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大强叹息这摇头晃脑，“哎好看的东西……离开了。”
周济川假心假意道：“这种东西多看了，容易长针眼……”
大强白了他一眼：“老子又不是偷看他们俩上厕所。”
纪姝坐在点歌台边上为孩子点歌，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张成言唱累了，抱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好奇地在歌厅内扫视一圈，“咦，我好像没有发现舅舅和舅妈。”
场面一时安静。
纪姝轻咳了一下，好看的脸庞上浮出点点红晕，“你的舅舅和舅妈……要出去办一点事。”
“啊，”张成言很失望，低下头，“我还想问问舅妈是不是也喜欢古风歌曲呢。”
“你放心，”大强一副打包票的样子说，“你舅妈绝对不会唱古风歌曲，要唱也是唱你完全听不懂的那种。”
张成言哼了哼，又抢过他的话筒，抱在自己怀里。
赵信打完电话，去厕所门口洗了个手。
淡淡的烟味渐渐褪去，空间里弥漫着洗手液的香味。
突然从男厕所那边传出一阵急促的喘息，他差点没把手机掉在水槽里。
歌厅，类似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确实比较高，但刑警的使命感促使他缓缓地走近，将耳朵贴在门上。
毕竟害怕这种风流场地发生某些不情愿的事情。
他确定，自己并不是要偷听。
结果下一秒传来女生的娇喝，伴随着呻吟，“纪珵你慢一点！”
吓得在连环杀手面前都面不改色，缉拿作案的赵信，腾腾倒退了两步。
奶奶个熊。
想不到想来正直内敛的纪队，竟然是个这么“禽兽”的东西——
连回到家里的时间都等不了！
他手忙脚乱的，将手机揣在包里，急速离开了。
从KTV里面出来之后，除了唱一晚上因激动的而面红耳赤的张成言之外，只剩下木絮一张脸通红得没法儿让人看。
她低着头，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感到烦恼。
而阿吾因为正巧利用休息时间来修炼，木絮干脆把它扔在家里，没有带出来。
哪知现在急需要用到它的二重，障眼法的时候，它偏偏不在。
大强趁着纪珵去买单的时候在一旁抓住机会调侃，“哎哟喂，嫂子，你干嘛低下你那害羞的美人脸呀。”
木絮抬眼狠狠地瞥了他一下。
大强恃宠而骄，一副“你来打我呀，你在自家姐姐面前敢来打我呀”的臭屁模样。
周济川深深的觉得他此刻的行为在自掘坟墓。
赵信站在一旁，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拿着没有通的电话在一边装模作样说话。“喂，报告吗，明天……”“哦，好的好的。”，即使心里好奇得要死，就是不敢去看另一边的木絮。
纪珵一边揣着钱包一边走出来。总有一种大家看他神态都像看禽兽一般。
纪珵：“……”
他一把揽过木絮的腰，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把大家一一扫过。
“大强，明天就要出发，你东西准备好了吗？效率这么低，要不写个3万字的汇报？”
“周济川，我叫你规划的路线，OK了吗？”
“姐，张成言今晚唱了一晚上，明天做不做作业？是不是该睡觉了？”
“赵队，刚刚上级给我打电话问你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
“至于张成言，”继承语重心长地埋下头，用唇语吐出三个字，如沐春风，“女朋友。”
张成言小胖小胖的身子抖了抖。
众人：“……”
果然不能忽略纪队的脸皮程度，简直比城墙还厚。
要不是嘴巴肿胀，木絮简直要拍案叫绝。
……
第二天，在祁西区口。
三辆车越野车依次停下，最前面的那辆车走下来一人，高大健壮的身子快步走到中间那辆车的副驾驶，探身，刀刻般的轮廓映照。
周济川瑟缩下身子。
首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向后座黑暗处的人，颔首，“纪队，前面这座山就不再属于祁西区管辖了，她让我告诉您——现在已经离练要非常近了。”
确实非常近了。
木絮浅浅抬眼，注视前方一片区域，眼中明暗不一。
首领继续说：“祁西镇损坏有些严重，镇上需要我们这类的壮丁，”他顿了顿，又看了周济川一眼，“我们就送您们到这里了，望体谅。”
“应该的，”纪珵点头，从钱包中摸出一封红包，递上，“这一路承蒙辛苦照顾，这点意思请笑纳。”
能混上刑警队长的位置，不只有卓越的办案能力，更有超强的处事态度。
大强对自家纪队能在这类似荒郊野外的地方找到红包这种诡异的东西也是感到万分敬佩。
那厚厚的一包。
让大强有丝丝心痛。
谁知首领严肃地摇摇头，“我们粗野惯了，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他又看了看尽量避远他的周济川，沉声道：“不如借用周公子一点时间，纪队能同意吗？”
