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僵硬地扯起嘴角，讥笑：“我发现一个秘密。浮生突破死亡阈值其实是个谎言，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他的身体是在变异。他将会变成可怕的怪物，我是在救他，变成机器人他就不会有变异的困扰咯。”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立不说话了，阴森森地盯着机器上的显示仪，上面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数值，这些数值表明乔浮生奇迹般的还活着。
阿四带人把机器人全部消灭，他们将林立团团围住：“太太，怎么处置她？”
“绑住她。”
林立和阿四他们打起来，火火伸手摸摸乔浮生的脖子，他还有脉动，但不是人类的血管搏动。
“乔浮生，你还有意识吗？”
她连续喊了三遍他的名字，显示器上的数值开始波动。乔浮生转动眼球，却始终没有睁开。他还有自己的意识！
“乔浮生，是不是刘仁在害你？”
显示器上的数值剧烈抖动，一会儿飙升一会儿跌降。
她猜对了，她真不敢想真相是这样。能让乔浮生突破死亡阈值的除了刘仁没有第二人，这件事一定和刘仁有关。难道，乔浮生死不了不是因为死亡停滞，而是他变异了，让他变异的人就是刘仁。
她早该想到的，刘仁曾暗示过：人体没有机器灵活方便，人的肉体更是累赘。
阿六已经将林立捆成粽子，他打穿了林立的两条机械腿，她的人皮已经被撕裂。
火火想到刘仁对他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心里有点难以接受。她扶着板床，问她：“是刘仁把你造出来的吧，但他为什么要我们毁掉你？”
她转动机械头颅，呵呵冷笑：“他造出我只是想做实验，我是唯一成功的人机机器人。可他没想到我还保留自己的思想，我怎么会受他摆布呢？他想毁掉我，没那么容易。浮生这个傻瓜呀，他已经猜到我是谁的杰作，可他不愿相信，我告诉他刘仁在害他，他反而为刘仁辩解。他会亲眼看见他导师的真面目，他会知道我是对的。”
她能理解乔浮生的心情，他尊敬了几十年的导师忽然成了害他的凶手，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她现在都觉得忐忑，刘仁藏得太深了。
显示器上的数值达到标准，发出提示音。乔浮生睁开眼坐起来，他的双眼毫无生机，只有冰冷的机器感。
“浮生，活了啊。”林立高兴地对他下令，她的命令还没说出口就被火火一刀插进眉心，她将林立的头颅劈碎，找到神经芯片将它捏断。
林立瘫痪了。
阿六和阿七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办，他们试探叫：“老板？”
火火丧气地摇头，对着新生的乔浮生举起刀。
阿六冲上来抓住她的手，惊恐道：“太太，你做什么？他是老板啊。”
“他不是，真正的乔浮生已经死了，这是机器人。”
“不可能，他就是老板。”
火火一巴掌将他打清醒，指着地上那一堆内脏：“这些都被挖出来了，他能活吗？他肚子里装的都是机器，他不是人了。”
阿七也冲上来，挡在乔浮生面前，求她：“可他就算是机器人那也是我们的老板，你不能毁他。”
她该怎么和这些人解释，如果不毁掉乔浮生，他就是下一个林立，他可能会成为刘仁的刽子手。这些维护他的人也可能被做成机器人。
“都让开。”火火握紧匕首。
众人都掏出家伙对准她，阿七纠结地劝她：“太太，你放弃吧，我们不会让你伤害老板的。”
咯哒咯哒——
乔浮生扭动机械脖子，他走下床浑身血淋淋的，他茫然地看了圈所有人，在火火身边站定：“导师，有一件事我想知道真相，您一直在利用我吗？”
他程序错乱把她当成刘仁了？
火火心念一动，说出自己的猜测：“是，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把你们都变成机器人。”
乔浮生忽然跪在地上，痛苦地捶打自己的头。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火火一刀插进他的头颅将线路搅乱，阿七举起枪对准她，只是他的枪声未响，一颗子弹从门外射来打落阿七的枪。
“保护老板。”阿六冲上去想拦住外面的人，但刚走到门边就自动放下家伙。
门外的清一色的硬汉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瞬间被团灭。宋元明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来，放下手里的枪，神色冷峻：“我还没生疏，打得挺准。阿姐，你没事吧？”
火火诧异地看他一眼，低头继续找乔浮生的神经芯片，她在一堆零件中找到了。她对还有些意识的乔浮生说：“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刘仁很爱护你，他一直是你最尊敬的导师，从未抛弃你。”
乔浮生放下双手，抬头茫然地看她，神色不再痛苦，他眼珠动了动，闭上了。她正准备拆掉神经芯片，乔浮生就陷入瘫痪状态，自动报废。
“怎么会这样？”
蘑菇这时候跳出来，感叹道：“他心愿已了启动自毁程序，乔浮生算是个有骨气的男人，宁可自毁也不要做机器人。”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将匕首插回腰里，她走到厂外空地上坐下。夜里冷得厉害，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些。
阿六他们将乔浮生的躯壳带回去，大批人撤离这里。
宋元明走出厂子，环顾一圈没看见火火，绕过大门在马路边的小石墩上看到她。灯光冰冷地落在她身上，郊外荒乱萧瑟，生出一种万里无人的寂寥。
她抱着腿，头埋在臂弯里，双肩在轻微抖动。
高远的天，漆黑的地，这一切在她面前都无足轻重。
宋元明一瘸一拐走到她身边蹲下，他伸手揉揉她的头顶，安静地陪着她。火火忽然抱住他，他身上的橙香味让她感到一丝安宁，她再也绷不住情绪，窝在他肩头放声大哭。
“我骗他了，刘仁这个疯子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他到死都觉得刘仁是他最敬爱的人。如果他没遇到刘仁，他不会这么惨。我劈开他大脑的时候，心里特别害怕，我下不去手，他其实没有错。”
宋元明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刚才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他的认知：“阿姐，不要孤军奋战了，让我帮你。”
“不行。”
他抵着火火的脑袋，霸道的不肯让步：“这次你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