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湛斐和陆峰是来干嘛的，蒋子陌脑仁儿疼，赶紧回绝，“别了吧，我马上要去店……”
“等着啊，先挂了。”没等他说完，林湛斐挂了电话。
“操，闹心啊……”蒋子陌把手机丢到桌上，低声说了一句。
等他洗好澡点好外卖后没几分钟，门铃响了，妆都没来得及卸的林湛斐和傻乐着的陆峰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他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侧身让两人进来，一副并没有很欢迎他们的表情。
陆峰坐下后毫不客气地打开了电视，连上游戏机开始玩，还不忘支使蒋子陌，“蒋哥，给我拿几罐可乐，不要零度的啊。”
“现成的呲你嘴里要不要啊？”蒋子陌假装对着他要解皮带。
“操，能不能不要这么辣眼睛啊。”林湛斐翻个白眼，拽着蒋子陌往冰箱那儿走。
他拉开冰箱门，从里边取出可乐和啤酒，酒又被蒋子陌一罐罐重新放回去码好，“便宜酒，别喝了。我妈上个月寄了点药材给我，让我泡酒了，这几天差不多能喝了，尝尝？”
林湛斐笑了，“要不要这样，我们已经要过上喝药酒的老年人生活了吗？”
“我这昼夜颠倒的，很虚啊，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虚的一批，养生得提上日程了。”虽然笑着，但蒋子陌眼里没有什么笑意，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把药酒从卧室搬出来，打开刚到的外卖，给两人斟满酒杯，没理玩游戏的陆峰，“安慰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林湛斐没吭声，跟他轻轻碰了一下杯。
“你知道我最喜欢的电影人物是谁吗？是韦小宝。”蒋子陌自顾自呷了口酒，“小学的时候我就特崇拜他，我擦，七个老婆，这是什么样的人生赢家啊？后来上了中学，我就想，这国家不许我三妻四妾的，好歹我能趁着年轻多谈几次恋爱，见识见识各种各样的妹子，也不枉人间走一回了不是？我以前手下有个小弟，牛的一批，最高纪录同时和二十一个姑娘谈恋爱，仨手机轮番回消息，我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虽然这货是我小弟，但是我心里甭提多羡慕他了。二十一个，这得是拥有多么精湛的口才和强壮的身体啊！”
林湛斐埋着头吃吃笑出声。
“结果么，你也知道我，第一个都不算谈恋爱，还跟人结了梁子，之后就遇上苏薇了。”蒋子陌叹了口气。
林湛斐挑眼看着他，“其实我至今没明白，你到底喜欢苏薇什么？”
“我也不知道，”蒋子陌摇摇头，“你让我说出个一二三，我说不出来。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都是命吧。如果当初我没去长中找你，或者没在期末考试之后找你，再或者走的是你们后门不是正门，可能都不会遇到她。真的斐哥，那天我看见她转圈，一下一下的，就那么转到我心里去了，然后她就迷路了，再也没出来。”
他灌了一大口酒，摇摇头，“都是命。遇到她以后，什么韦小宝啊小弟啊，我都不羡慕了，能跟她在一起我就知足了。结果就这么傻逼兮兮的给人家做了十年的备胎。”
“在英泺面前，大家都是备胎。”林湛斐喃喃自语。
陆峰没有加入两人的药酒战局，他游戏打着打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天色渐晚，一大瓶药酒见了底，不过酒精度数并不高，二人都很清醒。
蒋子陌又叫了一波烧烤，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味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夏夏不适合你，你们两个太像了，两个这么像的人可能不适合在一起谈恋爱。”
林湛斐嗤笑他，“你他妈懂个屁啊，备胎。”
“真的，我觉得你对她这么好，无条件的好，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补偿自己吧，当时在长林，没人帮你没人对你好，见到跟你一样的夏夏，你就想着对她好，斐哥，说实话，我觉得她太凉了，你挺累的。”
林湛斐没接他的话，把羊肉串的钎子插进垃圾桶里，转移了话题，“你觉得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酒精舔舐过的大脑有些发蒙，蒋子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换了话题，回味了几秒钟才说，“你们家老林？挺好的啊，老好人一个，对谁都是‘好好好’‘是是是’，我一直觉得是他太面了，你妈才跟他离婚的。”
“他会不会或许有别的样子？”林湛斐问。
蒋子陌一愣，“别的样子？”
“啊，就好比，有什么不良嗜好，或者、或者特暴力，打人很凶。”
蒋子陌没注意到林湛斐最后这句话语气沉了下去，他咧嘴乐了，“你爸？得了吧，说你爸窝囊我还信，暴力狂？你爸连鸡都没杀过吧？他暴力谁？你暴力他还差不多。”
林湛斐握着酒杯讪讪笑了笑。
“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不干嘛，瞎聊天呗。”他摇摇头，没看蒋子陌，“你还记得你三岁以前发生的事吗？”
“不记得，我记那干嘛，三天前的事我都记不太住。”蒋子陌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丢到陆峰身上给他盖着，“好像一出生我就六岁了，最远的记忆就是我在幼儿园尿裤子了，那天穿了条新秋裤，回去被我妈拽到澡盆里一通打。”
“我最近脑子里好像突然多了些，以前可能被我故意忘掉的东西。”林湛斐没有顺着欢乐的气氛和蒋子陌一起回忆童年，他话锋一转，深沉又哀怨。
蒋子陌看了他一眼，“什么东西？”
他很快缓过神，摇摇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可能是我把梦和记忆搞混了吧。”
蒋子陌收了他的酒杯，“你这是酗酒过度吧？算了，以后你来我这儿我也不给你喝酒了，别回头真把你脑子喝傻了。虽然你现在不用靠脑子靠脸就行，但我还是希望你看起来机灵一点。”
林湛斐把刚吃完的钎子丢他脸上，“滚你丫，你爹我聪明着呢，要他妈你叨叨？”
蒋子陌和林湛斐打闹着，没注意到丢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串陌生号码发来了短信，“谢谢你，以后就别再为我操心了，我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