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得这话,哭笑不得。
“洛少,您什么性子谁不清楚,就别为难我了。”
“我什么性子?”洛河斜她,“你别信口污蔑,我未婚妻还在这里呢。”
两人的话韩欣欣听得不甚明白,但洛河作风不正,她是听出来了。
忍不住再给洛河一个白眼。
洛河接收了,摊手,对妇人说道:“刘婶,你看,我两感情多好,她都还在对我抛媚眼。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怎忍心将我们这对好容易才相聚在一起的鸳鸯给拆了?”
韩欣欣噎住。
她那是白眼好么,谁抛媚眼了。
这男人的眼神简直有问题。
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刘婶。
但鉴于洛河的身份,她即使鄙视,也不能说出口,默了默。
“洛少,这是岛主的吩咐。”
她有些为难,“岛主什么脾气你也知道,要是我擅自放你进去,只怕到时候岛主怪罪下来,我们都吃不消。”
“这有什么。”洛河不以为然,“我这门婚事都是她给的,要我跟韩欣欣好好相处的也是她,现在我不过是顺了她的意思办事,岛主怎么可能怪罪。”
刘婶也没办法了,死皮赖脸说不通的家伙,根本没人能阻止。
想了想,“洛少要是牵挂欣欣小姐,不如在前厅等待?”
想跟韩欣欣一起去见岛主,那是不可能的。
洛河嘴上没门,心里可清楚得很,见刘婶松口,便没有咄咄逼人。
笑眯眯颔首:“这个可以有。”
说着大摇大摆也跟着进门了。
在送走刘婶和韩欣欣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的,扯开嗓门。
“欣欣,你别害怕,我就是你的底气,早去早回,要是受了委屈,回来跟我说道,我会给你做主的。”
韩欣欣:“……”
难怪别人都说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
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典型?
掏了掏耳朵。
她什么都没听到,更不会被他蛊惑。
这人一肚子的坏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
一岛之主,光是名号听起来就很霸气,主别墅也相当宽广,韩欣欣跟在刘婶身后,足足走了七八分钟,才来到据说是岛主书房的地方。
刘婶轻轻推开门。
“欣欣小姐,岛主就在里面,您请进。”
韩欣欣有些诧异,更有些不安和忐忑。
她来到这岛屿也有些时间了,这刘婶还是第一个对她恭敬有加的佣人。
实在叫她受宠若惊。
也实在惶恐。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到底哪里不对劲?
心里眨眼转过千思万绪,临进门口,却不能回头。
捏了捏掌心,给自己添了几分底气之后,才迈步往门里进去。
书房,顾名思义,就是藏书的地方。
一进去之后,入目便是排排整齐的书架,上头各式书籍陈列,少说也有上万本,宛若进入知识的海洋。
海洋的中央,劈出一个圆台,摆上桌椅,桌面上有着文房四宝等物,桌子边侧,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白发裹头的老妇。
她带着金边垂丝眼镜,正在捧着一卷书在看,神色平和,面前的茶水升起袅袅烟雾,美好静谧得好像一幅画。
只是再美的画,不知底细前,都不应该掉以轻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思。
书房里面没有别的人,刘婶说了岛主在里头,韩欣欣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猜得到这人的身份。
她的外婆。
这岛屿的主人。
心情复杂在她面前站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什么都没说。
段秋荣看着平静翻书,哪里不知道有人进来,却半响都没听到声音,抬眼看去,却见对面的女子对她而坐,正慢悠悠品着茶水,神色悠闲,没有半点不耐。
瞧着倒是稳重。
有几分小二的风采。
可惜了。
段秋荣敛下眉眼,将书卷往桌面上一搁,她动作有些大,让桌面都有些晃。
“来了?”
清冷的,仿佛没有感情的话飘出。
“恩。”
回答的,也是同样没有感情的话语。
段秋荣皱了皱眉。
这丫头,竟敢给她脸色看?
不悦敲了敲桌子,看着她。
“谁让你坐下的?”
“还喝我的茶?”
听起来,是真的不高兴。
发火的原因,不过如是。
难怪那些人都说岛主脾气不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发臭。
韩欣欣神色不变,掀起眼皮懒洋洋回望,半点不退缩。
“哦,都说迎客以礼相待,客随主便,我都来这么久了,你半句话都不吭,难道要我站着看你忙碌?”
“我是客人,不是犯人,不需要罚站。”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段秋荣怒极反笑,“这就是你妈教给你的礼仪?”
不提她妈妈还好,一提韩欣欣还有气呢。
嗤了一声,“我妈离开时候,我才多大,我还在都还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呢,还记得她教给的东西?”
这话绝对带了讽刺在内。
毕竟当初她母亲会离开,肯定跟面前的老女人脱不了半点干系。
“你在教训我?”
段秋荣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语气阴沉,“你知道我是谁?”
“是。”
“知道。”
连续回了两个问题,韩欣欣脸不红气不喘。
“将心比心,难道这位女士觉得,我应该怎么给你伏低做小?”
高高在上惯了,鲜少被人顶撞,段秋荣看着面前生气勃勃的小女子,眼中掠过一缕阴郁。
她沉下脸,语气笃定。
“你怨我。”
“不该怨吗?”韩欣欣笑了笑,神色却十足嘲弄。
“或者是,我还应该感激你给我的那些东西?”
因为外婆具体都给了些什么,她知道得不甚清楚,便一笔模糊带过。
反正她相信,她这个好外婆,绝对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反了!”
段秋荣一拍桌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韩欣欣,我是你外婆,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我没有长辈,我爸妈都死了,一介孤儿,哪来的长辈。”韩欣欣冷笑以对。
“你诅咒我?”段秋荣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有吗?你是我什么人,我应该诅咒你?”
感受到来自老女人身上的怒气,韩欣欣眼都不眨,“诅咒这个词,带着无比的恶意,一般情况下都是对着仇恨极深的人才发出来,您觉得您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足够我对您有这样的恶意吗?”
这样的反问,让段秋荣难堪而恼怒。
“够了!”
她冷冷说道,“我让你过来,不是为了顶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