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羽莓抖了抖,无比嫌弃:“好恶心。”
武暮秋对姒祁邑做介绍:“。”
申九茵微微欠身,行礼:“之前在喜鹊楼见过,印象深刻。”
武暮秋唇角略过一抹邪笑,笑而不语。
“行了,也不跟你们两聊了,我要带我的九茵去后院小憩了,你们两个别跟来啊!”武羽莓努了努鼻子道。
姒祁邑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小没良心的,收了我这么多礼物还对我这么咋咋呼呼的。”
武羽莓俏皮的对他吐了吐舌,便拉着申九茵优哉游哉的往后院跑。
躺在后院的摇椅上时,申九茵道:“七王爷怎么跟传闻的不太一样?传闻他很冷酷冷血的。”
七王爷跟姒鸠浅就是葛策国的两大冰块,又冷又狠,只不过后者手段较为残忍血腥,前者更为直截了当。
姒祁邑处置人,一向是干净利落,一刀毙命,招惹了他的人,不管你是平民百姓又或者是高官,下手都从来不犹豫,一剑刺中头颅送你归天。
当年先帝逝世,没留下任位的储君,当今皇帝绊倒了五个皇子才坐上了这个位置,当年因为争储,被流放或者斩杀的王爷很多,姒祁邑算是为数不多幸存的一个。
当时皇帝不杀他,是因为他懦弱不争,属于众皇子中的隐形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懦弱之人,却变成了如今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腥人物,偏偏的,皇帝对于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只是传闻而已。”武羽莓摆了摆手,“七王爷那人可好玩儿了,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送礼物呢!也不知民间怎么会有哪些传闻,太与实不符了。”
申九茵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姒鸠浅,她之前也觉得与实不符,可喜鹊楼的那一幕,令她至今难以忘怀,尖锐的惨叫,飞溅的鲜血,以及冷漠的双眸。
当时喜鹊楼七王爷也在,他对鲜血、惨叫已经习以为常,镇南侯在面对这些时还是不忍的,但姒鸠浅跟姒祁邑,完全眼睛都不带眨的。
两人在后院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着,慢慢的困意也就来了,忽然间,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大叫这‘不好’。
申九茵两人一下子就被惊醒了,武羽莓朝那人看去,脸色突变,她起身跑过去:“竹青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母亲不舒服了?”
竹青跑得气喘吁吁,艰难道:“夫人不好了,方才夫人忽然吐血,身体抽搐,呼吸困难,小姐,你赶紧去看看吧!”
武羽莓猛地一震,脸色大变,拔腿就朝卧房里跑。
申九茵皱眉,便也跟着跑了过去。
屋内聚集了许多下人,衡媞公主身体不好,府内一只养着一批大夫,但大夫均在床边站姿,脸色难看,眼睁睁的看着衡媞公主在床上抽搐。
衡媞公主白色被褥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玖姨哭着跪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武羽莓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母亲……”武羽莓痛哭出声,激动的冲着旁边的大夫嚷嚷,“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救我母亲。”
三四个大夫齐刷刷的猛地跪下来磕头:“小姐饶命,夫人怕是……”
“不、快啊,你们快救母亲,若是我母亲没了性命,父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武羽莓泣不成声,眼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小姐饶命,我们已经让人将李御医请来了,如今也就只有李御医能救夫人了。”其中一个大夫道,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申九茵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都过于无力苍白,她看着在床上不断抽搐的衡媞公主,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
忽然间,衡媞三公主停止了抽搐,脑袋一歪,似乎是断气了。
一旁的大夫一愣,注意上前探衡媞公主的鼻息,均变了脸色,交换过视线后,其中一个对武羽莓道:“二小姐节哀,公主已经去了。”
“母亲——”武羽莓痛喊出声,声音尽是绝望。
申九茵自认为冷血,可在那一瞬,到底还是忍不住,她大步走到了衡媞公主的床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没了呼吸,她脸色微变,将手指贴到了横踢公主的颈动脉。
还有波动,并不算微弱,应该是暂时性休克。
一旁的武羽莓已经崩溃了,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大哭。
申九茵迅速的让小萍将武羽莓扶到一边,半跪在床上,动作利落的解开衡媞公主领口的口子。
有大夫叱喝:“你干什么”
申九茵手上动作毫不停顿,眸色冷厉,带着一股强势的威慑力:“男子统统给我转过去,若瞧见公主的肌肤,就等着武将军把你们的眼珠子扣下来。”
大夫一愣,下意识的遵照申九茵的做了,而后反应过来,却又不敢回头看。
“你居然敢对公主的遗体不敬,就不怕皇上太后怪罪。”其中一个答大夫厉叱道。
申九茵已经将衡媞公主的衣领解开,她将公主的下颚唾弃,扳开嘴,迅速的清理了口鼻内的污血,随即撕下了一小块蚊帐盖在公主的脸上,一手托着公主的下颚,另一只手你住其的鼻孔,深呼吸,给公主做人工呼吸。
公主的胸部因空气扩张起来,申九茵随即停职吹起,并放松捏鼻子的手,待胸部收缩回去,在做第二次,同时,她也要给公主做心肺复苏。
对于整个屋子人来说,这是个漫长的过程,申九茵动作不停歇,前世她曾经参加过一阵子的红十字会的活动,这些基本的救治工作她还是懂的,可并不常用。
她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细碎碎的细汗,手指略微也有些抽筋,衡媞公主依旧还没有呼吸,她只能不间断的一次次的重复,不能停。
此时整个屋子的人各自心怀鬼胎。
大夫反们心想:折腾吧,你就折腾吧,当时红公主自乐,他们就正好能将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
而丫鬟们心想:公主可千万别死了,不然他们就都要被打发到乡下的别院了。
而真正关心衡媞公主死活的武羽莓,此时心里布满了致死的绝望,脑袋一片白,世界里就只剩下悲伤。
武暮秋与姒祁邑在阁楼谈事,听闻下人传报的消息,立即往公主的卧房赶,才进门,他们就瞧见了背对着床铺的大夫以及哭倒在地上崩溃的武羽莓,以及半跪在床铺做着奇怪动作的申九茵。
姒祁邑望着申九茵倏地一怔,他转目望着跌倒在地上的武羽莓,上前轻轻将她抱住,眉头皱的很深,他没有安慰,就只是抱着她。
武羽莓靠在姒祁邑的胸膛前,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七王爷,你救救母亲,你救救莓儿的母亲好不好……”
她的声音绝望到令姒祁邑心疼:“公主会没事的。”武羽莓还是一直哭。