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霄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我接触的嗑药人员比你多多了，这是她装出来给我看的，哼哼，其实，那药对肉体的摧毁远弱与精神上的依赖，此刻，我们都无法想象她的难受，不过，这对她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笑的是，也许还有好处，如果你觉得不忍心，我们换个微微呆呆吧，正好我还有些事情问你。”
白芷兰点点头，两人走到外面的休息间，那是一个半圆形的阳台，放着一张咖啡桌，白芷兰在椅子上坐下，审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走出来之后，刘芳芳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几乎听不到了。
罗霄靠在墙上，这里空气流通比较好，他不用担心白芷兰介意，便抽出一根香烟点燃道：“对了，还没问过你，为什么回国之后要直接选择我们这个专案组呢？这里面几个人，许安然是赵司叫来帮我，汪淼是上峰派来的，楚云天我还不清楚，你呢？你之前说过，是因为‘圣诞老人爆炸案’才选择了警察这条路，可这跟‘阎王’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白芷兰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想了想，反问道：“那么你觉得呢？”
罗霄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大概觉得，我做刑侦，能够查出很多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事情，可我也有我的问题，就是对于我身边的人，同事，朋友，爱人，我反而很难看清，”他弹了下烟灰，顿了一下，又道：“或者，我换种说法，是我能看清，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白芷兰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罗霄抬头突出一口烟，眯着眼看着浅白色的烟在空中慢慢散尽，道：“比如你吧，我能感觉出，你对我有种敌意，怎么讲呢，准确的说，是一种仇恨，但你的理智告诉你，我是对的，所以这种仇恨被压抑在你的心里，让这种情绪变的很复杂，对吗？”
白芷兰抬起头，看着罗霄，罗霄也没有避开，也看着她，“你和汪淼一样，都学过犯罪心理学吧？都说人类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想从我的窗口里看到什么呢？而且，我很确定的是，自从你知道‘圣诞老人爆炸案’是我破案之后，这种仇恨的情绪更明显了，为什么？”
白芷兰的表情变了，变的更冷了，她看着罗霄，半晌，她突然一笑，不得不说，白芷兰的美丽如同一朵冷艳的玫瑰，当这朵玫瑰展现她的美丽之时，散发出的魅力是让人着迷的。
罗霄看着她微微扬起，略带挑衅的脸，不由得一阵失神，白芷兰也不说话，罗霄轻叹一口气道：“就像我说的，往往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白芷兰没有回答，却道：“罗霄，你就不要有这种神经质的想法了吧？要我说，你这是因为以前是大队长，现在呢，名义上是专案组的负责人，实际呢就只有四个人管着而已，我看是失落感吧？才会觉得我们这几个人都另有想法？破案是需要亲密无间的合作的，那天晚上，你也提出，只要我帮你抓到阎王，你就把圣诞老人爆炸案的真相告诉我，我觉得这就是个很好的合作态度。”
她伸手拿掉罗霄嘴里的烟，道：“与其说，我对你有仇恨感，不如说你自己对自己有仇恨感吧，吸烟这种事情，就是慢性自杀。”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好了，不扯这些了，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想到查周廖生这个人了？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凶手在周彦生的额头上其实并没有刻错？”
罗霄摆摆手道：“周廖生的年龄比周彦生要大十几岁，是十年前另外一个案子的涉案人，我之所以对那个案子有印象，是因为当时我作为一个实习警探参与了侦破。那还是一零年左右的事情了，当时警局接到警方一个线人报案，城北一家化工厂在没有报备情况下偷偷购买了大量犯罪物品，市里警局决定带队直接进行逮捕，后来人赃俱获，也成了警界最光荣，最值得夸耀的案例之一。”
白芷兰疑问道：“可是这件案子并不复杂啊，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地位？”
罗霄摇摇头道：“那只是表面上并不复杂，这家化工厂明面上生产化肥，实际是一个特别大的犯罪窝点，它牵扯了很多人进来。”
“尴尬？什么意思？”白芷兰秀美一皱。
“因为，表面上看，我们捣毁了犯罪工厂，抓住了几名罪犯，但实际上，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那几个所谓的罪犯，只不过是生产线上的监工而已，而真正的巨枭，早已经断了所有联系方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如此，开始我们担心的打草惊蛇，也不幸成为现实。从此，‘天堂’这种犯罪物品连同它的制造者在H市销声匿迹，再也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白芷兰插嘴道：“你这样说，应该算是一种好事啊。”
罗霄苦笑了一下，道：“好事？‘天堂’把H市搞的千疮百孔，弄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段时间，出现了大量的谋杀案，让警方变得很被动。”
“阎王就是那个时候出来的。”
罗霄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说不清的痛苦，道：“圣诞老人爆炸案，凶犯就是声称为了惩戒无能之人，才做出如此血腥的行为。”
涉及到“圣诞老人爆炸案”，白芷兰的脸色一变，这是她第一次听罗霄主动提起，她又怎会放弃这个寻求真相的机会？
“你是说，他之所以制造那起爆炸，就是因为那次的聚会上，有‘天堂’案中牵扯到的人。”
罗霄摇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这个周廖生，就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不过，他并不是个什么重要的角色，只是化工厂名义上的老板而已。”
“那周廖生现在还活着吗？”白芷兰急切的问道，既然周廖生牵扯到了那些时间的根源，那么，周廖生说不定也知道那起爆炸案的事情。
罗霄似乎知道白芷兰在想什么一样，道：“我们早就审讯过周廖生，只不过，周廖生只不过是把自己的化工厂以正常的价格转让了出去而已，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知道那化工厂在暗地了做什么，后来，他也很配合的退了赃款。”
他望向关押着刘芳芳的审讯室，眯了眯眼，又道：“后来，周廖生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而他和他的妻子，刘芳芳，都莫名其妙的拥有了大量的金钱。”
刘芳芳挣扎着昏迷了过去，一盆冷水泼在她的身上，她又醒了过来，看见罗霄坐在对面，冷冷看着自己，道：“你，你到底想要干嘛？”
“周廖生在哪里？”罗霄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