候多了,那岂不是要天天遭报应?墨柒雪冷哼一声,心中对她仅有的一点怜悯也烟消云散,带着清瑶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主子,那女子真是刻薄,您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清瑶见墨柒雪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出声安慰。
墨柒雪冷笑:“我根本就不会在意,以她的那种性格,卖身也是活该。算了不说她,我们去大厅看看。”
“是。”
主仆俩走到大厅,只见里面聚集了不少的人,脸上纷纷露出激动的表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心中生出疑惑,墨柒雪随便找了个人询问,这才知道今天要拍卖花魁的初夜,这帮人都是来竞拍的。
“这么多人,那想必这花魁应该很漂亮了。”墨柒雪小声嘟哝着,她无心去参与拍卖,不过对这花魁的容貌也是心生好奇,不禁伸长了脖子去看。
“花魁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在场的人纷纷激动起来,争相去看花魁的容貌。
墨柒雪也忍不住踮起脚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她当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花魁生得极美,柳叶眉丹凤眼,鼻如皓月唇如点珠,美得不可方物。然而让墨柒雪感到震惊的是,她和自己在现代时的闺蜜长得很像!
“怎么会这样呢?”墨柒雪呢喃着,眼中满是惊愕。
“各位爷,今日就是我们花魁娘子的初夜拍卖,起价一百两,价格最高的,就能和我们的花魁共度春宵了。”老鸨高声吆喝着。
话音落下后,在场的人纷纷开始竞拍,银两数字很快就到了四百两。
“四百两,这位爷出四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又看了眼那个花魁,墨柒雪咬咬牙,大声地说道:“我出五百两!”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惊了。
这花魁再好看也不过是个女子,四百两买一身肉皮已经算高价,然而墨柒雪直接开出五百两,这不得不让众人惊讶。
台上的花魁亦是面露震惊,掩唇失声。
直勾勾地盯着那花魁,墨柒雪朗声重复了一遍:“我再加三百两,不光是买她的初夜,更是要赎身!”
“主子您疯了!”清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八百两买一个花魁,您让我怎么和将军交代呀!”
墨柒雪完全没理会清瑶的话,看着老鸨问道:“妈妈,不知道我这个价格,能否让你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老鸨笑得一脸褶子,“这位公子这么大方,那么我们花魁娘子就是你的了。”
“那就行。”墨柒雪很是爽快地掏出了银票塞进老鸨手中,然后走上台看着花魁,轻声说:“来,跟我走。”
花魁先是犹豫了下,随即把手放进了她的掌心。
在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墨柒雪带着花魁,以及生无可恋的清瑶离开了花楼。
“奴家南台,谢过公子赎身之恩。”出了花楼后,花魁轻声说着,满眼都是感激。
墨柒雪笑了笑:“你不用这么客气,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墨柒雪直接把南台带进了一条小巷子,然后赁了间小院,对着她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多谢公子!”南台先是行了个礼,随即面露疑惑,问道:“公子,不带奴家回去么?”
“实不相瞒,其实我不是公子啦。”墨柒雪笑了笑,“我是女的。”
墨柒雪站在院子内,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为了给这位,和自己前世友人相向面貌的花魁能安心住下,思绪一番还是决定道出自己身份。
“你其实也不必紧张,只管安心住下便可,刚刚也已跟你说明我是女子,是当朝将军府的将军夫人,你大可放心,救你不过是与你有缘罢了!”
墨柒雪说的有理,一来让花魁知晓自己身份,不必日日不安,二来也是说出与她也只是有缘二字,并不是贪图其它东西。
花魁闻言墨柒雪的话,先是一惊就要跪下行礼,被墨柒雪手疾眼快的扶住,这才不至于跪下去。
“…南台…何德何能,让您如此救南台…今日之恩,定当日后万死不辞!”花魁南台面上,上着精致妆容,尽是感激,南台本人本就生得貌美,再一这般表情,令墨柒雪不由都有些看呆了眼。
墨柒雪哭笑不得,本来她就下南台,真心没有别的意思,不曾想在南台心里,竟然日后万死不辞的话都说出来了。
对于一个古人而言,无利于就像是签字画押一样的信用。
墨柒雪拍了拍南台的手,笑着上下打量一番花魁身上的轻纱衣裳,一看都会知晓不是个正当女子,手中转了转扇子道:“你还是先去里面换身衣裳,随后与我出门,我给你这院里添置些东西罢。”
南台眼眶略微湿润,点头应下,转而进了房内。
靠着南台进了屋后,清瑶这才从墨柒雪身后走上前来,不解的问道:“夫人为何要救一个青楼中的女子?…不怕给您还有将军日后带来危机吗?”
墨柒雪摇摇头:“还是和先前说的话一样,不过是有缘罢了,再则她本就是没有开苞的,没有什么危机不危机一说。”
清瑶还欲说些什么,就看见房门推开,南台从里面走了出来。
步子亭亭玉立,卸下浓重妆容和换下风尘衣裳的南台,倒也是一副良家女子模样,清瑶这才闭上了嘴巴。
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墨柒雪被一摊子上的精致发簪吸引,不由走近来看。
墨柒雪看上的是一支桃花样的发簪,簪头有桃花点缀,同体粉嫩,何在耀眼,转身便给南台插在了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