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璟用了晚膳之后,便假装散步走到了洗衣房那边。
“太子,怎么今日散步来了这么远?”恒宇知道为何,嘴上偏偏还是要这么问了一句。
李璟清了清嗓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今日吃撑了,想要多消食。怎么现在就连我去哪儿散步,你也要管着了?”
他看恒宇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过得有些安逸,似乎想要些什么惩罚了。
恒宇看着李璟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死亡的边缘试探。
洗衣房和太子宫是两个方向,李璟走了许久,才到洗衣房。他并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在外面走了许久,还引起了不少小宫女的围观。
她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皇上和太子一面,好不容易有了这种机会,大家都在努力表现自己,万一突然被看中了,带回去封了妃子,或者给了个名分也是不错的。
至少那样,这辈子就不用再过这种伺候人的生活。
李璟身边突然冒出来了许多的宫女,把他围在了最里面。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也很讨厌那些女子身上的脂粉味。
不知为何谢华年的身上从来不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味道,她的身上永远只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有些沁人心脾。
这些宫女身上的脂粉味,闻着就十分的刺鼻,一点也不吸引人。
看着李璟皱眉的样子,恒宇便开口说话了,“你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要围在这里了,太子只是随意走动一下。”话音刚刚落下,便看着李璟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如果在外面闲逛会被人给围着,那他还不如直接去找谢华年好了。
外面十分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谢华年,她手中还有事情没做完,哪怕她和芳姑的关系已经十分不错了,但是从来没有因为这层关系开始偷懒,反而做事情十分的认真。
李璟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只看着谢华年蹲在地上洗衣服。袖子高高的挽起来了,一双手也冻得通红……
她怎么这么不懂得变通?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做事情?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谢华年意识到有人走了过来,不过她也懒得抬头看了。这里人来人往的也很多,她做事情的时候还是应该专心些。
“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李璟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谢华年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会来洗衣房这种地方?
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她抬头看了一眼,居然真的是李璟?
她有些慌乱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蹲的久了,腿还有些麻,一时之间没有站稳差点摔了。
李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差点摔了的谢华年。
两个人接触的一瞬间,都有些奇怪的感觉,待到谢华年站稳了之后,李璟便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
“太子怎么来了这地方?”谢华年心中十分的困惑,他也不像是这么闲的人,往这么远的地方跑。
李璟看了一眼她,有些别扭的说道:“饭后消食,走远了些而已。”他还是不知道怎样直接开口说自己来这里的愿意,而是在这里拐弯抹角。
谢华年也丝毫没有想到这只是李璟随口找的一个借口,毕竟对她而言,李璟性格极其古怪,就算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多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看见谢华年十分无所谓的样子,李璟心中感觉像是憋了一口气。
她准备继续做自己手上没有做完的事情,却发现李璟迟迟没有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太子还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若是没有,她又要被冷嘲一番,若是有,她也是给了李璟一个开端,可以让他顺着说下去。
李璟咳了两下,才开口说道:“来了一位外国使臣,是芜国的公主,有些难缠。”
谢华年有些不解,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还需要跟她报备一番吗?难道什么是觉得她可以去对付这个难缠的公主?
“我思虑了许久,也就只有你能够与她相比较了,你们二人都十分的口齿伶俐,想必她平日也从未棋逢对手。”这话说的让谢华年十分的困惑,她也不知道李璟在夸奖她,还是在讽刺她。
她实在是分不清楚李璟的真实意义,到底是怎样的。
“太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如此愚钝,怎么算的上是口齿伶俐。”她不知道李璟心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实在猜不透。
李璟看着她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她何时竟还学会了谦虚?
他语气里含着笑意说道:“你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的很,不必跟我绕弯子。”
他这么一说,谢华年觉得还有些尴尬,不过口齿伶俐的人多了去,他怎么偏偏就瞧上的她?
“太子有话不妨直说,我手中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谢华年好不容易脱离他的魔爪,清净了一段时间,还觉得这里的生活挺安逸的。
至少没有人会突然对她发脾气,或者是那般的阴晴不定。在这里她心中也没有太多的负担,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
不过今日突然见到李璟时,心中除了意外,还有些别样的滋味,只是那种感觉她无法言语。
看着谢华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李璟有些后悔将她送到洗衣房来了。这才多久的时间,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这么多?
他当初就应该把谢华年留在身边,然后日日折磨。原本他以为,谢华年在这边肯定会有苦头吃的,结果没想到过得还格外舒心?
“你去与芜国公主交谈,你若是赢了,那我就带你回太子殿。”这个条件说出来之后,谢华年撇了撇嘴。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谁稀罕!”
话音虽然很小,倒还是落入了李璟的耳中。他没有打算继续跟谢华年多说下去,这是他决定的事情,不管她稀不稀罕,都要去做。
“明日就准备与那公主会面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她巧舌如簧,并且格外的直白爽朗,不像普通的公主或是闺秀。”他相信,只有谢华年才能镇住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