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上基础科学课程的时候学过TGRLET,有一章讲最初的基因改造是用哺乳动物做实验的,经过下丘脑神经干细胞移植后,老鼠的确出现寿命延长的现象,古代人逐渐将这项技术应用在人身上。
科学家招募两名志愿者进行实验,经过50年的研究发现,其中一人活到132岁,但另一人在28岁时就消失了。后人研究发现,28岁的那个一直被关在秘密研究所里,而他就是那个变异的怪物。当人们都以为活到132岁获得了成功时,他也发生了变异。因为TGRLET有一项关键技术的突破直到几百年后才被人们解决,而那时的真相被掩盖了,这项科学研究也被禁止。
她不信此时就有人能解决世纪难题。
乔浮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看了眼火火没有要把她大卸八块的意思。他手腕已经停止流血,家庭医生赶来查看他的伤势,立即送他去医院给他动手术。而火火则被人看守着,直到他回来。
他回来时手术已经做好,他进门一言不发的盯着火火看,直到把她看的心里发毛才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火火听不见他说什么,但他结束通话后对火火说:“我和导师说过了,你等会儿跟我去见他。”
入了冬,路边的梧桐树都只剩下灰褐的树干,光秃秃没有一丝生气。看了一路的枯枝败叶,眼前一排浓绿的松柏让她心情好了许多。这排松柏的背后就是高耸、冷硬、毫无人文气息的巨能科技公司的总部大楼,大楼的造型就像一座铁塔直插云霄。
乔浮生带着她进门,大厅里有几个机器人在全方位扫视,保证周围安全。俩人做电梯下到负一层,地下室里非常冷,火火打了个哆嗦跟上去。乔浮生走到一堵墙前,墙上画着现代主义大师毕加索的《斗牛士》,色彩冲突强烈,在冰冷单调的地下室宣泄炽热大胆的感情,和这个冰冷的科技公司形成对比。乔浮生在斗牛士的眼睛上点了下,眼睛眨了眨,开始进行人脸识别,它扫描了乔浮生的脸,自动打开了墙壁。
在墙壁背后,是一条长甬道。俩人走进甬道,墙壁自动闭合。这里还有电梯,乔浮生让她快点跟上,她看到电梯里从负1层开始,一直到负18层结束,而乔浮生按下负16层。
原来总部的核心不是上面的大楼,而是下面的倒楼。倒楼里有很多科学工作者穿着实验服,他们来来往往或做着自己的事。乔浮生带着她穿过实验室进入一间拱门型研究室,拱门前有个识别系统,乔浮生刷脸后研究室的金属门打开。这里的科技感差点让火火误以为她回到了黑熊博士的基地。
一个套着白色实验服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左手撑着钛合金拐杖。在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着太空中的景象,而老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太空。
乔浮生示意她安静,他上前走到老人身边喊了他几声,老人“嗯”了声迟缓地转过身。
他脚踩了下地板上的凸起,地板折叠掀起,一个椅子从地面升起,他颤巍巍地坐下,打量着火火。火火也在打量他,她被老人的容貌给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人类可以苍老到这种程度,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老态。
老人开口,声音就像从即将干涸的枯井里发出的碰撞水声:“听浮生说你叫奇济火火,你知道TGRLET,这技术我从未对外公开过,你不是这儿的人吧。”
火火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点头。
老人将拐杖撑在手边,指责道:“一个黄毛丫头敢大言不惭说我的技术有缺陷,你倒是说说看哪儿有缺陷?”
火火只学过粗浅的基础科学,并不是生物专业的,哪儿懂什么基因缺陷。
老人瞧她答不出,不屑冷哼:“就凭你污蔑我的学术成果,你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谢罪。我的TGRLET已经足够成熟,只要等时机到了,这将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我将是人类进步的先师。”他微微侧头,余光落在乔浮生身上,“也不把眼睛擦亮点,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也随便信,浪费我的时间。”
乔浮生恭敬低头听他训:“对不起导师,我错了,我这就处理她。”
火火让他别动,反问:“您也不是这儿的人吧,或许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您要对接时光机有什么用呢?这里并没有时光机,连发射基地都没有。”
老人眼珠动了动:“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犹豫地看了眼乔浮生,老人会意让他先出去,但乔浮生却不想,他说:“她诡计多端十分危险,不能让她和您独处。”
老人两眼虽然浑浊但那岁月沉淀下的睿智却不容忽视,他用眼神示意乔浮生安心。
乔浮生安静地退出去,研究室的门关上,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老人靠在椅背上,瞥了她一眼:“你和奇济冰冰有点儿像,你们是什么关系?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认识叔叔,他也是从实验基地过来的吗?
“他是我的叔叔,您不可以那么叫他,叔叔他现在很好。请问您是?”
老人没有回答她,喘着气休息会儿,才有力气问下一句:“你怎么来的?来这儿做什么?”
她半真半假的回他:“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他依然忽视她的问题:“宇宙人不懂礼貌吗?”
“好吧,您。”
他转动椅子面对屏幕,他把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一段影像,那是虚拟技术模拟出来的影像,但从模糊的画质中能辨别出人像。
他有些飘忽地说:“我的愿望就快实现了,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这老头能不能正常点?俩人交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总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要被他气死。
屏幕上呈现出一条长长的街道,两旁是民宅四合院一类的建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长长短短的古代衣服,男人留着大辫子,这是古老的清朝啊。画面陈旧带着历史的沧桑。
“这是纪录片?”
“嘘。”
画面从民宅街道变成了宫殿,一年老的太监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他们手捧白绫站在屋内,屋里的女人看着装是个身份不算低的嫔。嫔的脸自带马赛克效果,她非常平静地拿起白绫挂上房梁,踏上凳子时朝天空看了眼,微笑着自缢了。
影像结束陷入了黑屏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