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扯着杜经年低头耳语,悄悄地谋划写什么,反正那明媚的脸蛋上挂着算计。杜经年忽的张扬一笑,如同裂帛而出的阳光,绚烂而妖冶。
那个笑容惊艳了所有人。
“我不管,这馊主意是你想的,你的配合我演戏。”顾洲噘着嘴,十分霸道的要求。
“求之不得。”杜经年说着低头亲了一下顾洲。
两人的愉快相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羡煞旁人。
“年哥,不待见你的家人都来了,怎么杜子羡缺席了?”顾洲环顾了四周,有些奇怪的问。
“不知道。说起来,已经两三个月没见人。先前自己主动调川渝片区当副总,之后只有工作上的联系。怎么,媳妇儿还吃醋了?”杜经年哭笑不得的问道。
“我才不会。他和苏凉闹了这么久,我是担心他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自从我宣布复出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也不知道他两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顾洲一手捏着酒杯,双目扫视各位宾客。“你说你弟弟也真是悲剧,在你身上跌了个大跟头,又在苏凉身上要了半条命。”
“你这么担心他,不怕你老公吃醋?”杜经年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年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是关心我弟弟。哼!”顾洲傲娇地很,抬了抬下巴,牵着杜经年的手,游走在宾客席面上。
敬了一轮酒,宾客门说说笑笑也有调侃和揶揄之辈。
晚宴的时候,张晓楠忽然来到两人跟前。彼时,晚宴还没开始,两人正坐在套房里休息。
“阿姨,什么事?”杜经年很礼貌。杜家这次算给他面子,作为男方家长前来参加。
张晓楠大约是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愧疚,见到杜经年有几分不自在。她温温吞吞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支支吾吾地问:“经年,你知道子羡在哪里吗?阿姨觉得他不对劲。”
杜经年和顾洲同时皱眉,顾洲直接从杜经年的大腿上爬了起来。
“他最近没有和我联系。工作上的事大部分邮件交接,即便视频也看不到他的人。但,声音肯定是他本人没错。目前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阿姨可是发现了什么?”
杜经年仔细分析了最近的状况,先稳住张晓楠。
“三个月了,他只发短信或者微信联系我。开视频从不接,电话也不接,就连我要求去看他也被他拒绝了。阿姨是想说……顾洲他以前不是生过那什么病。我想问问,是个什么情况。这事儿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相信那个苏凉!都是我的错!”张晓楠一个劲儿的责怪自己,眼泪直流。
“您别急,我们都想想办法。”顾洲出言安慰。“这个狗比苏凉,别被老子撞见,见一次打一次。”顾洲气呼呼地骂道。
“你这小屁孩儿哪是他的对手。”杜经年敲了一下顾洲的脑门。扭头又对张晓楠说道:“阿姨,这件事我会查的,您放心。子羡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
张晓楠连连道谢。
杜经年后来倒是收到了杜子羡的祝福短信,以及特大红包。顾洲也收到了短信和红包。
晚宴之后,两人送走宾客,累得直不起腰。
这时候从身后宠冲出来一个人,是苏凉。
“杜子羡在哪里?”苏凉直接揪着杜经年的衣领问道。
“你他妈还敢问!”顾洲第一个不乐意,一把拽下苏凉的手,扔到一边。“我们三个月都没见到真人。要不是他妈妈今天来找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他连他妈都没联系。我们还没问你,你把人给弄去哪儿了!”
顾洲大声的质问。
“他不见了,他不见,他不见了!”苏凉凄厉的吼着。可吼完他又跪在地上祈求:“杜经年,你把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他,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知道错了,杜经年,我知道错了。”
说道最后,苏凉他妈的居然直接大哭起来。搞得顾洲以为穿越了。这特么太稀奇了好吗。情场浪子,风流无下限,左拥右抱后宫佳丽三千人的苏大影帝,居然哭得稀里哗啦,跟他妈演戏是的。
“你别演啊!你以为你是影,帝掉两滴眼泪我就相信你。我……我告诉你,不可能!”顾洲挡在杜经年面前,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他没有演戏。”杜经年叹了一口气,任凭顾洲挡在他面前。毕竟这种感觉还蛮不错的。
“苏凉,我们也没有演。我一直以为子羡是不好意思才没有联系我。毕竟当时,我劝过他,你不是好人。现在看来事情比我想的严重。”杜经年干脆直接抱着顾洲说话。
声音很冷漠还带着几丝生气的味道。
之后没几天,杜经年收到了杜子羡的辞职信和委托书,以及股权让渡书。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内。
杜经年开始让人查找杜子羡的线索。但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还是一个头脑清晰,心思缜密的成年人。他想要躲着别人,只要不是通缉,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找到。
直到第三个月,顾洲在川渝的某个景点拍戏,走下片场回酒店的时候遇到了杜子羡。那个时候的杜子羡,脸色苍白像鬼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双眼无神,瘦得只剩下骨架子。
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顾洲给杜经年打了电话,虽然费了点力气,但最后还是找到了杜子羡。顾洲知道缘由之后,听说是戏也没拍,直接飞奔X市区。
苏凉的母亲是沿海地区一家房地产开发商的千金,为了开发内陆,在X市区成立了一家分公司。苏凉这一两年在娱乐圈的活动少了,反倒是开始经营自己的公司。
总之,顾洲那天差点就把苏凉给打死了,要不是杜经年及时赶到,这位大明星打死人的头条可就成真了。
“洲洲,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杜经年把人抱住,面前是躺在地上的苏凉。
顾洲177,苏凉189,这两个体格都不在一个等级上。顾洲能将人打成这样,说明那是真的生气。而苏凉也是真的承让。
“年哥,你别拦着我,你别拦着我,让我打死这个人渣!”顾洲还在怀里挣扎,气得发抖。“年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渣,怎么会有这种人渣。他活着干什么,他应该去死。他妈的就应该一命换一命!”
