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拂云很实诚开口,语调似笑非笑,“你不甘心,不是吗?”
韩欣欣默了默,指甲抠进肉里,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没错,付出这么多,却什么都没得到就离开,还带着一身破败,她当然是不甘心的。
见得韩欣欣沉默,拂云又是一笑。
“其实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这几天我们已经有所收获了。”
明明心中痛苦失望,听得这些话,却还是可恶生出一丝动摇。
“什么收获?”
“你父亲案件背后的真相,以及目标人物,只等你眼睛看得见了,便去收网。”
这可是很大的信息,在这关头爆出来,韩欣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留在傅祁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父亲的事情,不管受到多少屈辱和委屈都不曾动摇。
现在事情进行到尾部,她怎能就这样放弃了?
无助地咬紧下唇。
“你想说什么,直言就是。”
“也没什么,只是让你这几天安心养伤养病,等眼睛好了,你能下床走动了,便带你去实现你的愿望。”
拂云伸手,拨开她面颊上的发丝,“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吗?只是几天,你不亏。”
确实不亏,但,“你们会那么好心?”
“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拂云反问。
韩欣欣哑了哑,踟蹰少许,点头。
“好,我等着。”
“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这里,否则后果我们都担不起。”
拂云说着,顿了顿,似乎怕她听不懂一般,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你父亲的案子里你有多重要你心里也清楚,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只是帮忙,她要是作死,别人也救不了。
“只有一个机会,错过就抓不到人了。”
这些话,相当有诱惑力。
韩欣欣呼吸都不由得喘得粗重两分。
“好。”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人生多得是选择,总要赌一把不是吗?
何况她一无所有,即使输了,也无关紧要。
不知道韩欣欣的哪个表现刺激了拂云的神经,她低低一叹。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韩欣欣呵呵两声,还得寸进尺了?
不想跟她扯皮,她捏了捏指节,问出憋在心口的问题。
“傅祁马上要跟柳燕结婚了?”
拂云看到屋子里有人时候,就已经猜到她会有此一问。
“是订婚。”她纠正道。
“有什么区别?”韩欣欣冷笑,“左右最后目的都是一样。”
左右新娘不是她。
“自是有区别,订婚不过是订下人,还有的是反悔机会,而结婚了则不能。”
拂云这话若有所指,
韩欣欣心头一动,越发鄙视傅祁。
“所以,傅祁给了柳燕希望,却打算始乱终弃?”
“如果是为了你呢?”拂云的话意味深长。
“不需要。”韩欣欣嗤了一声,“若是心里有我,便不会跟别的女人携手,携手之后再抛弃别人投奔我,把我当什么人了?”
主要是,她会觉得恶心。
在当下社会,虽有诸多事情身不由己,但基本的三观她还是能理解的。
小三如果过街老鼠,她心里着实膈应。
“你就没有想过,傅总会有苦衷?”拂云安静了少许,话里意味不明。
“别人的感情一般我不插手,但我觉得,作为当事人,你应该听他怎么说,而不是偏听偏信。”
“信任建立起来要费很多的功夫,摧毁起来,却不过眨眼之间。”
韩欣欣心里纷乱,不想听她的鸡汤。
“傅祁这两天,还会过来吗?”
“应该……”拂云犹豫了下,“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最能揣摩人心的,拂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天天跟在傅祁身边,傅祁有什么想法她会猜不到?
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韩欣欣摆手:“既然这样,你先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说话间,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有男人公式化的声音响起。
“拂云小姐,人跑了。”
“啧啧,倒是一条会溜的鱼,难怪能找到这里来。”
拂云这下没工夫管韩欣欣了,起身,“内鬼招了?”
“在楼下,等候您发落。”
“行。”拂云应了一声,对韩欣欣客套说道,“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晚点再过来看你。”
谁稀罕她过来探望?
这不是探病,而是扎心。
“去吧。”
韩欣欣抿了抿唇,面无表情送客。
拂云也不以为意,带着来人就从门口出去了,临出门,还不忘交代特护。
“看仔细了,要是韩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后果的。”
特护吃了一吓,唯唯诺诺应了。
这态度,跟她在一起时候截然不同。
韩欣欣嘲弄勾了勾唇。
咸鱼和大佬,待遇果然不一样。
特护送走了拂云,看到韩欣欣的神色,弱弱解释道:“韩小姐,我发誓,我对你绝对是忠心的。”
是不是忠心的重要吗?
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是自己人,而是傅祁那边的人。
只是立场需要,对傅祁交代保护的人多加关照而已。
心里堵,懒得回应,侧过身,躺在穿上思考人生。
这样的思考,再继续呆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别墅里突然热闹起来。
一双大手将她从床上拉起,鼻尖闻到的,是熟悉的味道。
韩欣欣挣扎一下,又是心酸又是恼怒。
“放手!”
这几天都没有露面,现在还来做什么?
不是放弃她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半点都不想看到他!
“别闹。”傅祁喟叹一声,手边动作却不假思索,继续困着她。
韩欣欣心头更加酸楚,比力气比不过他,磨了磨牙齿,一低头,狠狠咬上他的手臂。
傅祁不躲不闪,任由她咬着。
韩欣欣于是更气,下口丝毫不留情。
她将浑身的力气压在牙齿上,死死咬着他手臂,直到嘴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渐渐地,渐渐地,浓得满了腔。
她终是下不了口了,松开嘴巴。
刚有所动作,一张帕子就伸了过来,替她轻轻擦拭嘴角以及口腔里的血水。
韩欣欣:“……”
这人是怪物吗?
被她这么凶狠伤害,不但不恼怒尖叫,还替她擦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