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千辛万苦逃出来,有什么意思呢?
韩欣欣扯了扯唇。
或许是,比起被柳燕折腾,她更愿意被傅祁折腾吧。
只是就不知道是傅祁的人来得快,还是那些想要找她麻烦的人,来得快。
韩欣欣看了一眼手中的迷你电棒,摇摇头,自嘲笑了。
身体有恙,无法行动自如,手机又被特护给拿走了,她现在等同一个废人。
身上倒是有些钱,但她能下楼去买吗?
风险太大。
各方面琢磨之后,韩欣欣心力交瘁,索性不想了,把门反锁之后,便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沉沉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到身边有人,她吃了一惊,赶忙从睡梦中醒过来。
顺手暗暗摸了一把被子里的迷你电棒。
“醒了?”
床边的男人瞅得她动作,冷着声音问道。
熟悉的声线,在这一刻,不知道该是欣慰居多,还是悲怆居多。
韩欣欣抬眼,神色复杂看着他。
“还知道跟野男人私奔了,好本事。”傅祁冷嗤一声,“是不是我不来,你就再也不回去了?”
他的话,默认了他知道她的一切行踪。
韩欣欣心头拔凉,扯了扯唇。
“是啊,你要是不来,我还真不打算回去了。”
迎着男人喷火的眼睛,她心头麻麻一刺。
“傅祁,我就算被人折腾,也该只是被你折腾吧?”
傅祁一怔。
面前的小女人,似乎哪里变了。
他找不到缺口,目光沉沉看着她。
韩欣欣不怕,坦然迎着他的视线。
“其实从一开始,我便不欠你什么,你若是非要觉得我欠了你,那便是你帮我查找父亲的事情,我心存感激罢了。所以,我可以被你折腾。”
眼里掠过一分悲怆,心口那一处,越发疼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带着一丝的尖锐。
“但我,并不欠柳燕什么。”
“你忘了你之前的承诺,我能理解,毕竟我配不上你,但你跟她订婚了,还纵容她羞辱我,恕我不能配合。”
傅祁的眼神,越发沉了下去。
韩欣欣心口堵,直接无视他的情绪,她咬着牙齿。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傅祁,我到底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是彻底的玩具。”
她气愤中无法将自己的情绪完美说出来,傅祁却是听明白了。
“你愿意被我玩?”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他眸色深邃,面色难看,韩欣欣听在耳里,觉得异常扎心。
咬了咬下唇:“我想要我父亲的线索。”
这算是交易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反正在他面前,她可怜的连半点尊严都不曾剩下。
傅祁追到这里,自然是心里有气的,但对上她那双雾气氤氲的眸子,心头的暴躁不知道为什么却降了下去。
喟叹一声。
“韩欣欣,没有人想要折辱你。”
只是他的感情,她不懂。
韩欣欣自然不信:“没有的话,拂云将我送给柳燕,什么意思?”
她不信这其中没有傅祁的指令。
女人的牙尖嘴利让傅祁短暂的僵滞,良久之后,说道:“这是一个意外。”
“是吗?”韩欣欣冷淡回望,“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意外?”
“或者说,拂云不是你的人,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办?”
小女人的咄咄逼人,让傅祁有些不快,他眉头蹙了蹙。
“我在查。”
在查?
韩欣欣笑开了,眼中不由得有晶莹滚动。
“拂云背叛你了吗?”
傅祁不答,但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里很是不快,上前一步,单手捏住她下巴。
“韩欣欣,注意你的态度,谁允许你怀疑我的?”
谁允许的?
这还要人允许?
韩欣欣轻嗤:“傅祁,我说过,我是一个人,我也是有尊严的!”
这样戏弄于她,把她置于何地!
“尊严?”傅祁冷笑,“弱者的尊严,一文不值!”
韩欣欣身子一僵,合上眼睛,心头有什么被淹没了。
弱者,原来是不配有尊严的,强者的天下,强者可以肆意妄为。
而她,是弱者。
掌心捏得死死的,下巴却是更痛的感觉。
傅祁捏她的手,用力了。
那力道,仿佛能把她捏碎。
韩欣欣睁开眼睛,嘲弄开口:“何必呢?”
“我现在已经是半残废的样子了,你何必在我身上煞费苦心?实在厌烦,直接捏死最好。”
“可你偏偏不上不下,非要吊着我,恶心自己,也恶心别人?”
恶心?
傅祁眉头死死拧起来,那架势,真的像要打她了。
韩欣欣怕得脖子下意识一缩,而后觉得自己太怂,又重新打整精神。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强者看不起弱者,那你倒是捏死我啊。”
省得她心酸无奈又痛苦,却怎么都得不到解脱。
“你以为我不想捏死你!”傅祁对上她的眼神,气得倒仰,恨恨甩手。
放开她了?
韩欣欣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觉悟,依然刺激他。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你犹豫什么?”
“是因为我死了之后,你短时间内找不到新鲜的玩物,觉得太过遗憾可惜吗?”
“不过我劝你别可惜了,现在的我又糟心又混蛋,你留着不会有任何快意,反而能把自己气死!”
傅祁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看着无害的小女人折腾起来,还真是叫人不省心。
他已经做了各种周全的算计,却无法算到她身上。
见她瘪着一张小嘴,整个人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有心相怼,到嘴边,却化为虚无。
很多人都说傅祁可怕,但韩欣欣在不惹怒他的时候,并不曾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而现在,傅祁周身气势俱放,那双乌沉沉的眸子如同淬了冰,仿佛能在下一秒,直接就把她拍死了。
韩欣欣嘴上说得大无畏,其实本人没有那么大勇气,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崩住的前一秒,傅祁再度开口了。
“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了?”
韩欣欣:“呃?”
可恶的男人,又拿这件事来要挟她。
恨恨开口:“左一个我爸爸,又一个我爸爸,这么久了,你倒是拿出一点实质性的东西来,整天画饼充饥,你觉得我是不会饿死的对不对?”
傅祁睨她一眼,答非所问。
“大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