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食堂吃饭,许安然坐在汪淼边上,问道:“最近怎么没有看见你跟楚云飞了?”
汪淼的饭盒里面全是四季豆,配上红红的辣椒,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她夹了一口,笑了笑道:“楚云飞准备考研究生,我呢,准备读博士了,罗队就让我们先去了。”
许安然道:“真是羡慕你们啊,读完博士留校,搞搞研究工作多好。”
汪淼摇摇头道:“不,我觉得还是先跟着罗队一段时间呢。”
许安然诧异道:“为什么?这天天跑现场有什么好哇。”
“破案这种事情,在实验室里是学不来的,”汪淼笑道,“我还是愿意跟着罗队跑跑。”
这话听起来真像是罗霄说的,许安然耸耸肩膀,正好看见管档案室的小赵过来,便打了个招呼,看小赵一脸沮丧,许安然问道:“怎么了?这满脸愁容的样子。”
小赵摇摇头,叹道:“给你猜个谜语呗。”
“猜谜语?”
“呐,小豹子问自己的妈妈,妈妈,我的爸爸是谁啊,你猜它的妈妈怎么说?”
许安然摸摸脑袋,“怎么说?”
“你爸爸是鼓。”
这下连一边的汪淼都感兴趣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汪淼问道。
小赵苦笑一声道:“慢慢想吧。”
许安然回到办公室,罗霄正一动不动的坐在电脑跟前,键盘前面放着一份外卖。
“哟,罗队,还没休息呢?”许安然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坐,道。
“在写结案报告。”
“这事儿不是白芷兰负责的么?”
“她?她去青秀峡大学找她的同学去了。”
罗霄看着电脑里的资料,这正是昨天自首的那个女人的供词。这份供词看起来是天衣无缝,但还是有几个问题没法解释。
迟艳红说是因为在给邵绮丽做私人养护的时候,看到她包里的钱了,所以起了歹心,可是,按道理来说,女性做皮肤养护的时候,都要脱去上衣的,一定在一个比较隐秘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邵绮丽又怎么可能带着那个装着钱的包?还有,迟艳红说,在地下车库看到了邵绮丽之后,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是在交谈,看似符合自己对于邵绮丽车况的判断,但两个人只是认识,却并不是非常熟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邵绮丽认为需要把已经发动的车子停了下来,又开始交谈?罗霄站起身来,他决定见一下迟艳红。
迟艳红身上穿着橙色的囚服,这是看守所用来关押重犯的。像这种杀人犯,都会在看守所等待审判,如果法院定罪是死罪,那也不会再拉到监狱关押了,而是从看守所直接送往刑场。
这个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更显得囚服宽大,她的长相十分清秀,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头发有些枯黄,软软的贴在前额上,看上去愈加可怜。听了罗霄的问话,迟艳红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人是我杀的,我认了就是了。”
“怎么杀的?”罗霄又道。
“用砖头,你们不是都已经查过了吗?”迟艳红显得有些不耐烦。
罗霄看了看迟艳红,她最多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而死者邵绮丽有一米六八高,两者相差接近十公分,要杀死邵绮丽的话,迟艳红的身高,必须要跳起来用砖头砸在邵绮丽的脑瓜上,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你为什么要顶替别人的罪名?嗯?为了救你弟弟的话,说出是谁干的不就可以了么?”罗霄又问道。
迟艳红没有抬头,低声道:“我没有,就是我杀的邵绮丽。”
罗霄无奈,站起身来,“先这样吧。”他打电话找到伊美娜美容会所那边,想再问一下现场的细节,可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时报警的那个清洁女工,竟然被开除了。
“你们没留她的联系方式?”罗霄再电话里问道。
“这个……罗警官,她是自己辞职的,上次放假她回老家之后也换了电话,我们也不好追问吧?”对方回答的很客气,声音很柔软。
罗霄记得这个人,他就是报警的值班经理汤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罗霄隐隐觉得。当初看现场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按道理说,邵绮丽死了之后,那个领班经理汤米应该马上报警,但他说是清洁女工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尸体,然后当天通知所有员工放假一天,伊美娜美容会所停业一天,为的是封锁邵绮丽死在会所里的消息。
这看似合理,但其实说不通,如果说邵绮丽的死会给伊美娜美容会所造成困扰,那没有任何理由停业一天,岂不是掩耳盗铃?况且,那个发现尸体的人既然是清洁女工,她为什么不留下来,配合警方调查?再问,报警的人竟然回家探亲去了?
但如果说,迟艳红并不是杀人凶手,可,她为什么知道死亡现场那么多细节?邵绮丽是被一块地砖拍击在后脑导致的死亡,地砖上的粉末进入了她的伤口,这点是无法作假的,迟艳红能交代出这一点,那说明,邵绮丽死亡的时候,迟艳红一定在场。
回到警局,他坐在自己的椅子里,这一切好像迷雾一般在罗霄脑海里缠绕着。就你在山下,云雾缭绕中,你知道有一条路,但不知道这条路在哪里。
“我知道了!”许安然突然在一旁大叫道,打断了罗霄的思路。
“什么你就知道了?”罗霄有些不悦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赵的那个谜语啊。”
罗霄本不想搭理,不过好奇心已经被许安然勾起来了,再者,他也想休息一下脑子。
“什么谜语啊,给我也猜一下呗。”
“你绝对猜不到,”许安然有些小得意,“小豹子问自己的妈妈,妈妈,我的爸爸是谁啊,你猜它的妈妈怎么说。”
“怎么说?”
“你的爸爸是鼓。”许安然道。
“然后呢?”罗霄道。
“什么然后?”许安然一愣,“你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个时候你不是该问,为什么爸爸是鼓么?”
“啊?我为什么要问?”
许安然无奈道:“罗队,你这样可没法玩下去了,脑筋急转弯就是要问的嘛。”
“额……”罗霄道,“你是想说股市暴跌么?”
“你知道还猜这个谜语啊。”
罗霄耸耸肩膀,道:“这个很容易啊,既然你故事设定里,豹子的爸爸是鼓,那么这个逻辑肯定不同寻常,加上你神秘的样子,一定是要出乎意料的答案,这个时候,最简单的逻辑反而最有用……”
他突然停了下来,许安然在一旁道:“罗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玩个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