周济川顿时瞪大眼，身体抖如筛糠。
大强猛地一拍大腿，陷入红包不用送出去，又有好几天可以浪的兴奋之中，忙说：“请便请便，随便你借用多长时间都可以！”
周济川不可置信的眼光转向大强。
首领仍在征求纪珵的同意。
纪珵罔顾周济川传来的求救电波，笑得如天使般和蔼，“同意。”
周济川将最后一线希望传给木絮，虽然他现在已心如死灰。
木絮刷着手机，头也不抬道：“在团队这么久……也该是做些贡献的时候了……”
周济川：“……”
说着首领像是得到了通关令牌，大手将门一开，半强迫半邀请地将周济川挪到最前面的车上去了。
大强突然有些纠结地转过头来，“我们是不是有点……emmmmm……”
“没有。”木絮面无表情，“你难道不想多吃两天大鱼大肉多住两天高级大酒店？”
不想的都是傻逼。
自认为不是傻逼的大强闭嘴。
纪珵笑了笑，摁下后窗。
纪姝和张成言依依不舍的和他们告别。
纪姝总有一种预感，纪珵似乎瞒着她在做某种高深莫测的事，而好像这次的离开，不知又会迎来怎样的转变。
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众多语言汇成四个字：“注意安全。”
张成言抱着《清朝志怪》，不知是没有睡醒还是怎么的，一双眼也红红的。
纪珵敲了敲他的头，对他保证，“这次等我回来，一定会送你一份特别惊喜的大礼。”
张成言不信，“什么样的大礼？”
纪珵将目光落在木絮身上，又缓缓的转过来，开口：“保证是，能够让你耀武扬威一辈子，且很长一段时间你会对你的运气感到不可置信……的大礼。”
说实话，若是放在以前，张成言是绝对不信的，但是，想到舅舅马上就要和他分开了，他为了保全舅舅的面子，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又将兴趣转向舅妈，说：“舅妈！我们之后要经常联系呀，我找到关于我女神的新信息，会马上告诉你的。”
木絮坐在后座刷着微博，被点名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大强坐在驾驶座上腹诽，谁要你告诉，人家比你清楚一百倍。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云头上冒出，片刻将温暖撒满了整个旷野大地。
两辆相似的Jeep车，在中途交锋之后，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去，好像走向了属于他们自己不同的归途。
……
这座山翻越的时候比想象中长久，弯弯绕绕上下独行，渐渐夜幕降临，渐渐薄雾弥漫。
木絮玩手机玩累了，头支撑在胳膊肘上，一点一点的，好几次下巴碰到胸口，又惊醒，迷茫的眼观看山上片片黑影。
越往上走，气温越是下降，雾气越是浓厚，玻璃窗上竟然结起碎薄的冰，像被打散的窗花。
“大强。”纪珵在后座上突然开口，打破一室的宁静，“换我来开，你睡一会儿。”
大强确实有点困了，打开应急车灯，缓缓停下车道：“要不我们今天找个地方停车睡一晚，这个山太高了，天气也他妈的恶劣。”
“我也是这么想的，”纪珵套上外套和大强交换了位置，矍铄的眼暂时找不到一丝睡意，“但不能停在道上，雾气大了，容易出事。”
即使他估计油能支撑一晚上加下山，但这开了一天似乎还觉得自己在半山腰上……
可地图上显示。
这座山并没有那么高。
似乎久得有丝诡异。
且一路上来，即使在祁西区旁边，开了一整天怎么能没遇到一辆车？
更加诡异。
“木絮想睡了，你留个位置给她。”他刚想这么对大强说，转身看到双眼精明的木絮趴在他的后座上，目光灼灼。
她说：“我陪你呀，这样你就不困了。”
生生将周济川从梦中惊醒，抹了下脸对木絮说：“絮姐，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
“不了，”木絮安安静静地趴在驾驶座的后背上，眨眨眼，“你那个位置离他好远……”
周济川、大强：“……”
X你祖宗的撒狗粮。
纪珵将目光移到后视镜中，两双眼在镜中相对，瞬间就望到对方的心底。
“卧槽哦，”大强将被子一蒙，“不管了，老子要睡了。”
周济川再接再厉，“强哥，加我一个。”
……两人干脆一起睡得了。
木絮哼了哼，凑近纪珵，低声问他：“这条路有些奇怪……有没有发现看不到山的尽头或者与这座山相接的另一座山……”她顿了顿，“车的油够吗？”
“应该够。”纪珵沉声回答，“但怕就怕……”
这座山无穷无尽，开不到头。
到时候车没有油，后果堪比作茧自缚。
正说着，突然感觉一股阴森森的凉气，从脚底窜上身体，原本散发着暖气的窗口骤停，像被毒哑的老者，发出突突的哀鸣。
几乎在同一瞬间，外面的寒气入侵铁皮，照着森冷的白光。
所在场的人几乎立刻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