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珵想，还真是学什么都快，网络的力量确实强大。
“那其余的客观事实呢？”大强问。
“其余客观事实，”木絮换了个姿势，“我因为有阿吾的庇护，一路过关斩将树敌太多，引起大小妖的公愤，于是他们每次害了人之后就嫁祸在我身上。”
阿吾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好似听懂了般缠在她身上，头一拱一拱的，蹭得她脖子痒痒的。
木絮轻拍了它一下。
大强一幅了然的样子：“这倒是很符合你的性格。”
天天招惹是非，自以为是的样子确实很容易引起公愤。
“所以，”木絮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纪珵，“你现在相信我说的吗？”
纪珵说：“相信。”
木絮扬起笑容。
莫名的暧昧和暖意滋生，来回碰撞，击倒吃瓜群众。
大强打了个冷战，推着周济川就嚷嚷：“走走走……”
他看不下去了。
周济川低声抱怨：“我还有想问的东西呢。”
“问什么问，游戏还没打完呢！”
坐在电脑旁边，周济川疑惑地问大强：“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很看不惯纪队和絮姐单独相处。”
是他的错觉？
刚刚好像在故意制造机会？
大强脸蓦地一僵，声音高了八度：“现在也是，你想什么呢。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你情我愿的样子，闹心！”
“真的吗？”
周济川似信非信的模样。
大强疯狂点头，点完之后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看到的文字，一种难掩的酸楚浮上胸腔。
纪珵：“……”
声音这么大以为只有他们自己听到吗？
“眼神真好，都看出你情我愿了。”木絮一双灵动的大眸注视着纪珵。
墨黑的眸子闪过什么，纪珵跨过沙发坐在她旁边，欲言又止。
木絮表情顿时就淡了下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开口，“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说，可以吗？”
纪珵说：“可以，我不问。”
木絮心中一暖，眼眸中波光流转。
……
第二天木絮起来的时候，顿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下面湿湿的，隐隐胀痛撕扯下半身的神经，脸色顿时苍白。
阿吾被她起身的动作吵醒了，惺忪着眼想要爬上老位置，结果一看见她的脸色顿时不敢动了。
木絮安慰它：“没事，你别担心。”
心中隐隐明白，木絮颤巍巍地站起来，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一步一步扶着墙，好不容易走到厕所门口正碰巧纪珵从里面出来。
“你怎么了？”纪珵皱着眉，看她一副没精打采，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我没事。”
“说实话。”
“我要用厕所。”
纪珵语气一顿，然后移开步子，让她进去。
木絮飞快地关上门。
纪珵转过身，看见阿吾从床上挪下来，过来移一口张开大嘴扯住他的裤脚往一边拖。
应该是有事情要告诉他。
纪珵顺着力量走，立刻看见被单上一大摊血。
阿吾睁大湿漉漉的眼，对着他呜呜叫。
房间还弥漫着木絮特有的香气，纪珵脸上微微发烫，像是偷窥了秘密的青年一般迅速抱着阿吾从木絮的房间出来。
一本正经地告诉它：“这是正常的，你别担心。”
客厅内传来键盘敲击声，大强和周济川一大早起来又争分夺秒打游戏。
一阵冲水声后，木絮咬牙切齿地出来。
太痛了，这人类的体质实在太痛了。
一出门就看见纪珵罕见地抱着阿吾，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木絮立马就恢复正常表情，只是脸色白得吓人：“你们等厕所啊……不是才从里面出来？”
一望进阿吾担忧的眼神，她瞬间回过神来。
“你不会给他说了吧……”
蛇头上下摇摆。
木絮：“……”
纪珵说：“你有东西没？”
木絮顿时炸毛：“有什么……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东西啊。”舌尖抵着后槽牙，字眼从嘴唇中挤出。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纪珵忍无可忍：“卫，生，巾！”
“噗——”正在喝水的大强喷了一键盘的水，硕大的game over字眼蹦现在屏幕上。
又被队友强坑了的周济川：“……”
“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字眼？”
“我只知道我们又输了。”
“……”
另一边，纪珵说出口后立马就后悔了，脸上表情五彩缤纷堪称惊艳。
不过木絮的反应却是——
“……什么是卫生巾？”
纪珵：“……”
……
小卖部。
纪珵极快地将红糖、大包零食、手帕纸扔进购物篮里，然后装模作样在小地方里溜达了半天，眼光不停地扫视来往的人群和架子上的卫生巾。
终于在最后一个闲人走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肉眼不可见地速度将物架上最外面的三包扔进去。
“买东西那个男人长得好帅啊……”坐在收银台后面玩手机的少女蹭到正在结账的小妹旁边，捧着脸冒星星眼。
“帅是帅。”结账小妹欲言又止。
“身材超级好，T恤都这么好看。”
“好看是好看。”
“总觉得您话里有话？”
结账小妹脸蛋红了红，低声对同事说：“他在这里逛了好久了……”
“难道是！”玩手机的少女眼睛一亮。
结账小妹低头抿嘴一笑。
前者笑着推了她一下，调侃开心的语气溢于言表：“我就知道您会这么时候欢迎，这是这周的第几个了……”
后者羞涩地反推了她一下。
“结账。”低沉的音调蓦地响在她们头顶。
两人一惊，结账小妹顿时结巴：“有有……有什么事吗？”
在这儿能有什么事。