顾洲说道最后那真是涕泪横流,情绪激动像是魔怔了一般。
杜经年从未见到他这么激动又这么难受过。就连之前两人被迫分开,也没见他们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过。倔强的抬着头,默默地擦着眼泪,到最后忍不住,趴在杜经年的怀里轻轻地耸动,像是手上的小兽。
杜经年拍了拍顾洲的肩,声嘶力竭的吼:“你到底做了什么!”
“年哥,我们走,我们走不要和这个人渣说话。年哥,杜子羡,子羡,你找到了吗?”顾洲哽咽地问道,难受堵着他的喉咙,疼痛四处蔓延。
“找到了。你还没说,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拍戏了?”杜经年拍了拍顾洲的背,语气温和的安慰他。
“没什么,气不过!走吧,回家再说。”顾洲拉着杜经年回了家。
杜经年后来才知道原因,心情和顾洲不相上下。要不是杜子羡拦着,苏凉怕是真的完了,真的能被打死。彼时,几人在医院的病房。
传染病隔离病房。
“我不信!杜子羡,你给我重新查一次!立刻马上!就算是真的,我也要亲自看到结果才算!”杜经年过分的激动,咬牙切齿。说到最后,大手轻轻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哥……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妈。我怕她受不了。”杜子羡支支吾吾地说道。
“重新检查。我明天就要结果!”杜经年捏着拳头,恨得瞠目结舌。
“那个检查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出结果。”杜子羡温温吞吞地回答。
“杜子羡,我当初是怎么给你说的。我他吗是不是告诉过你,苏凉他不是好人。那个人渣没事,你为什么有事!你到底是傻还是蠢!为了一个人渣你要做到什么程度!你让我现在怎么办!怎么跟你妈跟杜家的人交代!你妈从没求过人,那天为了你,她低三下四的求我。要是知道你因为她的原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让她怎么活!你让她怎么活!”
“苏凉这个人渣!”
“哥。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他磕了药,人不是很清醒。”杜子羡自嘲的笑了笑。
“清醒,清醒,我他吗想把你打清醒。”
杜经年气得满地找牙,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里被酸涩刺激了,有些雾气。
“我会通知医院这边重新给你检查。杜子羡,我不信!你他么这么倒霉!”杜经年说完扯着顾洲的手出了病房门。
苏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这里是隔离区,一般人进不来。必须深度消毒处理,甚至穿着隔离服。然而苏凉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就光秃秃的站在门口。
“年哥,算了,让他去死吧。”顾洲拦了一下杜经年,阻止他揍人。
苏凉颤颤巍巍地走进去,看到床上的杜子羡,万千言语,竟然无从说起。
倒是杜子羡先开口,苍凉的死寂的瞳孔里,像是被黑暗淹没的星空,孤寂的没有一点希望的黑,如墨一般笼罩着杜子羡的整个人身。
“放我走吧,苏凉。我们何必要还要牵扯在一起。”
“放手吧。”
“苏凉,你有什么资格陪着我去死呢。放过我,别脏了我轮回的路,行吗?”
苏凉顿时就泄了气,他有什么身份,什么道理,什么资格陪着杜子羡去死。
迟来的深情,还不如绝情的好。
然,他要怎么活呢?
苏凉,你终究是动了真心。
他这一辈子唯一的这颗心即将死去,未来的几十年又有什么可留恋的。没有心动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好啊,你死你的,我死我的。没有你反正活不了。杜子羡,子羡……就算死,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你别人。”苏凉看着杜子羡,捏着拳头,认真又坚定。
他猛地上前一步,在完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激烈的撕咬着杜子羡的唇。
亦如两人第一次亲吻,苏凉心甘情愿的沦陷。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情愿舍了性命,堕入轮回;情愿陪着他一刹那,哪怕只是去玩奈何桥的一瞬间;情愿在忘川河里沉浮,也不愿忘记他的容颜。
我曾经不够干净,不够纯洁,不够勇敢,不够明白,不够真心。可我愿用未来,生命,灵魂,所有去换一段和你的至死不渝。
这个故事不是开始也不是结尾,但他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