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午膳,婉儿盯着那碗酱汁儿丸子忽然就胃里翻涌,她掩着口鼻:“小奴,将它拿了,闻着甚是恶心。”
小奴伺候她好几年了,这情况是头一回见:“娘娘,您平日里最爱这丸子,这也是这月里头一回吃。您怎么不舒服了?是否要请太医来瞧瞧?”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默默算自己有多久没来月事了,心下有了计较。她兴许是怀上了!她不自觉笑出声儿来,这是她和刘郎的孩子,刘郎知道要当爹了一定很高兴,可转眼她又愁眉不展。万一皇上知道了,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刘仁正在内务府当差,收到婉儿送来的密信,高兴地将设计图都给撕了:“我要当爹了,我们有孩子了。”可当他看完婉儿的担忧心头蒙上一层顾虑,他思索一番后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紫禁城。”
翌日,婉儿正巧被皇帝翻牌子,和皇帝一夜风流之后,没过多久肚子大了,名正言顺的宣告自己怀了龙嗣。
皇帝喜当爹,非常高兴。
在康熙十六年八月,册封婉儿为僖嫔。
火火看得内心激动,脱口道:“皇帝这顶绿帽子戴妥了!”
老人尴尬地咳了声,她继续看。
僖嫔躺在榻上小声啜泣,口中重复念叨着:“我福薄的孩儿,就这么没了。娘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
刘仁从屏风后转出来,走到榻前握着她的手,安抚:“婉儿别哭,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宫里的女人实在可怕,她们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处处杀机四伏。她们这次能让我流产,下次也难保安全。”
“那我们就离开这儿。”
“不可。”
“你舍不得宫里的荣华富贵?”
“你怎会这样想我?”婉儿恼怒地甩开他的手,“权位于我而言如浮云,不值一提。”
“那你为何不肯和我走?”
婉儿思索良久,哭着对他道:“我还有阿玛和额娘,二老无儿无女,无甚依靠。我若同你私奔,他们必遭灭族之祸。况且,我们如何能逃得出这偌大的紫禁城呢?刘郎,我同你这样相好,已是天大的福分。”
刘仁爆粗口:“福个屁!玄烨生性多疑,保不准哪天就要了我们的命。我的故乡非常安全,只要我想办法启动时光机,我们就能离开。我不信我会输给一个连地球是圆的都不懂的古代人!”
婉儿吓得捂住他的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怎敢直呼陛下名讳?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小心隔墙有耳。”
刘仁还要发脾气,被婉儿一个深情的吻给化解了。
婉儿扑在他胸前,柔声道:“你就当为了我再委屈下可好?在这深宫高墙中,我唯一的期盼就是能与你相见,刘郎我想再为你生个孩子。你可留下吧,就当婉儿求你了。你若是走了,我便投了井去,溺死算了。”
“别胡说,我怎么舍得你呢,我留下就是了。”
刘仁做事严谨,连微小细节都不会出错,地下恋持续了几十年都没被发现。
他一时放松警惕,将对接机拿出来给婉儿看,再次劝她私奔。
小奴听到娘娘屋里有陌生男人的声音就蹑手蹑脚地趴在门边窥探,不想撞见这幕不得了奸情。小奴小心地退下,立即向总管大人汇报。
玄烨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立即命人将刘仁捉来,二话不说先大刑伺候一番,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玄烨冷眼瞧他,像是在看他什么时候咽气:“继续。”
皮鞭子沾了盐水“啪啪啪”抽在他背上,刘仁惨叫连连,心知他再不争取就要被打死了。
他虚弱道:“陛下想长生吗?若臣有法子能让您长生,您能否放了臣和婉儿。”
玄烨的寿命余额只剩20年,就算他是千古一帝又怎么样?他老了!
玄烨没让狱卒住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还是有些动摇。他敌不过时间!可连秦始皇都求不得长生,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呢?
刘仁继续说:“陛下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臣的脸,这几十年里臣可有显出老态?”
他的样貌还是如同初见时年轻,几十年过去了,所有人都老了,唯独刘仁。
玄烨眼眸一深,来了兴致,让狱卒停下鞭打:“你说说看。”
“臣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臣是天外来客,只是被婉儿救了为了报答她,所以才决定留在这儿。陛下手中的是对接机,是用来开启时光转换之门的。只要进入时光机,就能实现返老还童。”
玄烨把玩着对接机,这东西看起来的确不像这里的东西:“如果你骗朕,朕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很好,他相信自己的鬼话了。刘仁心底松了口气。
“不敢,臣句句属实,只求陛下能放过臣和婉儿。”
“准了,带朕去那什么鸡,即刻启程。”
刘仁不敢动弹,忍着伤口疼,小心道:“陛下少安毋躁,时光机出现损坏,需要时间修复。但臣可以证明给您看它的存在。”
皇帝一行人出现在空旷的猎场,刘仁拖着满身是伤的身子来到众人面前。皇帝坐在龙辇上,右手捻着胡珠,正等着见证他口中的神迹。
他行礼过后,将对接机打开,地上的时光机接受射线,从巴掌大逐渐变大。起风了,呼呼的大风吹起地上的黄土。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隔着纱帘玄烨隐约能看见原来那个和马匹一样大的铁疙瘩变成了“船”“船头”有几处凹陷焦黑。
刘仁指着凹陷处道:“陛下,这就是需要修复的地方,给臣些时间,只要修好此处,这时光机便可运作了。”
皇帝隐隐有些心动,他将窗帘放下,闭幕靠在銮驾中:“准。”
皇帝作为站在封建社会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的脸比国库黄金都重。他被自己的女人和臣子合伙绿了几十年,这奇耻大辱说出去他的黄金脸还怎么闪闪发亮?他不声不响地把告密的宫女和知情人全部秘密处死。
刘仁侥幸,但是婉儿却在劫难逃。
李总管身后跟了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一块儿白布,一行人神情冷肃的朝内廷走去。
婉儿宫里已经如冷宫一般凄凉,她听到门口有动静,死灰一般的眼睛亮了起来。
李总管来到她跟前,一对细长的眼一斜:“僖嫔娘娘吉祥,奴才来探望您了。”
她看到白布心里咯噔了下,她不曾想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她披头散发地扶着门框站起来,问道:“劳烦李总管了,本宫只想问刘仁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