纪珵本来有点紧张，此时感觉这两人比自己还紧张，他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结账。
玩手机的少女轻碰了下结账小妹的腰，用嘴型无声地说：“声音好好听啊。”
结账小妹的脸更红了。
她飞快地拿起购物篮的东西扫描。
眼看着就要拿到卫生巾了，纪珵突然开口：“前面好像很热闹？”
突然被问话，结账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结账小妹极开心地解释：“前面是个古镇，最近是他们的弥闫节。”
纪珵皱了皱眉：“弥闫节是什么？”
“是他们自己内部的节日，是古镇建成的时间。”
一说起古镇，纪珵忽然就想到某个货真价实，行为表现却丝毫挂不上边的女人，
“古镇有什么？”
他不懂怎么后面那个女人一直看着他在笑，纪珵心里一紧，难道是卫生巾暴露了？
结账小妹被同事笑得更害羞了：“就吃喝玩乐都有呀，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手里自动扫描了最后一件物品。
显示132.5元。
纪珵立马给钱走人。
没听到收银台后面两个少女的尖叫。
……
纪珵把零食扔给打游戏的两人，又去厨房泡了包红糖粉，最后把剩余东西连同塑料袋一齐放在木絮旁边。
她眯着眼，轻皱着眉，睡得不安慰。
他进来的时候就醒了，阿吾慢悠悠挪过来，看塑料袋里的东西。
“这什么？”
“卫生巾。”
木絮拿出来仔细看，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就是看不懂。
“买给我干什么？”
“……”
“干什么用的？”
“……”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会玩手机吗！不会自己搜！”
木絮面无表情：“我现在疼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纪珵：“……你们女人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用。”
“你不是会玩手机吗，不会自己搜？”她原封不动地将话还给他。
纪珵：“……”
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木絮睁着无辜的大眼，就连呛他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一倍。
疼痛是真的。
不知怎么，他的心顿时软了一半。
认命地拿起手机百度卫生巾的用法。
木絮用被子将小脸遮了一般，嘴角偷偷地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
“先撕开这个，这个有黏性，你到时候把这个粘在……粘在……”
木絮：“粘在？”
纪珵黑着脸咬牙：“内裤上！然后在把这个撕了往后面黏住，懂了没！”
木絮眯着眼笑：“懂了！”
然后飞快地从床上坐起来，趁他反应之前窜躲进厕所。
——“我现在疼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纪珵：“……”
X他祖宗的。
阿吾无奈地闭上眼。
终于赢了一局的大强刚想赞美下自己，结果看见木絮从房间里出来，后面跟着纪队。
大强：“……”
他把电脑一合，认真严肃地对周济川说：“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用游戏荒废生命了。”
周济川：“……最开始嚷着打游戏的不是你？”
大强：“是我。”
周济川：“那你现在不想打是因为……？”
大强痛心疾首地指着木絮的房间：“我觉得我们要是再这样昏天黑地地打游戏，那两个连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周济川：“……”
“我决定让纪队明天出发了。”
周济川：“……我觉得你真是……复杂多变。”
纪珵从房间里转出来，直接打断他们说：“进程要缓几天，”他顿了顿，“木絮不太舒服。”
大强：“……”
周济川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大强：“当我没说。”
……
夏宓的身体，确实是一言难尽。
木絮疼得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整个人就像脱水了一半，连动一下身子都觉得疼。
连大强都觉得事情大条了，伸着脖子在门框边缘朝木絮房间看。
纪珵递给她红糖水，浓眉轻轻拧紧。
大强一拍大腿，念念有词：“怎么的嘛，以前也没觉得夏宓每个月有这么难受啊！”
周济川拉开他，食指放在嘴边：“小声一点，到时候被絮姐听到了。”
“听到了怎么了？关心她还不好啊？”
“可是絮姐是古代人啊！”
大强翻了个白眼：“她哪点看起来像古代人？”
简直比现代人更开放好不好。
“反正别讨论这个了，我们还是去玩游戏吧。”
“……古板。”
纪珵接过空杯子，拿纸给她擦了擦嘴，墨色的眼珠中全是她受难的模样：“怎么会这么痛？”
什么叫作一语成谶。
昨天还开玩笑说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呢，今天就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估计是我的原因。”木絮眯着眼说。
“什么意思？”
“妖属阴，我附在她身上无形增加了寒气，所以才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纪珵想说活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阿吾身体太凉，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把凉气传到她身上。
木絮躬着身子，冷汗将额边秀发打湿。
纪珵心中钝钝地疼，有些话不经头脑就说出来了。
“现在交换灵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