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盯着杜华健看了好久,知道对方是认识自己的,但自己却没有任何印象,于是便一脸诧异的望向了秦双燕,问道:“秦镇长,请问这位是……”
秦双燕虽然才来镇上没多长时间,但他对管辖区域内的几个村庄还是有些了解的,给她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老槐村的杜华健。
“韩小姐,这就是老槐村的村长,杜华健。”秦双燕笑呵呵的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杜村长啊!”韩冰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当时就笑了,冷冰冰的讥讽道:“你儿子可真是出尽了风头,真给你这个爹长脸。”
杜华健原本还想献些殷勤呢,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也显得有些语塞了。
他转头将自己充满怨气的目光投在了王岩身上,随后又急忙将头转了回去。
此时的杜华健恨不得直接上前将这个臭小子碎尸万段,如果不是周围有大人物在的话,他恐怕早就爆发了。
若不是王岩,大熊又怎么可能会被逼到跳楼的地步呢?以至于最终摔断了腿,后半辈子会不会落下残疾都是个未知数。
“那个……”杜华健尴尬的笑了一声道:“这里边的误会太深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不如跟我回家,咱们慢慢聊怎么样?”
“误会?有什么误会,您可够护短的,而且这嘴上的功夫也非常不错。”秦双燕冷着一张脸,完全不给杜华健半分面子。
她一想到大熊带着人把王岩家的祖屋推平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此时黑着脸骂两句算是好的,没直接上去抽他俩嘴巴就不错了。
杜华健一看形势越来越不妙,也强忍住内心中的愤怒,提前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掏了出来。
“几位,大老远从镇上来视察我们村里的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作为村长没能第一时间出去迎接,心里实在是愧疚,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各位能够笑纳。”
可以说在场的几人都不是差这两个钱的主,所以谁都没伸手去拿红包,至于韩冰,她是属于科研中心的,并不归地方直接管理,所以从头到尾也就只是出言讥讽两句而已,并不能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秦双燕作为这里的副镇长,她可就没那么好的脸色给杜华健看了。
秦双燕直接毫不客气的伸手指着杜华健的鼻子骂道:“你个老泥鳅,花点钱就想收买我们?这些钱是不是都是从那些辛辛苦苦的老百姓手里压榨来的?你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德啊,你也不怕死了之后没人给你填坟,被埋在土沟里也会让人给刨出来吗?”
杜华健牙根子都要咬碎了,他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
沉默了片刻后,杜华健一声不吭的把红包收好,然后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奶奶的,气死老子了。”杜华健一边走一边骂:“秦双燕,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在老子面前摆谱,行,你给老子等着,再过一段时间可有你好看的,还敢跟老子作对,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早晚把你那身皮拔了,让你乖乖躺床上等老子处理,哼!”
杜华健这边在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自己的靠山把秦双燕拉下马去,可秦双燕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她也在盘算着该如何把杜华健身后的靠山拉下马去,二人各有心思。
杜华健黑着一张脸踹开大门,进屋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一句话不说。
就在此时,拄着拐杖的大熊却忽然从里屋走了出来,发现他爹是这副模样,也不由得问道:“爸,事情办的咋样了?好像不太顺利啊。”
其实大熊摔断腿之后并没有往远跑,他知道警察在找他,所以不敢打电话,而自己的手里又没有多少钱,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躲在家里安全,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熊认为,王岩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他朝思暮想的仇人其实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因为腿断了又是跑路的缘故,大熊白天就干脆躲在家里不出门了,无论是吃喝还是洗漱都是爹娘伺候,等晚上的时候才稍微去院里放放风,除去他父母之外,谁都不知道他就藏在村里。
“那帮人不收红包。”杜华健长叹了一声,满脸忧愁。
“还有人不喜欢钱?”大熊顿时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十分惊讶,在他的认知中,世界上似乎就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
杜华健把整个事情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听完之后,大熊当时就暴走了,他阴沉着一张脸,几乎是咬着牙道:“奶奶的,王岩这个小兔崽子,都拜他所赐,等着老子伤好了之后,非得把他那条狗腿打断不可!”
一向都很支持大熊的杜华健这次却改变了主意,他敲了敲手中的烟袋锅,这才一脸无奈的说道:“孩子,今时已不同往日,爹得好好劝劝你了,从今天起,你必须要小心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正面跟他起冲突,你知道吗?”
“为啥?”
“你是不知道,村里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儿,你一天窝在屋里也不知道。”
说着,杜华健把王岩这几天走狗屎运的经过完完整整的给讲述了一遍,这其中甚至还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他为的就是想唬住自己的儿子,让他知难而退。
“你说啥?他卖了二十万!两千斤!”听到这个数字的大熊险些扔掉拐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事情说出去确实有些难以相信,两千斤小麦竟然卖出了这么高的价格,这也太离谱了吧,那是小麦还是金子。
“我说爹,你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是这么高的价格。”
“孩子,就连我自己都不信,但这就是不争的事实啊!”杜华健气的手都在发抖,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的王岩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穷小子了,他现在有钱有靠山,在村里的地位从人人可欺变成了人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