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茵虽说与这个赵氏并未有过相处,但那失母之痛她确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者为大,申琦玉如此明晃晃的诋毁她的母亲,分明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申凝凡气的三两步走来,可还没靠近,就瞧见申九茵迅速的抬起手,‘啪’的一声落到了申琦玉的手上。
声音清脆响亮,不仅一旁的桂花松榆等人愣了,就连申凝凡也顿住。
申九茵这巴掌,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没染着任何花汁的指甲晶莹剔透,在申琦玉的脸上划出了四条纹路,没流血,但却被指甲挂下了一层皮,隐约的泛着红色。
申琦玉愣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惊愕的盯着申九茵,尖叫出声:“你居然敢打我。”
话音刚落,申九茵甩手过去,又在她脸上留下了个与另一边脸上一样的巴掌,一样的指甲痕迹,她一字一顿,眸色冷到极点:“申琦玉我警告你,母亲是我的底线,你最好管住点嘴,不然就不仅仅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冷笑一声,脸庞像是覆盖住了一层厚厚的霾色,她勾唇一笑,笑容阴沉诡异:“你若管不住你的舌头,那我便不客气的处理了。”
申琦玉心下一颤,不由得往后跌了一个跟跄,幸好一旁的桂花及时扶着,不然说不准都跌下去了。
申九茵转身进入房间,只遗留下一阵阴寒的气息,申琦玉则是好一阵都没回过神来。
虽说申九茵教训了申琦玉,但想起她那儿一声声对逝世母亲的诋毁,申凝凡心里还是不舒服,她走到申琦玉面前:“长姐虽然已经警告过你了,但我还是要说。我是你的嫡姐,申府名正言顺的二小姐,而你只是庶出,要处置你轻而易举,就算父亲知晓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一顿打骂,换你这一条命,值得了。”
申琦玉惊恐的抬眸看着申凝凡,申凝凡冷笑一声,便也离开了。
葛策国是奴隶制,嫡庶体系也甚是分明,甚至能同朝鲜国那般。虽说申白并不在意嫡庶,生申琦玉姐妹的吃穿用度与她们并无异,但这种情况只能说是特殊。庶出、妾室永远是正室的奴仆,正室嫡出的小姐夫人,是能随意处死的。
申琦玉被申凝凡的那番话吓得久久不能回神,从小张在申府,她倒忘了葛策国还有这么可怕的规定。若是申凝凡这么做了,申白即使再生气,也不可能让申凝凡给自己偿命,同时,她也想到了以后,以后他的孩子。
若她是马家的小妾,她的孩子也是输出,她的孩子将会被申九茵的孩子欺负,马家……可没有申家这么嫡庶不分。
申琦玉浑身冰凉,心里也越发的打定主意,绝不能让申九茵当正妻骑在她头上。
申琦玉拿着金疮药去她长姐的闺房,眼下冷静后想起方才警告申琦玉的那番话,她忽然后悔了,她担心申琦玉会不会因此作出什么威胁长姐的事情。
申凝凡懊恼不已,推开她长姐的房间,瞅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握着一枚玉佩发呆。
凝凡走到她后面都没发觉,她轻轻的唤了声‘长姐’。
申九茵回神, 倏地才发现申凝凡走到了她后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话道出口的瞬间,她赶忙将手里的玉佩塞进了袖口。
申九茵的动作很快,但眼尖的凝凡还是瞧见了玉佩底部的图腾,倏地一愣:“长姐那个是……”
“没什么。”申九茵淡淡道。
申凝凡看出了她不想说,便也不勉强的问,可她觉着,这跟勾越王脱不了干系。
放眼整个葛策国,除了勾越王,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刻着带着蛇图腾的玉佩,而她长姐绝对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又联想到之前勾越王跟长姐的种种。
申凝凡越想越担心,勾越王可不是什么善茬,长姐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呢!
申九茵看了眼忧心忡忡的申凝凡,心里大抵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开口道:“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凝凡稍稍回神,伸了伸手中的金疮药:“我带点金疮药给你。”
申九茵点了点头,她脖颈处的伤口虽然出血但并不严重,她自己是真没什么心情上药。
从回来开始申凝凡就发觉了她长姐的忧郁,她不知发生了什么,猜测或许是跟马例有关。
“长姐,你若不想嫁到马家,就去求求祖母吧!”她提议道。
眼下就只有祖母能说服父亲了。
申九茵淡然一笑:“聘礼都下了,现在就差选日子了,父亲不会答应的。”
“但试一试总归是好的,难道你真的甘心嫁给马例那样猥琐的人吗!”申凝凡急了。
若是母亲在就好了,她长姐的婚事一定能寻个,也不知父亲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居然会许诺将长姐嫁给马家。
申凝凡并不是因为马家从商而看不起,而是因为马例品行太过卑劣,从他对申琦玉的始乱终弃就能看出来。
“放心吧!这件事我有分寸的。”申九茵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松榆忽然从外头进来,说是翁管家求见。
申凝凡一愣,不知他来作甚,但还是请他进来。
翁管家是申府的管家,在这个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他亲自来,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翁管家进来道:“大小姐,老爷要你去书房一趟。”
申凝凡一愣,有些担心,认为一定是申琦玉去告状了,但申九茵可不这么觉得,毕竟哪儿有犯事的人自己去告自己的状,她猜测估计是因为今日早上的那件事。
申凝凡担心她想跟她一起过去,但申九茵让她好好地待在房里养伤,不要乱走动。
申九茵去到书房,申白一脸肃穆的做咋胡书桌前,面上的阴沉,显而易见。
翁管家前脚刚一出去,申白就恼怒的将书桌前的一卷竹简仍在仍在申九茵的身上。
虽然只有一卷,但竹简很重,砸的申九茵有些疼。
“你可知错?”申白怒吼道,脑门青筋暴跳,看得出来他此刻是非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